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圣女5—天使的谎言
泰兰德尔的目标单纯又简单。
他要自己亲自挑选并抚育长大的孩子永恒存在。
他要永远照顾她,保护她,陪伴她,管束她。
而圣女的身份,显然不能做到这一点。
唯有神婚,共享神格,才能永恒。
*
雾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圣殿里了,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挠挠脸,懵一会儿后忽然发现不对。
哎?她的身体好像不一样了。
雾宁忙跑到镜子前,果然,她已经从更稚嫩的少女形态进化为成熟期了。
唉,这个选拔到底要延期到什么时候。
雾宁抖抖变大了一点的翅膀,洗漱好跑出去。
神殿很大,很多建筑不到跟前发现不了。
悬浮在云间的阶梯缓缓浮动,花园里有永不凋谢的繁花锦簇。
喷泉涌动着星光,数座纯白的尖塔顶端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神殿永远光明,光影似乎都是流动的,如有呼吸韵律的潮汐。
人间的子民无法窥见其中风景,但每当有罕见的神音撒播人间时,他们会看到天空中有一座恢弘巨大的穹顶。
光柱自穹顶从天而降,光柱之中隐隐可见更恢弘的景象,看见无数天使或舒展羽翼或怜悯低垂或伸出双手的模样。
令人难以直视,却能精神震颤到顶礼膜拜,献上所有的忠诚和信仰。
这是一个极其梦幻的地方,但雾宁觉得很无聊。
她在这三个月里都没见过多少人,除了教习,几位神侍,其他圣女候选人,顶多就就见过三四位天使。
这里太安静太无聊了,所以雾宁真的很想去大陆,不止是为了任务。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雾宁坐在花园的喷泉顶端——那里有一个天使雕像,她正好可以坐到祂手心里——好奇地看着下面来去匆匆的神侍。
发生什么事了吗,今天这么多人,还都很紧张的样子。
雾宁直接从离地几米高的雕像手心跳下去。
就算不会飞也不会受伤,泰兰德尔给她的羽毛会保护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雾宁追上一位神侍问。
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用一种很莫名的眼神看她。
雾宁缓缓后退一步,有种卧底身份被发现的感觉,“……说话呀。”
“你最好还是快点回你的圣殿里去。”神侍摇摇头,压低声音。
“为什么?”雾宁皱起眉头,扯住神侍,“不说我就不放你走了。”
“泰兰德尔大人为了你和主天使爆发了矛盾,你还不知道吗,其余几位圣女已经去往大陆,就差你了。”神侍无奈地扯出袖子,飞快地解释。
雾宁愣住,忙扇动翅膀去议事神殿。
但她还没飞出多远就被两位侍天使拦住。
“圣女,你该启程了。”
侍天使携带神谕,雾宁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但我要跟泰兰大人道别,我能劝说他冷静。”
侍天使头戴纯白盔面,看不出表情,“无需你多言。”
说完,将雾宁带离,去往通道。
在通道前,侍天使握住了女孩的圆翼,“你不能带着这个去大陆。”
话音落,纯白火焰自他手中燃烧蔓延。
雾宁痛呼出声,下意识挣扎,精纯的神力被痛苦激发,迅速游走在双翼之间,猛地将那团火焰包裹!
然后化作金色烈焰,向周围迸射而去。
侍天使被金色烈焰点燃,惨叫连连。
而在更高层裁决圣殿中的泰兰德尔察觉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鎏金瞳瞬间爆发出冰冷的毫无情感的怒火。
瞳孔深处似乎有星辰在炸裂坍塌。
“放肆!”
低沉的怒斥在神殿中回响,以神力铺垫,几乎让整座神殿都震鸣了一下。
而那两个侍天使,不知道该说他们可怜还是幸运,直接死在了高阶天使的神力下,没有继续被金色火焰折磨焚烧。
雾宁大口大口地喘息,身子无力地软倒。
在坠落地面前,被闪现而至的抚育天使小心翼翼地接进怀里,“乖孩子,没事了。”
泰兰德尔不断地抚摸亲吻女孩的面颊和额头,将她抱回圣殿。
雾宁浑身都在发抖,一阵阵滚烫,很不舒服。
因为泰兰德尔神力的缘故。
她呜咽着埋进天使的胸前,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撒娇喊痛,“泰兰大人……”
天使的心都要碎了,和她一起踏进圣池,剥掉衣物完全浸润在温和治愈的水中。
还是不能和他的神力相融吗。
直接赋予神格,她的身体没有信仰之力,更没法承受。
泰兰德尔无声地叹息,将女孩抱在怀里好好安抚,“很快就不痛了。”
其实雾宁是被天使厉声的震慑弄得不舒服的,之前被神力包裹翅膀倒没什么。
圣水流淌,片刻后,雾宁湿漉漉地贴着泰兰德尔,闷声发问,“您为什么不让我去大陆。”
“她们都去了。”
天使搂抱着她,大理石雕塑般的肌肉承托着她,哀怜地垂眸,“你想去吗,我的孩子。”
“你要离开泰兰德尔,去大陆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庇荫,他的怀抱吗。”
“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不好吗。”
雾宁忙坐起来抱住天使的肩,未着寸缕地和他相拥,“我不愿离开您,可是,在这里我很不开心。”
女孩楚楚可怜地委屈,“圣女不是会回到圣殿的吗?我不会永远离开您的。”
“您在大陆的雕像会感应我的祷告,就像您在注视着我。”
雾宁搂着抚育天使又是哀求又是撒娇,眼泪摇摇欲坠,又讨好地含住天使的羽毛,神态娇妍。
最后,泰兰德尔答应了,“不过你要养好伤再走。”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泰兰大人是最好的天使!”雾宁雀跃地欢呼起来,小翅膀忽扇忽扇。
泰兰德尔以自己的发丝编织成戒环,取一滴血凝成赤红的宝石,拂下一丝羽毛化作戒托的装饰,为他的孩子,未来的新娘制作了一枚戒指。
“戴上它,向我起誓。”泰兰德尔温声道。
雾宁戴在了无名指上,戒指贴合了她的手指,紧密箍合。
“我向您起誓……唔,起什么誓?”女孩眨眨眼。
泰兰德尔深深地凝望纤柔的圣女,言律无形地包围两人,“跟着我念。”
雾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一位高阶天使,一位半神明诉说古老的求婚爱语。
泰兰德尔浅浅微笑,“吾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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