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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汉东省,地震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绝望。

“你们也别他妈的以为自己能好过!”

他指着李达康,又指了指高育良,最后扫过季昌明和何黎明,“我告诉你们,这艘船要是沉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都得给我陪葬!”

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李达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想反驳,想争辩,但在刘开疆这近乎疯狂的咆哮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关咯咯作响,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高育良的脸上终于不再平静。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刘开疆这种失态的咆哮感到不满。

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清冷:“开疆同志,发火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理清思路,确定方向。到底是恐怖袭击,是政治报复,还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刘开疆喘着粗气,慢慢坐回椅子上,他抓起桌上的烟盒,抖了半天才抽出一根,却几次都没能点着火。

最后还是坐在末席的何黎明,赶忙起身,划着火柴给他点上。

刘开疆猛吸了一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何黎明坐下,然后死死盯着高育良:“育良,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神色恢复了惯常的沉静:“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沙书记来汉东,动了很多人的蛋糕,有人铤而走险,不是不可能。但京海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治安情况,达康书记比我们都清楚。会不会是……一些不长眼的蠢货,把沙书记的车当成了别的目标?”

这话一出,李达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高育良这番话,看似是在分析案情,实则又把矛头不偏不倚地指向了他治下的京海。

如果是政治报复,那是冲着整个汉东省委来的,大家都有责任。

可如果是不长眼的蠢货犯案,那就是你京海市的社会治安问题,是你李达康领导不力,是你这个市委书记的责任!

“高书记,你这话我不能认同!”

李达康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出老远,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京海的治安是有问题,我承认!我正在大力整顿!但是,把省委书记当成普通人给绑了,这种事,你觉得可能吗?那些亡命徒再蠢,连省委一号车牌都不认识?!”

李达康的声音激动起来,“我不相信这是偶发事件!这背后一定有阴谋!是有人在向我们省委示威!向沙书记示威!”

他把事情的性质拼命往政治斗争上引。

因为只有这样,责任才能被分摊,他才不会成为那个唯一的替罪羊。

刘开疆的眼神在李达康和高育良之间来回移动,他脸上的疯狂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算计。

“阴谋?”

他冷笑一声,“达康,你的意思是,我们汉东,有人敢公然对省委书记动手?这个人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能量?是你?是我?还是育良同志?”

这诛心之言,让李达康瞬间语塞。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可以指责有阴谋,但他绝不敢指名道姓,哪怕是猜测。

一直沉默的季昌明,此时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刘省长,高书记,达康书记,”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特有的沉稳,“现在互相指责,没有意义。我们手上的信息太少了。祁同伟同志去了现场,这是好事。但我们不能只依靠公安厅一条线。我建议,我们几家,政法委,检察院,都应该立刻启动应急预案,从各自的渠道搜集情报。”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何黎明,“尤其是政法委,黎明同志,你要立刻协调公安、国安、司法各个部门,对全省范围内的所有高危人员进行排查。不管对方是谁,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季昌明既没有站队,也没有指责谁,而是提出了一个看似最稳妥、最程序化的建议,将皮球不着痕迹地踢给了职能部门。

何黎明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是是是,季检说得对!我马上就去安排!马上就去!”

“等一下!”

刘开疆突然开口,叫住了正要起身的何黎明。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件事,在找到沙书记之前,必须严格保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今天会议的内容,出了这个门,谁要是泄露半个字,别怪我刘开疆翻脸不认人!对外的口径,就说沙书记去党校参加紧急会议了!省里的一切工作,由我暂时主持!”

他这是在下封口令,更是在为自己可能的“代理”一把手身份,提前铺路。

高育良的眼底闪过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水。

李达康则紧紧地盯着刘开疆,眼神复杂。

他听出了刘开疆话里的野心,更听出了那份不加掩饰的威胁。

“还有,”

刘开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李达康身上,语气森然,“达康同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发动什么力量。京海市,你给我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死要见尸”四个字,他说得格外重,砸进了会议室的地板里,也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如果沙瑞金真的死了,那性质就彻底变了。

到那时,就不是谁丢乌纱帽的问题了,而是谁来为这位封疆大吏的死负责。

呼!—

刘开疆瘫坐在椅子上,刚才那股歇斯底里的气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恐惧。

他把那根抽了一半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双手捂住了脸。

“育良,你说……这次我们是不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高育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的省城。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开疆,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找到人,我们都能活。”

“找不到,”

他停顿了一下,窗外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就要看,谁能找到一个,让上面满意的交代了。”

高育良的话像一块冰,砸在刘开疆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那句“让上面满意的交代”,悬在了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头顶,尤其是他刘开疆的。

谁是那个“交代”?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缠住了刘开疆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瘫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高育良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刘开疆,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开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是想办法的时候。”

想办法?

刘开疆惨笑一声,声音沙哑:“办法?育良,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沙瑞金!那可是沙瑞金!派来的‘钦差大臣’!他要是在汉东,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别说我这个省长,就是你,是李达康,有一个算一个,谁能摘得干净?”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高育良,想从对方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哪怕一毫的破绽。

刘开疆冷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讥讽,“高育良啊高育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跟我打官腔?”

高育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走到刘开疆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开疆,我们搭班子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现在,我们不是对手,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沙瑞金这根绳子要是断了,我们都得摔死。”

他顿了顿,看着刘开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同伟去,第一,是稳定局势。他是省公安厅长,他出面,能最大程度地调动京海的警力,封锁现场,控制消息。第二,是查清真相。不管是谁干的,我们都必须第一个知道。只有知道了真相,我们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刘开疆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高育良,大脑在飞速运转。

高育良的话,听起来无懈可击,每一个理由都冠冕堂皇。

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恐惧和猜忌,在他的心里疯狂地撕咬。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一个小时前。

那时的会议室,气氛还不是现在这种死寂之后的疲惫,而是炸药即将引爆前的绝对高压。

高育良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句“一根绳上的蚂蚱”并没有让刘开疆感到丝毫慰藉,反而让他觉得脖子上的绳索又勒紧了几分。

蚂蚱?

谁是那只最肥、最先被拎出来摔死的蚂蚱?

答案不言而喻。

他刘开疆是汉东省的省长,是政府的一把手。

沙瑞金在汉东的地界上出事,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责任人。

高育良是省委副书记,李达康是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他们固然有责,但终究隔了一层。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刘开疆的理智。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高育良那个老狐狸身上,更不能指望他那个学生祁同伟能查出什么对他有利的真相。

祁同伟是去查案,还是去抹掉什么痕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刘开疆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得身后的红木椅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或惊疑、或沉重、或麻木的脸,那股被抽空的力气又从骨髓深处涌了回来。

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不能等了!”

刘开疆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坐在这里等消息,就是等死!”

他双掌重重拍在会议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一下,茶水溅出,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我亲自去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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