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圣女17—教坏孩子
听到血族的询问，雾宁还以为这个称呼没有在大陆流行起来，是属于神殿的习俗。
“拉维尔，就是更亲近一点的称呼。”
“在我来大陆之前，泰兰大人教我的，可能大陆上不知道吧。”
血族神色玩味，舌尖碾着拉维尔这三个字，“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雾宁觉得他表情好像不对，懵了懵，“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其实这个称呼在大陆上也有，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一般人不知道。”血族轻抬指尖点在女孩娇妍的唇上。
“在每个种族可能代表的释义也有所区别，你说泰兰德尔解释在天使中代表更亲近，那也说得通。”
“毕竟他是你的抚育天使，你们确实更为亲近。”
雾宁握住血族的手指挪开，“那在血族中不是这个意思？”
“是，”塞勒涅倾身靠近血仆，指骨轻蹭着她颈间的深红纹样，“但不全是。”
“血族中，你唤我拉维尔，更倾向于你在向主人撒娇，想亲近主人。”
在这一点上亲王可没有像某个不要脸的天使那样撒谎蒙骗。
血族不通过组成夫妻家庭来诞育后代，所以没有夫妻和婚姻的完整概念。
夫人只是对高等级女性血族的尊称。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存在血族夫妻的情况，只是并不普遍，所以拉维尔这个称呼逐渐演变为血仆和血族之间的暗语。
那种主宰占有爱欲纠缠的感情，很明显同样适用血仆和主人。
但也只有很受宠爱的血仆才有资格这么喊，说明ta能够长时间待在主人身边，而不是个一次性的饭盒。
塞勒涅坐回去，手指若有似无地抚摸过女孩温软的脸颊，倒也不准备把真相告知她。
反正泰兰德尔是在妄想，神婚，他还不算神，更何况神明的妻子同样需要神格，圣女的身份远不能及。
亲王最后纠正，“所以结合来看，'谢谢您的慷慨拉维尔'这句话是想向我献出血液，想为主人献身的意思。”
“下次再喊，要说对语境。”
雾宁被亲王的血瞳注视着，听完他的解释，心想简单说就代表她不是一次性饭盒，是不锈钢饭盒。
塞勒涅看她眨眨眼睛，就知道女孩心里又有些奇妙的想法，“好了，继续看吧。”
女孩垂头继续翻看羊皮纸上记载的魔法说明，塞勒涅望着她发顶翘起的毛躁发丝，心神有片刻的出离。
他无意识地伸手想把那几缕不听话的毛发捋平，刚把手掌盖上去，女孩就仰起脸冲他笑。
显然是习惯了这个动作。
不用说，肯定也是某位天使留下的行为痕迹。
塞勒涅心中腾起一股莫名又尖锐的不爽。
这孩子已经到了他这，就不能再有当圣女时的习性，也不许再带着天使的痕迹。
亲王打了个响指，瞬间，环绕在古堡和森林中的迷雾就散开了，明亮的自然天光从窗户照进来。
雾宁松口气，把烛台放到一边，揉揉眼睛。
下一秒，她被亲王抱到长沙发上坐着。
后腰被拍了拍，“转过身。”
雾宁不明所以地听话，想趴到扶手上看，结果被按住肩膀要求坐直。
“您要干什么？要给我梳翅膀了吗？”
塞勒涅拿出一把镶嵌了很多宝石的梳子，给她散开已经睡乱了的长发，“你继续看，一会儿我会检查口令。”
雾宁瞬间有种下节课抽查背诵课文的紧迫感，哼哼唧唧地举起羊皮纸，“我看我不叫您大人，也不叫主人和拉维尔，叫您老师得了。”
“你如果是我的学生，我会对你严厉百倍，随你。”塞勒涅仔细梳理过女孩柔顺水亮的长发。
雾宁忙闭嘴。
现在就已经比泰兰大人严厉百倍了。
她专心背诵各种魔法的口令和窍门，直到面前出现一面大镜子才回过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倒吸口气，“好漂亮。”
在神殿只是梳成大麻花辫的长发，此刻被盘成精巧的贵族女性发髻，颈间还被戴上一套看起来就很贵的红宝石项链。
如果戴上手套拿起扇子，换上礼服，她就能出席血族亲王的晚宴了。
亲王扶住雾宁的肩一同看向镜子里的倒影。
很满意地看到这抹纯白逐渐染上属于他的颜色。
“我的血仆不可能像你之前那样寒酸。”亲王的血瞳亮起，浓眉压眼，俊美面孔流露出极重的威压。
“什么圣洁高贵，悲悯慈爱，那都是利于别人的赞赏，靠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不可能真的强大起来抵抗黑暗。”
塞勒涅抬起手缓缓抚摸过圣女的鬓发，眉眼，脸颊，最后握住她的手，紧紧扣住。
随着他的动作，雾宁惊艳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逐渐变换模样。
深邃如夜的黑发，象征身份的血瞳，更白的肌肤和奢华繁复的衣裙。
眉眼还是她的眉眼，却不再有那种直率坦然的热忱，而是充满欲望的野心勃勃和势在必得。
她“黑化”了。
亲王的语气愈发柔缓，却冰冷得如蛇一般游走在雾宁周身，“一直以来天使教给世人的都是谎言。”
“光明对抗黑暗，圣洁压制邪祟，别令人发笑了，邪祟和怨念从人心生长，只要还有人类存在，黑暗就不会彻底消失。”
“那我要怎么做？”镜子里，黑化的圣女发出询问。
她满眼新奇喜爱地抚摸自己颈间和手腕上的昂贵宝石，血瞳中簇燃起欲望的焰火。
亲王始终凝视着镜子里的她，一番话近乎耳语呢喃，“能战胜欲望的是更强大的欲望，能抵抗黑暗的是更深层的黑暗。”
“你要做的不是消灭，是控制，想要彻底令信徒得到安宁，唯有一条路。”
雾宁回过头看向亲王，视线被那双幽邃的血瞳紧紧摄住。
亲王手指轻动，划破了她心口的肌肤，在女孩讶然的眼神中说出那条路。
“唯有成为，黑暗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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