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研制火药
来人身材瘦高，带着一丝憔悴，只是眼睛中散着精光。
张贵和？
周怀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才想起来，此时他不是龙武营校尉崔获，而是阳越镇将周怀。
周怀挺起腰板，直视张贵和。
“张司马，你们应该见过，上次许志茂传信说他被吐蕃人伏击，现在才知道，是被其所陷害。
“许志茂违抗军令，其罪当诛，多亏了张司马，为我都护府保留了数千精兵。”
郭忠对着周怀道。
“这一次出征，便让张司马配合你。”
“王爷放心，我与周校尉之前就相识，也一起合作过，这次一定能克敌制胜，收复阳越。”
张贵和恭敬的说着，迎面走向了周怀。
“你说是吧，崔......周大人。”
周怀盯着他，没说话。
“就先如此吧，一月之后出征，我等你们大胜的消息。”
郭忠返回椅子，重新坐下，似乎有些累了。
两人退出院子。
“许久不见了，周怀。”
张贵和腰肢舒展，吐出一口气。
“你竟然没死？”周怀盯着他。
“这都是跟你学的，假死脱身。”
“呵呵，许志茂想要查我，他肯定能查到，既如此，我不如死了，以待时机。”
“你就不害怕我告状？”
周怀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恐惧，可是并没有。
张贵和呵呵一笑，往前走了几步。
“告状？我知道你手中有我私采铁矿与吐蕃人勾结的证据，但那又有何用呢？”
“你和李玉清之间的事，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
张贵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怀。
“你倒是个奇人，心高气傲的李小姐都能被你拿下，有点意思。”
“你威胁我？”
周怀攥紧手中刀。
“不要误解，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回来也不是想和你论往日恩怨。”
“那你回来想干什么！”周怀对此人戒心很重，曾经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又假死脱身，估计许志茂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拿回我的一切。”
“其实......我们本质上没有区别”
两人向前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好友。
“跟我合作，你没有任何的坏处，你这个阳越镇将当不久的。”
张贵和含笑望着周怀，那表情很奇怪。
周怀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阳越，你就会明白了。”
分别之后，周怀直接去找了欧阳果。
欧阳果依旧在帮助女孩，尝试让她从族人被屠杀的阴影中走出来。
“什么，张贵和竟然没死？”
听到这消息，欧阳果一拍大腿，看起来十分的懊悔。
“我说呢我说呢，阳越几个校尉都是他的人，许志茂想要夺权怎么会那么轻易。”
“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说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周怀之前就和欧阳果说过张贵和的野心，所以欧阳果一下就明白过来。
“贼心未死啊，这老贼想要占据西域，真是.......痴心妄想......”
欧阳果冷笑连连。
“你觉得他成功不了？”
周怀没搞懂他这笑声的意思。
“自然，就算成功也不过是吐蕃人的傀儡，永远都得受人摆布，而且不得人心，早晚要完蛋。”
“你不用担心他，我倒是好奇他说的意思，为何你这阳越镇将当不长久呢？”
欧阳果陷入沉思。
一月时间飞快过去，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各营人马已经初具战力。
而这段时间，周怀都忙着做一件事。
研制大杀器。
当初在野鸡坨子，周怀靠着引爆沼气池，歼灭了那些入侵的吐蕃人。
