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会是要讲鬼故事吧？

花臣语对弹幕的反应恍若未闻，也或许是根本不屑一顾。

他低头，指尖拨动琴弦，一段破碎、诡异、却又带着某种奇特律动的旋律响起。

他闭上双眼，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嘴角勾起一抹陶醉的弧度，缓缓开口。

“啊……哦……咿……”

没有歌词。

或者说，那根本算不上是人声。

那是一种介于咏叹和呻吟之间的古怪音节，像是信号不良的电台在午夜发出的嘶鸣，又像是某种不知名生物在旷野上的孤独嚎叫。

旋律的走向毫无逻辑，高低音的切换突兀而尖锐，伴随着吉他那同样不协和的扫弦，构成了一场盛大的听觉灾难。

客厅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苏天惊得眼角一抽，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没拿稳。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玩意儿……也能叫歌？这确定不是在做法驱邪？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炸开了锅。

一边是粉丝们狂热的朝圣。

【啊啊啊神作！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你们凡人根本听不懂花花的艺术！】

【这就是实验音乐的魅力！打破常规，解构一切！花花永远的神！】

【闭上眼感受，我仿佛看到了宇宙的诞生与毁灭！】

而另一边，是占了绝大多数的普通观众，此刻正集体经历着一场精神上的酷刑。

【？？？我点错了？这不是恋综直播间？这是哪个屠宰场的直播？】

【我的天！快！谁去把他的嘴堵上！我愿意出五百！】

【静音了静音了，再听一秒我怕我今天晚上要做噩梦，梦见自己被花臣语追着喂这玩意儿。】

【我错了，我收回之前说秦公子唱歌跑调的话，跟这个比起来，秦公子那简直是天籁之音！】

【有没有人能冲上去给他脖子来一下，物理闭麦，求求了！】

苏天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花臣语那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他默默地估算了一下角度和力度。

嗯，从侧后方一个手刀下去，应该……能让他安静很久。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高婷，脸上那高冷御姐的招牌笑容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嘴角僵硬地抽搐着，眼神里透出“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哲学思考。

孟紫怡和杨越则是一脸茫然，仿佛在用眼神交流：他……唱的是个啥？

就连一向温和的秦孝先，此刻也紧锁眉头，那张温良公子的脸，已经快要绷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堪比鬼哭狼嚎的“艺术”整整持续了四分钟。

当最后一个破碎的音符戛然而止时，花臣语缓缓睁开双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依旧是那种曲高和寡的陶醉。

客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

两秒。

“啪！啪啪啪啪！”

杨越率先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鼓起了掌。

下一瞬，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别墅！

那掌声之热烈，之真诚，之发自肺腑，甚至比刚才给Honey的还要响亮数倍。

因为，这掌声里蕴含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终于唱完了！我们得救了！

花臣语显然误解了这份狂热。

他优雅地起身，微微颔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中满是自得与傲然。

他觉得，是自己的音乐，彻底征服了这些“凡夫俗子”。

他轻蔑地瞥了苏天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宣告：看到没？这就是真正的音乐，你那首口水歌，根本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感受着众人脸上那“激动”的笑容，花臣语灵机一动，嘴角勾起慷慨的弧度。

“看来大家很喜欢，既然如此，要不……我再为大家献上一首？”

此言一出，客厅的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脸上的笑容，齐刷刷地僵住。

“别别别！”

秦孝先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动作迅猛地从花臣语手中接过了吉他，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

“花老师，您这艺术品得慢慢品，一下来两首，我们消化不了！对，消化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补充，“而且，还有人没表演呢！不能搞特殊化，对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苏天身上。

苏天此刻脑子里还回荡着“啊哦咿”的魔音，嗡嗡作响，实在没什么心情再唱歌了。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脑筋飞速一转，忽然计上心来。

他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慢悠悠地站起身。

“唱歌多没意思，听了这么多，也该换换口味了。要不，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花臣语嗤笑一声，抱着双臂，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敢”的表情。

他认定苏天是被自己刚才那石破天惊的“神作”给震慑住了，知道在音乐上不可能胜过自己，所以才找了个借口临阵脱逃。

“也行，总比自取其辱要好。”

女生们则完全是另一种反应。

“故事？哇！是要讲你自己的恋爱故事吗？”杨越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孟紫怡和Honey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在恋综这个大背景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把“故事”和“爱情”联系到了一起。

苏天但笑不语，只是冲众人眨了眨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支白色的蜡烛。

在众人困惑的注视下，苏天将蜡烛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用打火机点燃。

“啪嗒。”

他按下了客厅总灯的开关。

整个空间，瞬间被浓郁的黑暗吞噬。

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朵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烛火。

光影晃动，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又长又扭曲，投射在背后的墙壁上，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魅。

刚才还温馨欢乐的氛围，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所有人的脊椎悄然爬上。

这气氛……不对劲！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这蜡烛，这黑灯瞎火的……他不会是要讲鬼故事吧？！】

【妈妈我怕！我一个人在家看直播啊！】

【前面的别走！要怕大家一起怕！苏天你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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