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却还在抬头傻傻地冲着我笑，无限心酸蔓延。

“……小姐，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强迫自己压住了激烈翻涌的情绪，我上去，“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关系，只是在里面跟其他人起了些冲突。”

段寒成分明保证过只关着他，可他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他们怎么对待我、羞辱我，我都可以忍受，可对宋止不行。

站在宋止面前，忍着呼之欲出的眼泪，我哽咽着，“是我不好，害你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你之后不要为我那样了。”

“我们今后不是夫妻吗？”宋止扯开了嘴角的伤，有新鲜的血液弥漫出来，“帮我的妻子，天经地义，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只我一个受苦受难就够了，我不要再拖其他人下水。

尤其是宋止这种好人。

没有多留，我打开门出去。

不发一言，径直往前走，江誉狐疑地掠过房内的宋止一眼，旋即忙跟上来，“元霜小姐，你要去哪里，段总派我送你。”

“他在哪里？”

“他……”江誉低头看表，“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

家里不光有段寒成一人。

为了楚皎的事，周嘉也找了过来，面上染着深重的燥意，抢过段寒成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最近天天跟我闹着要找你，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段寒成对楚皎那类女人没兴趣，她与向笛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就连自知之明都没有，“这你要问她自己了。”

“她如今是将我当成恶霸了。”

“你难道不是吗？”

周嘉也哼笑一声，将酒杯放下，走到窗边，车灯折射进楼下，他眯眼瞧去，正好看到我从车后座上下来。

正诧异着，江誉也下了车跟进来。

江誉要拦我，但都是无用功，不管不顾闯入房中，平日里我的唯唯诺诺与胆怯不见了，宋止遍体鳞伤的模样是勇气的催化剂，支撑着我走到这里，向段寒成讨一个公道。

周嘉也双眼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眨眼看去，我已经不要命的拿起吧台上的酒泼到了段寒成脸上。

空气瞬间冷寂了下来，透着濒死的危险。

猩红色的酒顺着段寒成的眉眼鼻梁流淌而下，他视线昏茫了一秒，下一秒响起江誉的叫声：“段总——”

周嘉也快步走近，骂声震耳欲聋，“方元霜，你活腻了是吗？”

话音一落。

清脆的一巴掌落在我脸上，周嘉也到底是男人，掌力很重，打得半张脸高高肿起，他顺势要掐住我，但还没发力，便被身后的段寒成拉开。

我失力跌在地上，不在乎脸上的伤，像是一个破碎的人，为了宋止，竭力将自己拼凑完整，存着一丝生机跟他们抗争，“我说过了，害死向笛的人是我，你们冲我来就好，其他人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宋止？”

江誉正要给段寒成擦脸上的酒，他挥手挡开，不明所以中掺杂着寒意，“宋止怎么了？”

发稍领口被染红，雪白的衬衫被弄脏，造成段寒成此刻狼狈的人是我。

周嘉也想要教训我，几次都被段寒成拦下，没几分钟过去，脸颊上疼得更加厉害了，火辣辣地烧灼着，可我还是站了起来，替宋止豁了出去。

哪怕看上去还是那副易碎娇弱的样子，嘶吼的样子都像是猫咪探爪，没什么杀伤力，“你答应我不会伤害他，我原以为……你最起码会信守承诺。”

段寒成意味深长看向江誉，“是你动的手？”

“这都什么事？”

周嘉也咬了根烟坐下，更多复杂的目光是落在段寒成身上的，无需人说，他也看得出来，段寒成态度上的变化。

换作我刚回来的时候，他哪里会忍受我这样放肆。

江誉迅速摇头否认，“不是，我哪敢擅自动手。”

段寒成扯开了领口的纽扣，露出一截清瘦的颈喉，自证清白般看向我，“你看到了，跟我无关。”

简单四字就撇清了干系。

收起了歇斯底里的心境，我逐渐归于平静，留给段寒成的却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温淡面孔。

言语时的力度很轻，胆怯感后知后觉升了上来，我一番话说得很是理智，“段先生，我承认我过去是缠着你，让你很不痛快，可这次回来……我只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同诀别，如同划分界限。

一字一句，分隔开了与段寒成之间的距离。

“你想要报复我也都报复了，解恨了，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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