这些吐蕃人十分迷信，所以他想做出火药。
之前不做，一是人手不够，二是没有相应的资源。
现在到了龟兹，他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周怀先是带着人在城里城外转了三天寻找硝石。
其实这东西很常见。
“硝石就在老墙根底下，那些白花花的霜，刮下来装布袋里。”
周怀指着城墙根的盐碱土，对许六子说道。
“多找些人，刮回来的土倒在大缸里，加水泡透，滤掉泥渣，把水倒进铜锅里煮，煮到锅底等着结霜。”
穿越前，周怀曾经遇到一个高手，人送外号霹雳娇娃，就喜欢研制炸弹，平日里和火药打交道。
当时涉及到一个银行劫案，他负责去调查，最后靠的是问到她身上的火药味，抓到了人。
事后，他还特意了解了一下火药的研制方法。
许六子带着工匠们领了活，三天刮了二十多袋盐碱土，煮出的东西堆在竹筐里，白花花的带着点潮，这边是硝石。
除了硝石，还需要硫磺。
这东西周怀也找好了。
“去城南矿山，挑那些黄澄澄的块，别要带黑渣的。”
周怀又给另一队人指了方向。
“挖回来的硫磺砸成碎块，用温水泡，每天多换几遍水，泡到水不浑了，再把东西捞出来晒干。”
最后的便是木炭，这东西太常见，也是最省事的。
周怀让人砍了三十棵老杨树，截成木段埋在土里烧，烧到树段外皮焦黑，内里发红，就扒出来闷灭。
“晾透了，用石碾碾成粉，过细筛，粗渣子全扔了。”
用了一周时间，基础的原料总算备齐。
周怀在城中找了个作坊，在里面垒起三个石碾，硝石、硫磺、木炭分开碾，碾成细粉后，各装在陶缸里。
第二周头天，周怀搬来三个陶罐，将比例交代给诸工匠
“硝石七斤，硫磺一斤，木炭二斤，称准了再往一块儿拌。”
说完他蹲在地上，看着工匠用木勺舀粉，每舀一次都得过一遍秤。
做火药还有个口诀，十分上口。
“硫磺多了烧得快，威力小，硝石少了炸不开。”
工江门将拌好的粉装在陶盆里。
这便大功告成了。
第一次试爆在作坊后院。
周怀提前做好了引信，让许六子做点火的人。
“老大，这玩意不会炸死人吧？”
许六子手持火折子，哭丧着脸。
他还记得当初在野鸡坨子那一声巨响，估计能把他炸碎咯。
“别墨迹，赶紧的，这要是做出来，我给你记大功！”
许六子一听，顿时来劲了，咬着牙就把火折子往引线上送，随后撒丫子就往外跑，一直跑到了工坊外面
周怀盯着燃着的引线，火星子飞窜，做好的火药就冒了阵黄烟，陶盆没炸，只裂了道缝。
“硝石里的水没煮干净。”
确认安全后，周怀上前扒开药粉闻了闻。
“再煮硝石时，多熬半个时辰，熬到锅边结硬壳再停。”
工匠们按照周怀所说，重新提纯硝石。
这次拌出来的粉，试爆炸飞了半块青石板。
“成了一半。”
周怀皱眉看着石板碎片，“但还是有点潮”
前几日落了场小雨，药饼吸了潮气，点火只冒烟。
第三周，周怀让人在作坊搭了四个炭炉，把拌好的粉倒在竹匾里，架在炉上烘，烘到用手捏不粘手，再倒进木模子里，压实成圆柱形的药柱，外面裹上浸了桐油的麻布。
“这样就不怕潮了。”他拿起一根药柱，沉甸甸的。
“再试。”
这一次他换了个试验地。
城外废井边，药柱塞进井里，引信点燃。
“轰隆”一声，井壁塌了半截，井水溅起丈高。
“威力够了。”
周怀拍了拍手，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以后就按这个法子做，日夜不停，在出发前做出一批。”
军令一下，许六子带着工匠们两班倒，石碾转得不停，丝毫不敢停歇。
许六子一直想找点事做，这下来了机会，肯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等到快出发前，作坊后院堆了五百根药柱，每根都标着日期和重量。
周怀随机抽了十根，在不同地方试爆，响声一样脆，炸出的坑深浅差不离。
但这还不算完。
周怀想做的是能够投掷的杀器。
于是弄来陶罐，把药柱塞到罐底，顶端的引线从罐口出来，另外又在罐子缝隙里塞了些干草木灰，用来吸潮。
这才大功告成。
有了这些东西，周怀心中的底气有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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