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话在他听来好笑。

段寒成靠着窗沿边儿，面上些许落拓，影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出几分晦暗，“这是他们自己猜的，我没有亲口说。”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解释？”

算是乞求，“我不想樊姨误会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段寒成烟雾在空气中飘，他的瞳孔融成了琥珀色，“你难道忘记了，一开始我就是冲着要折磨你来的。”

是啊。

我怎么会忘？

园子里的芙蓉是为了纪念向笛，向笛是我害死的，段寒成还没真正出手，他要是出手，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自己竟然会蠢到来求他。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没有再求我就要走。

段寒成捏了捏烟，睫羽垂下，“想让我去解释，可以。”

回头驻足，我不解眨着眼睛。

“你想要清白，就退了跟宋止的婚。”

这事没得商量，段寒成说一不二，“二选一，你选哪个？”—

“要我说，早该想办法把她赶出去，在家看着就碍眼。”

为了逃离流言蜚语，我主动搬离了周家，周嘉也是最开心的那个，段寒成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二选一，我选了宋止。

这让他不爽。

但短期饭票跟长期，我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段寒成问：“她去哪儿住了？”

“还能去哪儿，没钱没背景，宋止不在，公司她也去不了了，”周嘉也冷笑，“别说，还真挺有骨气，但有骨气吃不饱饭都是白搭。”

樊云是给了钱，可我没有资格拿，悄悄留了下来。

身上的钱只能住最差的群租房，可不管怎样，都比地下室与漏雨的阁楼要好得多，只要可以安稳活着，等宋止回来，日子就能变好。

“宋止不是出差了吗？”段寒成这样的人，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万劫不复，惹了他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拖住他，拖得越久越好。”

“为什么？”

“我要看看没了他，方元霜还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有段寒成出手，我在睦州寸步难行，这段时间樊云想要帮忙却有心无力，周嘉也把玩着手中的香烟讥讽，“你知道吗？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已经去别人家里当小保姆了。”

这事樊云知道后心痛了好一阵，周苍却只道：“怎么别人干得了，她就干不了，她哪里高贵了？”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在谁家做保姆？”段寒成眼皮轻抬，略有诧异。

“好几家轮着做，没有固定的。”周嘉也知道的不算多，“对了，谷薇那群人没少去找她麻烦。”

给段寒成下药的是姜又青，遭罪倒霉的却是我，而我没怨言，也没替自己辩解。

我清楚，再多的解释。

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人眼里，说到口干舌燥都只是苍白的狡辩。

与其花时间自证清白，不如重新开始。

可谷薇几人却不打算放过我，我一下班出来就被她们几人拦着。

身上的包被抢走，谷薇站在自己跑车前，跟几个人来回丢她的包，我伸手去抢，还没碰到，就又被丢到了另一边。

站在中间，我面色惨白，由着那群人耍。

等玩够了，谷薇又将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开车碾过去，新手机坏了，晚上要吃的面包也脏了。

她们玩够了走了，而我像是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流浪猫，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收东西，正要去捡破碎的手机零件时，却被一只脚猛地踢开。

手机被踹飞。

我想要去捡，又露出了手上的冻疮，还多了几道打扫卫生时留下的伤痕，血溢出了创可贴都没时间换，还要站在冷风中被欺凌。

半蹲着时，凄惨落魄，形同枯槁。

抬眸对上段寒成，如同窥见索命的魔鬼，恨不得撒开腿就跑。

“这样好玩吗？”段寒成自认是给了我时间选择的，是我自己不识好歹，没苦硬吃，“像个白痴一样给人耍着玩，像条狗一样讨生活，这时候怎么不见你的宋止呢？”

我想要去捡一旁的钥匙，手蓦然被段寒成踩住，粗粝的皮鞋底摩擦在皮肉上，疼得丝丝入骨。

“妄想找人结婚过好日子，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掌心贴在地面上，快被钥匙戳进了肉里，我的眼泪如断了弦，咬着唇，就是不求饶，段寒成见状踩得更重了些，骨头都快要被踩断，语气充满了逼迫，“我再问你一次，退不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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