第二百八十二章 和母后拔刀相向

穆唐也笑了，目光直视着满脸笑容的太后：“母后此言差矣，弟弟要是一只喜鹊也就罢了，让一让狡猾阴险的红脚隼也没关系，可是弟弟是一只龙啊，在真龙天子面前，红脚隼算什么东西。母后您说是不是？”

真龙天子，呵！

太后故意提高声调：“是吗？那就要看看他的本事了。这世间的事，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唯一，今日他是龙，明日他是虫。对不对，笑儿？哈哈哈哈……”

穆唐点头笑道：“母后说的对，但还有另一个说法，今日的凤凰明日的鸡，还是被烤熟撒上孜然的那种。”

太后的笑容瞬间凝固。

穆唐哈哈一笑，摸着肚子装作不好意思道：“哎呀！说着说着就饿了呢，想吃烤野鸡了呢！咱们宫里的厨子还不错，烤鸡做的贼香，母后您要来一只吗？”

穆唐忽略掉太后结冰的脸，笑嘻嘻道：“说不定吃的就是凤凰变得呢！”

论耍嘴皮子，穆唐还从未怕过谁，这太后既然这么喜欢说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那她就陪着玩玩好了，看谁把谁气死。

“是吗？既然笑儿喜欢吃，那哀家就吩咐厨子做一些，今中午你就陪哀家用膳吧，回来那么久，咱们还没有好好说说话呢。另外——”她唤了宫女过来，朗声道：“去把今年新进贡的雨后春景茶叶泡上，让公主尝尝鲜。”

穆唐刚想说话，太后抢先道：“这个茶喝了，对你的心口绞痛十分有帮助。”

什么？穆唐有些愕然。

太后终于露出一丝报复的快感：“笑儿是不是最近总是心绞痛吧？莫名的出现，每次都是越发剧烈的疼，疼的时候，就好像有刀子在往里面戳。”

的确，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好几次，但她每次都是忍忍就过去了，还被弟弟逮到过几次，她也曾偷偷看过太医，但是根本查不出来什么问题。

“母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穆唐紧紧盯着，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变化。

“哀家当然知道！但是，这件事笑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哎，茶来了，你快尝尝，这茶叶十分稀罕，整个整天也就咱们南离有。”

穆唐将茶推开，问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您为什么会知道我心口痛？”

“什么意思？你以为哀家真的会告诉你吗？哀家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得过且过，我们还能好好相处，可是你已然做出了选择，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你们姐弟想要皇位是吗？那你们抢去呀，还得看到时候有没有命坐上。”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穆唐寒声道。

回来的这些天，她一直小心翼翼，吃过的，用过的，碰过的，凡是接触身体的任何东西，她都要千万般的小心。太后不可能有机会给他们下毒，除非……

“哈哈哈哈……笑儿说什么呢，哀家不过是和你开开玩笑，你当真做什么。”

穆唐忍着怒火，面上的气势仍旧不输于人，道：“没想到这种下三滥的把戏，还有人屡试不爽。但母后怕是忘了，儿臣自小生活在民间，民间疾苦，身上若没有点傍身的技术，怎么可能长这么大？儿臣本想着光明正大地比个输赢，没想到母后根本不给这个机会，也好，儿臣没什么可说的了，母后夜里睡觉，关好门吧。”

她抬脚就走，又想起什么，回身道：“哦忘了，让母后关好门是因为，这几天是父皇的忌日，他一定会回来看您的，毕竟死的那么冤，这口气怎么可能咽的下。”

“你……！”太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门口的侍卫上前将刀架在门口，明晃晃的大刀在太阳底下发出嗜血的白光，接着，一群装备森严的大内侍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穆唐团团围在中间，根本不让她出门。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她扬眉道。

“来了哀家的慈宁宫，不用膳就走吗？哀家同意你走了吗？”

“呦，母后这是打算强行留下儿臣吗？母后放心，儿臣不会走远的，儿臣还要在这宫里，为您老人家送终呢。”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身边的侍卫们齐齐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穆唐。而后者依旧面带笑容，好像刚才的话，是风吹过来的。

反正撕破脸了，还管什么颜面？

“牙尖嘴利！拿下她！“太后大声喝道。

“谁敢动她！”大门外传来一声厉喝，鱼南欢带着数十个侍卫，众星拱月般走来，面容冷峻，气势惊人，他大步跨进院子，一把将穆唐护在怀中，冷眼看着太后。

“母后这是打算对皇姐动私刑吗？可有问过儿臣的意见？”他冷声道。

太后道：“母亲教训劣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长在民间，没有一点教养和规矩，刚才还拿先皇说事儿，言语中毫无顾忌，哀家教训教训她怎么了？难道你要阻止哀家吗？”

鱼南欢嗤笑道：“我和姐姐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丽贵妃。你算什么母亲？不说是个早就应该退居后宫，颐养天年的太后而已。姐姐只是言语冲撞，儿臣自会替她向父皇解释，而太后你，失德失行，毫无节操，你该怎么向父皇解释呢？”

“放肆！”太后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鱼南欢道：“你说什么？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哀家养你十几年，竟养出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逆子！你……你跪下！”

鱼南欢放开穆唐，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冷硬的地上。

穆唐直心疼，这一跪，膝盖肯定会肿的。

“母后，您为什么养了儿臣十几年，这其中的原因，您自己心里清楚，您是怎样教导儿臣曲折是非的，您也清楚，这其中缘由，想必光天化日，您也不愿意儿臣说出来。今日这一跪，是儿臣最后一次跪您，算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今后儿臣会选择自己的路，哪怕和母后的愿望背道而驰，哪怕和母后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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