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过去的渊源（下）
张海客将他看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刚才河水对面的这场盛大的祭祀，在张家的档案里有存档，而且是重要的机密存档。
只有族长才可以看。
当然，张海客因为曾经跟着张起棂去过张家古楼，所以也看到过。
那是张家的老祖宗记录的。
每隔五百年，就要进行一次祭祀，等到近代，时间快到了才能正式开棺，恭迎圣婴复活。
张家以前记录的祭祀方法，实操都没有问题。
最后，他们近代张家人在开圣婴那个龙纹石盒的时候，出了问题。
近代张家人有很多叛徒和激进派。
叛徒和内鬼想搞破坏，也想得到圣婴的数据去研究一下长生的秘密。
而激进派也是一样，都是要得到圣婴。
长生是一方面，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是一方面。
所以最后要开棺的那一次，祭祀的环节出了问题。
打开龙纹石盒后，里面躺着的圣婴死了。
刚才张海客目睹了古老的祭祀所有的过程。
他还将几千年前的祭祀和近代张家人记录画下来的祭祀场面对比了一下，
这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差别就在白洛身上。
以前古代的每一场祭祀，那位神的使者白洛几乎都在场。
张海客当然一开始也分不清要杀自己的那到底是这个白洛，还是那个妩媚“的白洛”。
毫无疑问，最后那个白洛攻击他的时候确定了。
是邪恶人格的白洛，也是心性还没有转变的她。
这个白洛，对付他的时候，招招下狠手。
如果不是他还有点本事，说不定就会死在她手中。
张海客可以确认，这个过去的白洛就跟机器一样，冷冷的，基本就是一个傀儡，都没有人的特性。
至于后来会去救人，会说，会笑，有了人格的白洛，可能和“善良”的白洛有关。
受另一个“善良姐”的影响，这个邪恶的人格的白洛会说，会笑，有了思想，会在祭祀过程中，大量屠杀的时候，救下被献祭的无辜的人。
也会和神交易，用自己的记忆和身手去换取他们的命。
后来，在族长母亲被献祭的时候，又救了族长的母亲，再到七几年的时候，进行海底墓和解连环陈文锦的那次考古。
这么多年时间的转变，白洛是有了人情味，性格也仿佛重生了一般。
说到这里，张海客看向张起棂，郑重地重复了一句：
“族长，以前的白洛，和现在的白洛，简直是两个人。”
“我说的不是族长说的那个安静的，武力值高，又会救人的她，是更早时期的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她。”
空气一片死寂。
张海客又看了一眼圣婴白骁，脸色微变。
总算知道这张家的圣婴为什么会一直缠着白洛了。
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啊。
五百年前，那龙纹石盒就已经被打开过了。
那个张家一直等待的信仰，祭坛上的圣婴，也早就被救出来了，一直存活着。
张海客知道，后来张家人见到的那龙纹石盒里的死婴，是替换进去的。
等他们近代的张家人长辈们打开一看，那圣婴肯定是死了。
本来放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是死婴，肯定是断气了。
白洛“哦”了一声，“原来救下圣婴，掉包成死婴这件事又是我干的。”
“这么多年以来，祭祀，杀人，救人，我干了这么多的事，我很费解，我这个角色，为什么会这样矛盾？”
“听张海客这样说的话，我应该是恶毒的人格啊。”
这时，白骁似乎是长叹了一声，他说道：“白洛，我说说我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这个故事，也许是你转变的开始。”
白洛“嗯”了一声，“你说，你洗耳恭听。”
白骁润了一下嗓子，娓娓道来：
“五百年前，我在沉睡中醒过来了，用他们张家人的话来说，我提前五百年苏醒了。
可那个龙纹石盒，我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打开它。
五百年前的那一次张家的祭祀，我在龙纹石盒里，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祭祀中，来了两个容貌很相像，像仙女一样的人。
一个温柔，一个冰冷。
那会儿我醒了，但张家人察觉不到。
我知道，要是再不出去，我就会死在那龙纹石盒里面。
后来，张家的祭祀结束，一切归于平静。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而且是活着窒息而死。
可后来，有人打开了石盒。
那个人，就是你和另一个善良的白洛。”
白洛又问了一句：“那个时候的我，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为什么不喜欢善良的白洛？”
“应该是她救了你吧？”
这脑子简直有坑，纯找虐型的。
白骁摇头一笑，“你听我说完。”
“其实，你当时也想杀我，说是神的旨意。
因为神不想张家有长生之人，这样只会让他们家族的势力变得更加壮大。
只能杀死我，削弱他们张家的信仰。
我很明确，你是想杀我的。
