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侯亮平的狂妄，就是沙瑞金我也有监督的权力
这番话李达康不光是说给侯亮平听的，也是说给身边的牛骏山听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为了面子。
今天侯亮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如果他就这样算了，那他以后在汉东还怎么混？
要是沙瑞金高育良说他几句他都无话可说，毕竟那是上级嘛，但是侯亮平有什么资格和他这样说话？
“如果我不交呢？”
原本还满脸笑容的侯亮平在听到李达康这话之后也直接冷下了脸，这会儿两人之间已经等同于是撕破了脸皮了。
听到这话，李达康人都傻了，他显然是没有想过侯亮平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简直是反了！
可更让李达康愤怒的是，这会儿侯亮平竟然直接选择了无视他，直接转头目光开始在牛骏山的身上打量。
在看了一会儿之后，侯亮平这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老爷子，您也是为了陈风来的吧？”
“我就说陈风不简单嘛，竟然还有人为他奔走，甚至连达康殊绩都能请到，果然是不简单呢！”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人我就更不能放了。”
“或者老爷子您给我交代一下，陈风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的腐败贪污圈子里又有哪些人，只要您把这些告诉我，我保证陈风没事儿。”
“不管怎么说，他都九十多岁的年纪了。”
“按照我们大夏的规矩，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会从轻处理的嘛，更何况陈风老爷子还说他是参加过抗战的老兵，不会有事的。”
侯亮平循循善诱，想要牛骏山说出陈风那所谓的背景关系，以及那根本不存在的腐败圈子。
可这会儿在牛骏山的眼里，侯亮平完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且不说在他眼里陈风根本不可能在什么腐败圈子里，也不可能腐败。
换句话说，就算陈风做了某些不好的事情，也轮不到侯亮平这个小小的省反贪局长来处理，他根本没这个资格，他以为自己是谁？
“年轻人，说话不要太满，你代表不了法律。”
“听我一句话，把人放了，不要一错再错，你还有大好的前途。”
虽说这侯亮平让牛骏山很不爽，可在牛骏山看来，这家伙只是傻，同时有点装，却不算坏。
毕竟某种方面来看，他自己认为自己做得也是好事。
甚至他清楚得很，在侯亮平自己眼里，他就是一种不畏强权的代表人物。
事实也姑且就算是这样，所以牛骏山暂时没有想要收拾侯亮平的想法，而是好言相劝。
只是这话听在侯亮平的耳朵里，就又不是这样了。
眼前这老头子的话，突然让他想到了陈风。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在他带队去陈明宇家里搜索证据的时候，陈风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在侯亮平看来，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陈风的背景深不可测。
而同时这背后的水在侯亮平的想象中也更加的浑浊了起来。
这里面有贪官，有大贪官啊！
“你……”
“达康殊绩，你这么着急把我叫来这边做什么啊！”
就在侯亮平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众人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看，正好看见季昌明大踏步走了过来。
见到来人，李达康面色一喜。
他的面子不给，可这位的面子侯亮平不得不给了。
可侯亮平却是突然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李达康竟然不讲武德，把季昌明给叫来了。
作为汉东反贪局的局长，一个专门负责监察官员的岗位，侯亮平在汉东的地位是超然的。
权力不算特别大，可正好有权力调查汉东的一众官员。
当然，这自然是建立在申请，然后得到上面的批准才能行动的基础上。
像是他抓捕梁青山陈明宇的行为，就是完全违规不合法的。
然而正常来说，就算是出了这种事情，也不算多大个事儿。
你要是能够有证据证明你违规抓的人就是犯事儿了，那这事基本没啥影响。
即便是抓错了，也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所以侯亮平并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很多这种部门的人都有过这种行为。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偶尔这样做一次还行，可你要是经常这么做，那就是找死了。
同时，你就算是要做这种事，也要学会选人，毕竟有些人是碰不得的。
要是一个不小心抓错了人，同样会葬送了自己的前途，甚至自己被抓进去都有可能。
而对于侯亮平这么一个特殊的职位来说，在汉东，能够直接管辖他的也就是这位省检察院的季昌明了，算是他的直属上司。
所以在见到季昌明的瞬间，侯亮平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季检察长，您怎么来了？”
