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让外室与养妹大出血

沈芙眼神闪躲。

这铺子虽记在她名下，但一直由柳婵管着。

两人的衣服首饰都是随意拿取，从未在意。

那每月三件的规矩，只是限制沈云棠一人。

没想到，沈云棠刚刚接手铺子便开始追查账目。

她舔舔唇瓣，求救的目光看向裴迟。

裴迟立时开口：“沈大姑娘，都是自家产业，不过拿几件衣裳，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沈云棠将账簿缓缓合上，掀眼看向裴迟。

“殿下理政驭下，最是应该清楚，无规矩不成方圆，而立了规矩不遵守，便是形同虚设，再无用处。”

“我在侯府这些年，哪怕在铺子中多取一样东西，都会照价付钱。”

“虽说都是自家产业，银钱不过是左口袋进了右口袋，但这样算清楚，规矩才立得起来，铺子才能正常经营。”

“规矩既立，就没有不守的道理。”

她转眸看向柳婵，唇角挂着浅淡笑意：

“柳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柳婵面色不改，袖中的手却紧紧攥紧。

沈云棠这番举动，是彻底将她架了起来。

她马上要嫁入侯府做主母，将来管的是整个后宅。

若是不应，便给了沈云棠以后不守规矩的把柄。

但若是应了——

这笔银钱可不是小数目。

沈云棠弯眸看着她，似是一定要等她给一个答案。

柳婵咬紧后牙槽：“沈大小姐说得在理，是我不懂规矩了。”

“不管我与沈二小姐如何交好，也不该无故收沈二小姐如此多的馈赠。”

她浅笑看向胖掌柜：“劳烦掌柜将这些衣裳的银钱算好，这两日我一同补上。”

她怕再闹下去，会被沈云棠发现端倪，只能选择破财消灾。

只要进府前不被沈云棠察觉她与沈芙的母女关系，所有屈辱她都能忍。

等进了府，她有的是法子折磨沈云棠！

沈云棠笑着将账簿还给胖掌柜：“柳娘子都发话了，还不去清算？”

胖掌柜舔舔干涸的唇，颤巍巍接过账簿：“小的这就去办！”

之后逃似的领着两个伙计出了雅间。

沈云棠从梨花木凳上起身，理了理裙摆：“丹桂，该去隔壁首饰铺子瞧瞧了。”

丹桂应了一声是。

两人抬脚要走，被沈芙拦在了身前。

沈芙柔柔开口：“姐姐，既然这几间铺子之前在我名下，我自是要清算好交到你手上，省得叫你费心。”

“你给我两日时间，待我理好，差人送去你的院子，你看如何？”

刚刚看柳婵咬牙应下填补之前亏空的要求，她便明白，如今没有什么比让柳婵顺利进府更重要的事情。

原本这营收亏了便亏了，她咬死是她拿的衣裳首饰，再求着沈伯安出面平息此事，沈云棠便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今日运气不好，被沈云棠瞧见了她与柳婵的亲昵模样。

查账事小，但若顺着这事扯出些别的就难办了。

现下只能先将这亏吃了。

好叫沈云棠不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

沈云棠垂着眸子，没应声，似是在思索。

沈芙咬咬牙：“一日，姐姐给我一日便好。”

沈云棠掀眼，利落答应：“如此甚好，辛苦妹妹了。”

沈芙如何看不出沈云棠是故意的。

她死死攥着衣角，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沈云棠皎白的右脸颊上。

面上却只能笑盈盈：“姐姐不必客气，都是我该做的。”

沈云棠含笑点头，朝裴迟行了一礼，带着丹桂离开。

等两人身影在楼梯转角处消失，沈芙唇角的笑意再也挂不住。

她转身埋入裴迟怀中，脸颊在他胸口处蹭了蹭，一副受伤模样。

“姐姐还是怨我，连几件衣裳都要同我计较。”

裴迟眸底涌起汹涌暗流，将怀中人紧紧抱住：

“待参加完王府接风宴，我便让安平侯娶你阿娘入府！”

沈云棠和丹桂出了成衣铺子后，没再去隔壁首饰铺，直接上了马车。

经过刚刚这一闹，她已经明了，十里长街的铺子虽然记在沈芙名下，但实际都在柳婵手中。

铺子会入不敷出，是柳婵不知节制，随意拿取的原因。

今日赶巧，让她撞破了三人的见面。

柳婵与沈芙心中有鬼，自然只想尽快平息此事。

她此时提什么，她们都会应。

那她便借机让她们将这些年在这几间铺子中吞进去的好处，都吐出来！

沈芙既然主动开口要理账，自然会将这几间铺子的亏空都补回去。

她只管等着收钱，没有再去其他铺子的必要。

马车行过几间铺面，拐进了南北向的观阳街，在一处木架后停住。

沈云棠掀开车帘：“丹桂，去街头寻两个机灵点的小乞丐。”

丹桂点点头，从马车上跳下去，将缰绳在木架上栓好，拐回了十里长街。

一刻后，折了回来。

“小姐，人找来了。”

沈云棠将车帘掀开半掌宽的缝隙。

马车外，站着两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

穿着脏兮兮的粗布补丁衣裳，正瞪着炯炯的眼睛朝马车里瞧。

“我刚刚在街边瞧了半刻，哪怕饿，他俩都没做偷鸡摸狗的事。”

丹桂开口道。

沈云棠静坐在马车中，朝两个小乞丐问道：“刚刚可瞧见了成衣铺子前那辆镶玉马车？”

两个小乞丐一起点头：“瞧见了。”

沈云棠将一块碎银子递了出去。

“一会儿那驾马车离开时，你们悄悄跟上，记清马车停的地址，戌时三刻到兴安坊长乐街街头来，到时会再给你们一块银子。”

她今日好不容易遇到柳婵，要借机摸清她如今的住处。

她和丹桂在柳婵跟前露过面，柳婵断然会对她们有所防备。

但路边讨饭的乞丐随处可见，多半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两个小乞丐看到那颗碎银子眼睛都亮了几分。

乌黑的小手在并不干净的衣裳上擦了两下，小心翼翼拿起了那块银子。

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多谢小姐！”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跑着离开了观阳街。

沈云棠落下车帘：“我们回去。”

回府后，沈云棠便坐在了主屋桌案旁。

写写画画一下午，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丹桂心疼，一会儿送一碟点心，一会儿送一碗银耳羹，结果沈云棠头都没抬一下。

直到外头日渐西斜，她将晚饭都端上桌，忍不住开口：

“小姐，该吃饭了。”

沈云棠头都没抬：“什么时辰了？”

丹桂：“都快戌时了。”

沈云棠在最后一张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将毛笔轻轻搭回笔架上。

“那时辰刚好。”

丹桂不解：“什么？”

沈云棠从桌案后起身，拿着一沓墨迹未干的纸张塞进丹桂手中。

唇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给这盛京众人，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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