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愧疚
“谢谢外婆！”云清歌亲昵地抱了抱老人，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回到房间，她迅速换上一身小长衫，对着镜子熟练地改变容貌。
加深肤色，加粗眉毛…片刻后，镜中出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男孩。
确认伪装无误后，云清歌从后门悄悄离开，坐上黄包车赶往目的地。
七浦路品茗轩是家老字号茶楼，平日里多是些文人雅士在此谈诗论画。
云清歌提前半小时到达，先在附近转悠了一圈，确认没有可疑人物后，才缓步走进茶楼。
店小二见她穿着体面，连忙迎上来：“小少爷，几位啊？”
“长辈在龙井包间。”云清歌压低声音，尽量模仿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嗓音。
小二恍然：“哦，是龙井包间的客人啊，您这边请。”
小二领着云清歌上了二楼，在走廊尽头的包间前停下，轻轻叩门：“先生，有位小少爷说是您家的。”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云清歌推门而入，只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坐在窗边的茶桌前，一身灰色长衫，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但云清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李明远。
“坐。”李明远示意她坐下，又对小二道，“上一壶龙井，再要几样点心。”
待小二退下，云云清歌立刻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不是说好要静默一段时间的吗？”
李明远环顾四周，确认隔墙无耳后，才压低声音道：“日本特务机关来了新的指挥官，专门针对上次军舰事件。”
“哦？这人很厉害吗？”
李明远点头又摇头：“这人确实很厉害，但重点是有两位阴阳寮的阴阳师随行，专门调查军舰事件的真相。他们怀疑这不是普通袭击，而是有‘特殊力量’介入。”
“短短两天，他们揪出了不少军统暗线和咱们的同志。”
云清歌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所以......”
“所以组织希望咱们尽快撤离海城。”李明远直视她的眼睛，“这两位阴阳师据说能通鬼神，擅长追踪术法。”
“听说一来就找了不少军统的暗线，还有，咱们的同志也折进去了几个。”
云清歌听完愧疚不已，当时是她考虑不周，如今害得组织损失这么多重要人才，心中懊悔不已。
茶楼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包间里却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好一会后，云清歌才开口：“伯伯尽快撤离，我会藏好，他们找不到我。”
“还有，事情因我而起，还请伯伯如实和周先生汇报，我愿接受组织的处罚。”
李明远点点头，事情他已经汇报过了，但没有收到对云清歌的处罚通知。
知道云清歌心中愧疚，劝道：“你也别想太多，当时的我要是有能力，也会和你做出一样的事来。”
云清歌点头，这件事自己必须做出补救，不然还会有更多的同志牺牲，地下工作也很难继续开展。
李明远站起身道：“时间紧迫，我要离开了，你保重，等我消息！”
“好。”
两人起身一起离开，在一处拐角各分东西。
云清歌没有回安府，而是去了石库门给陈默留了纸条，上面只有六字：急事，离开几日。
当晚，检测海域的日军在原先日本军舰被砸毁的地方，发现了海妖。
她像一条美人鱼一般在海上嬉戏，时而翩翩起舞，时而掀起滔天巨浪，时而潜入深海又跃出水面，月光下淡蓝色的鱼鳞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巡逻的日军士兵目瞪口呆，有人颤抖着指向海面：“妖...妖怪！是海妖！”
消息很快传到两位阴阳师耳中。
身着黑色狩衣的安倍晴明后人——安倍晋三眯起眼睛：“果然有古怪。”
他转头对同伴土御门健太说：“准备式神，今晚我们要会会这个‘海妖’。”
与此同时，云清歌用精神力操控着海水幻化的海妖继续表演。
这是她布下的局——既然阴阳师要找‘特殊力量’，那就给他们一个明显的目标，将注意力从地下组织转移开。
很快，一艘军舰带着数艘巡航舰浩浩荡荡朝着海妖出现的方向驶去。
云清歌站在远处礁石上，双眸微闭，精神力如潮水般扩散开来，精准感知着每一艘军舰上的动静。
军舰甲板上站着数名日本军官和两名阴阳师，他们手持符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云清歌制造的幻象。
“幻象？”安倍晋三眯眼，神色阴晴不定。
旁边的土御门建太两眼放光，就差流哈拉子，他说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听说它们擅长蛊惑人心，能用歌声引诱水手坠入深海。”
安倍晋三冷哼一声：“愚蠢！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猛地甩出数张符咒，符纸在空中燃烧成灰，化作点点金光洒向海面。
金光触及“海妖”的瞬间，云清歌脸色微变。
她感受到一股阴冷的力量正在侵蚀她的精神力幻象。
这阴阳师果然有些门道，竟能识破她的伪装。
“既然如此...”云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精神力倾泻而出。
海面上的“美人鱼”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身形暴涨数倍，化作一条狰狞的深海巨兽，掀起滔天巨浪直扑军舰。
“不好！”安倍晋三脸色大变，急忙结印召唤式神。一只巨大的白狐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炽热火焰。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军舰剧烈摇晃，甲板上的士兵东倒西歪。
土御门健太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慌忙祭出十二张符咒组成结界：“安倍君，这绝非普通幻术！”
远处海面上，云清歌踩在皮艇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安倍晋三冷笑一声，对着身边的指挥官道：“用大炮轰他，我倒要看看他的灵力能支撑多久的幻象。”
军舰上的炮口缓缓转动，黑洞洞的炮管对准了海面上的“深海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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