但我那个时候刚苏醒，也是小孩子的身体，没法一下子发身长大，也无力反抗，
所以，我也认为自己死定了。”
说到这里，白骁语气顿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水。
张海楼听得有点上头，马上问道：“圣婴大人，您倒是说啊！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张海客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白洛也一脸好奇的看向圣婴。
“对啊，你以为你说书啊，这样吊人胃口。”
她也捋了一下时间线。
听白骁这个圣婴的意思，那会儿那个善良人格的白洛，好像不是穿越这位。
穿越这位，应该是清朝末年那会儿才来这个世界的。
按小说的说法，以前的善良白洛，是原主。
白骁看向白洛，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当时在婴儿状态，也是被你揍的半死不活的，差点挂了。
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你和另一个白洛，都称那个人为神，还跪在地上，像个人偶。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那个善良的白洛，被神杀了。
而你，呆滞在原地看了那个善良的白洛好久。
我本来以为自己也要死在那个‘神’手中。
可你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好像被那个善良人格的白洛的死刺激到了。
后来，你没有遵从神的指令，你救了我。
我想，应该是那个时候，你的性格才有了一点转变。”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白骁叹了口气：
“后来，四百年多年间，你一直都是行尸走肉，嘴里一直念叨着“活过来啊”“快活过来”，我一直都跟着你，怕你出什么事。
好歹你也救我一命。
可的我身体活了千年，一直不能适应这个世界，也不能离你太近。
只有青铜门，是舒适区。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失去了你的消息。
直到，时间线到一百多年前，我感应到有另一个‘白洛’意识的出现，那个‘白洛’的出现，又让你重新活了过来，也成就了你如今的性格。”
白骁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看着白洛。
“白洛，不管如何，在一百多年前，几十年前，在乱世里，你真的救了很多人。”
“所以你不用纠结这些事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我绝不会让那个神，伤害你。”
张海客看向张起棂，这羁绊，总感觉族长都没存在感了怎么办？
白洛看了一眼张起棂。
张起棂也在看她。
白洛“哦”了一声，“那我懂了。”
三千多年前，神创造出了两个人格的傀儡。
一个是她，邪恶人格，武力值爆表，眼里只有神的任务和杀戮。
而另一个，就是善良的白洛，和她同生的白洛。
虽然她杀人不眨眼，但一直对善良的白洛很好。
她们二人，在这些家族的祭祀中，扮演监督者的任务，基本也都是一起行动的。
直到五百年前的那场关于复活圣婴的祭祀，善良的白洛因为想救人，被神灭掉了。
而她，也是那一刻有了人性，开始反抗神，救下了即将被杀死的圣婴。
这也是她这个邪恶人格，对神的一次反抗。
后来行尸走肉了四百年，一直都想另一个白洛复活，念叨了许久。
也许是她的念叨有了作用，
一百多年前，穿越者“白洛”出现了。
而她，也因为这个“白洛”有了“人”的思想，
有了对盗墓这个世界的上帝视觉。
还曾经以为自己是穿越的人，一心想回家。
所以后来在近代这段时间里，救这个，救那个。
好像是在为了善良白洛的复活而赎罪。
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么她失去的记忆，也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白洛摇了摇头，摇头一笑。
那是一种释然的笑。
“原来，我最在意的，还是另一个自己啊。”
“虽然两个善良的白洛，不是同一个意识。
但一个教会了我人性，而另一个，教会了如何去爱别人。
是她们，让我重生了。”
说到这里，白洛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张起棂和白骁，第一次说话没了之前怼人的态度。
“既然我对你们有恩，那我请求你们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保护好善良的‘白洛’。”
张起棂没说什么。
白骁耸了耸肩，“为什么非得二选一？你们都活着不好吗？”
“我这次出青铜门，就是为了弄死你们那个神。”
“白洛，相信我，我不会让这个‘白洛’，再一次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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