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啥都没有的空窑子
第六十九章 啥都没有的空窑子
“快！堵住口鼻！”
我一把扯下脖子上油乎乎的汗巾，死死捂住徐莹的口鼻。
自己屏住呼吸，眼珠子瞪得溜圆。
徐莹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身体往下出溜，眼珠子往上翻。
“徐莹！”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扔掉汗巾，一把将她死死搂进怀里。
胳膊勒得她骨头都响！
她身体冰凉，抖得像风里的破叶子。
氧气！
他妈的氧气！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念头。
我猛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嘴，狠狠堵住了她冰凉的哆嗦的嘴唇！
不是亲！
是渡气！
是抢命！
我把自己肺里仅存的那点气，不管不顾地往她嘴里渡。
舌头粗暴地顶开她紧咬的牙关，搅动着，逼迫她吞咽！
她开始还挣扎，发僵，很快就被缺氧的本能支配了。
她死死抱住我的脖子，贪婪地，拼命地吸.吮着我渡过去的每一口气。
牙齿磕碰着我的嘴唇，咬出了血。
汗水！尘土！血腥！
还有对方嘴里那点滚烫的，全他妈搅和在一起。
什么厂子！什么仇！什么狗屁的老板娘！全他妈的滚蛋！
这一刻，就只剩下怀里这个人！
这口气！
这口能让她活，也能让我感觉自己在活着的滚烫的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前面传来老鲁和张彪发疯似的刨石头的声音。
“超哥！顶住！快通了！”
一丝微弱但清凉的风，终于从缝隙里吹了进来。
我猛地松开徐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徐莹瘫软在我怀里，剧烈地咳嗽，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她眼睛死死盯着我，神色复杂，有劫后余生的茫然。
有刚才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还有点别的，烧得我脸皮发烫。
老鲁和张彪终于把堵死的碎石烂铁扒拉开个大口子。
梁莎莎拖着昏过去的老孙头钻了过来，自己也狼狈不堪。
“走！快走！这有毒气...”
没工夫喘气，我们拖着吓软腿的老孙头，连滚爬爬地往前冲。
通道越来越宽，越来越往下倾斜。那股子怪味也淡了点，终于...
前面没路了，矿灯光柱往前一打，所有人都僵住了！
一个巨大的，望不到边的地下空间。
比十个主车间还大！
灯光扫过的地方，全是锈得发红的铁疙瘩，有的像被放大了几百倍的锅炉，有的像扭曲的炮管，还有的像。
关着什么东西的铁笼子？
上面印着褪色的，狰狞的鬼子膏药旗和看不懂的鬼画符！
地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半人高的铁罐子。
在最深处！
一扇门，一扇巨大得离谱的钢铁大门。
门上盘绕着比人胳膊还粗的锁链。
挂着七八个脸盆大的机械密码锁！
最扎眼的是门正中央。
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
我一眼就认出来。
那凹槽的形状，跟徐莹脖子上挂的那个银锁片。
一模一样！
大门旁边，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碑。
“淨國神社奉納物”
“惡魔息”
“開即滅”
徐莹眼珠子死死盯着那块石碑，又猛地转向那扇巨大的门，盯着门中央那个和她锁片一模一样的凹槽。
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腿一软就要往下倒，我一把架住她胳膊。
“徐莹！”
“看清楚了！这门，这鬼画符，应该就是你爹拿命守着的东西，堵着的东西！”
我另一只手，直接扯开她领口，一把揪下她脖子上那个还带着体温的银锁片。
塞进她冰凉的手心里！
“拿着！”我吼得唾沫星子喷她脸上。
“哆嗦个屁！你爹没干完的活儿，老子陪你干完！是福是祸？是死是活？一起扛了！懂不懂？”
徐莹看着我，又看看手里那个小小的，冰凉的银锁片，再看看那扇巨大。
她攥紧了那块银锁片，手不抖了。
梁莎莎没管我们。
她正半跪在一个裂开的绿色铁罐子旁边，戴着不知道啥时候摸出来的橡胶手套，小心地用镊子夹起一小块墨绿色的粘稠东西，凑到矿灯下看。
梁莎莎那娘们半跪在墨绿铁罐子边上，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镊子上那点绿了吧唧的玩意儿。
脸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都别他妈愣着了！找门！” 我吼了一嗓子。
大伙儿这才回过神，举着矿灯，踩着粘糊糊的绿洼子，深一脚浅一脚往那扇巨大的门走。
这门是真他妈大。
徐莹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把那个小小的，温热的银锁片，小心地按进了门中那个凹槽里。
咔哒！
轰隆隆隆……
沉重的大门锁链哗啦作响，那七八个巨大的密码锁，竟然齐刷刷地，自个儿弹开了。
门！
开了条缝！
一股子铁锈的味道从门缝里涌了出来。
呛得人直咳嗽！
“操！开了！” 张彪拄着拐就要往前冲。
“慢着！” 梁莎莎突然扔了镊子，窜过来拦住。
“不对...味儿不对！太干净了！”
啥？我使劲抽了抽鼻子。
除了土腥铁锈味，确实没啥别的怪味，更别说那甜丝丝的恶魔之息了。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
管他娘的！
都到这儿了！我用力一推！
嘎吱吱！
大门被我们几个人合力，彻底推开！
空！
真他妈的空！
预想中堆积如山的恶魔之息？生化武器？恐怖的实验设备？
屁都没有！
就是一个石头洞子，比刚才外面那个还大。
穹顶黑黢黢的，高得看不见顶。
地上，散落着一些朽烂的木箱子碎片，石壁上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大字，斑驳得厉害，勉强能认出几个。
“抗日...杀鬼子...血...还...”
角落里，堆着些坍塌的，用破石头垒起来的矮墙，是简陋的工事。
整个地方破败，就是个老掉牙的抗战坑道！
“操！！！”
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抬脚狠狠踹在旁边的石壁上。
震得脚底板生疼。
“他妈的！耍老子玩呢？”张彪气得把拐杖都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骂娘。
“折腾半天！钻这鬼地方！就他妈看这个？”
“姓徐的老头子拿命守的就是堆破烂？”
老鲁也唉声叹气，一屁股坐旁边石头上：“白瞎功夫了！还以为能挖出点啥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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