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你到底是谁
“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竟然变成这样。”
于关劫后余生，对救了自己的周怀更加敬畏。
周怀看了眼不远处的娃娃脸和老鬼，这两人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的惊讶。
众人汇聚。
老鬼再次问道：“你们真的要进山？”
说这话的时候，周怀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玩味。
这老家伙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们要进山。”
周怀已经下定决心，来了这一趟，把他弄得云里雾里。还差点损失了两个人，心里有股气，非要看看这小小的村落里隐藏着什么。
什么牛鬼蛇神，都挡不住他手中这柄杀人刀。
老鬼点点头，没再说话。
村子往西边走，上了一个长坡，穿过山谷，便到达了矿山。
山路越往上越难走，没有半分人工凿刻的痕迹，乱石和沙砾十分硌脚，时不时会被踢落山下。
风掠过耳畔，带着股奇怪的味道。
山壁裸露着，灰黑色的岩层像是矿山的血液，表面散发着金属光泽。
这里都是未经开采的铁矿，在日头下泛着冷硬的光。
没有矿坑，也没有木架，只有几处山岩塌陷的凹地，像是被巨物啃过的痕迹。
凹地里积着些雨水，水色浑浊，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铁砂，聚成一团团，像虫子在蠕动。
几块巨大的岩石横在山道上。
岩石表面光滑，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利爪抓出来的。
凑近了看，划痕里嵌着些暗红色的粉末，周怀用手指捻起一点，质地粗糙，带着土腥味，却不是血的味道。
风突然转向，从山坳里钻出来，带着一股更浓重的铁锈味，却没有夹杂任何人类活动的气息。
四周静得可怕，连飞鸟的影子都没有，只有岩石在阳光下投下的影子，随着太阳移动，像在缓慢地爬行。
进入了矿山，周怀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喘不上气。
“我c，这大个真有力气。”
走了一路，许六子累的气喘吁吁，瞅了眼旁边推着半条车的娃娃脸，这家伙大气都不出，跟散步似得。
周怀瞅了瞅晃荡的板条车，皱起了眉头。
“老先生，这东西，你认识吗？”
周怀掏出他那日捡到的甲片。
老鬼瞥了一眼。
“玄甲营，你可曾听说过？”
玄甲营？
周怀似乎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
“此乃太宗皇帝的亲兵，后来因效忠高宗，被妖后冷落，最后成了冯进川将军的亲兵。”
冯进川？
周怀一怔，他听欧阳果说过这个名字。
好像是高宗时期的一位大将军，后被妖后所杀。
“冯大将军被妖后杀了之后，这玄甲营五百将士全部自刎，埋葬于此。”
老鬼怅然道。
周怀从他的浑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沧桑和落寞。
“如今，又有谁还记得冯将军和玄甲营呢？”
“老先生，我前些时日便遇到了几位冯大将军的部下，如今年岁已高，却还想着为国尽忠。”
老鬼听完，露出一丝鄙夷和愤怒：“为了尽忠？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富贵吧，当初冯大将军被刺死，我也没见他们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老家伙有点奇怪啊，他不会和冯进川有什么关系吧？
周怀心中疑惑。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进入了矿山的深处。
一阵奇怪的敲击声忽然传入耳中，而且一直持续。
等等，这是......锤子敲在岩石上的声音，有人在开采矿石？
周怀猛地反应过来。
“鬼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一个赤着膀子，满身是汗的汉子跑了过来，对老鬼十分恭敬。
“无事过来看看。”
老鬼说完，扭头看向周怀，“走吧，你不一直想看看。”
进入深处，周怀发现里面没有外面那么简单，此时上百号人正像是蚂蚁般攀爬在岩缝和石壁上，敲敲打打。
一个个用板条车装满的矿石从众人身边经过。
之前讹他们的汉子，此时也在推车，还朝周怀打了个招呼。
周怀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村落中的人竟然已经开始采矿了。
“我知道你们惦记什么，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老鬼的声音十分冷漠。
“你，你开采铁矿能做什么？”
许六子问。
老鬼呵呵一笑，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周怀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一处山洞。
娃娃脸将厚重的石门推开，里面顿时传出难闻的气味。
老鬼面不改色，直接进去。
“老大，这不会有诈吧？”
许六子心里没底。
“应该没有，若是他真想对咱们动手早就动了，不用等到现在。”
于关分析道。
周怀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再次跟上。
漆黑的山洞中，石壁又潮又黏，走着走着，视线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周怀看到了这辈子他最难忘的一幕。
只见他们面前，一块巨大的空地上，站立着不少身影，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上，有一座高台和石椅子。
上面，端坐着一个扶着长剑的身影。
这些明显都是死人，可奇怪的是，他们保存的依旧非常完整，像是没死去多久一般。
“冯，冯进川？”
许六子忽然倒退两步，颤颤巍巍的指着那具尸体。
他曾在关内见到有人带着冯进川的画像。
“你想干什么？”
周怀怎么都没想到，这里竟然真是个藏尸地，而且还藏着鼎鼎大名的冯进川的尸首。
“放肆！”
老鬼忽然变了表情，恶狠狠地盯着许六子。
“你是什么身份，敢直呼冯将军的名讳！”
“杀了他。”
老鬼手一挥，旁边的娃娃脸就动了，别觉得这家伙笨拙，实则速度十分快。
周怀还没反应过来呢，许六子就被一拳头砸飞出去。
于关抽刀便砍，却被娃娃脸抬起的膝盖顶到肚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老鬼呵呵冷笑，看向角落里。
周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吸了口冷气。
角落中，摆放着不少腰牌以及头盔，都是大武军人的。
“你到底是谁。”
周怀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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