“亮平，你又闯什么祸了？”
看着前面这一帮子人，季昌明无奈叹息了一声。
虽说李达康在电话里没把事情说清楚，可这会儿看到现场的情况，他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概又是这位侯亮平大局长仗着顺天那边的关系硬着头皮乱抓人，结果招惹到李达康了。
然后李达康自己解决不了，所以让他出面。
不清楚具体情况，可季昌明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季检察长，我没有……”
侯亮平还想解释，却直接被李达康打断：
“季检察长，你终于来了！”
“你要是再不来啊，你这位反贪局长在汉东真要反了天了！”
李达康没好气的吐槽道，看侯亮平的眼神几乎要喷火了。
这让季昌明更加疑惑了，同时心中也开始有些慌了，来不及坐下就连忙询问：
“达康殊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达康看了看一脸不服气的侯亮平，这才继续转过头看向季昌明，“你这位侯大局长，他没有经过请示，也没有上面审批的文件，就擅自抓捕了两名官员。”
“其中一位是汉东招商局的梁青山局长，这我管不着，这隶属于沙殊绩那边管辖。”
“可是侯局长抓了我手下光明区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这事儿我不能不管吧？”
“这还不是最过分了，他甚至为了所谓的破案，还抓走了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还是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兵，你说这合理吗？”
“还是说他们反贪局的权力这么大，想抓谁就抓谁？”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有一天他愿意，他也可以随时把我抓起来？”
李达康越说越气，说到后面甚至都有点委屈了。
而李达康这番话也属于是杀人诛心了。
特别是后面那句“只要侯亮平愿意，随时可以把他也一起抓了”那就是真有些严重了，侯亮平要真这么做，那汉东就真反了天了。
他想抓谁就抓谁，这还得了？
至于季昌明，他原本还没有多惊讶的，在听到李达康的描述之后，当场就绷不住了。
一开始他以为就算有事儿也不会多大。
可是现在听李达康的意思，侯亮平几乎都快把天捅个窟窿了。
“亮平！你真的抓了梁青山？”
问这问题的时候，季昌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梁青山可是正厅级干部，实际级别比你还高半级，你这个正厅只是代理职衔，你怎么敢的啊？”
“而且你抓梁青山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没有跟我说过，我这个检察院检察长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眼里还有我吗？”
季昌明也绷不住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了，朝着侯亮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
可听到这话之后，原本还想好好解释一下的侯亮平也开始不爽了。
他们是上下级没错，可你我毕竟是一个体系的，你不能向着外人说话啊！
有一句话侯亮平想说，可是又不可能说出来。
那就是他侯亮平如果破解了这个巨大的腐败案件，那他季昌明也能跟着沾光，他的功劳季昌明也能分一部分，就算是这个原因，季昌明也应该跟他一条战线。
在侯亮平看来，这会儿季昌明有点儿吃里扒外了。
想到这些，侯亮平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季检察长，我当时是当场抓到梁青山和陈明宇超规格宴会，一两万一瓶的酒，上万一桌的菜！”
“我要是走申请流程，我能抓到现场吗？”
“我是有证据我在抓的，我不是乱抓！”
“你仔细想想，一个招商局的局长，一个区公安局的局长，他们有什么工作需要在一起谈？我抓他们绝对没有抓错！”
“至于所谓的梁青山正厅级，我代理正厅级权力，可我作为反贪局的局长，我是有权力调查汉东所有官员的，这是我的权力！”
“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查出他们腐败贪污的证据，到时候把背后的腐败网连根拔起，这就是给老百姓除害了！”
侯亮平完全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的，所以这会儿说话是理直气壮。
“好好好！”听到这话，季昌明直接气笑了，忍不住反问，“那你这么说，你抓梁青山和陈明宇我姑且算你是公事公办，抓到了高规格宴会的现场，可是你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又是什么道理？”
季昌明是真的要被侯亮平给气死了。
特别是他刚才说自己有权力调查汉东所有官员这句话，更是直接在季昌明心里给侯亮平打上了一个傻逼的记号。
理论上这么说是没错，可他当了这么多年检察长，还真没听说过越级监管这么一说。
说白了，侯亮平这个反贪局长，处理一下一般的贪官在申请批准之后是有权力的。
可是他要是想去监督沙瑞金高育良，这就属于是傻逼行为了。
说一千道一万，就算沙瑞金高育良有问题，也不归他侯亮平管。
上面自然还有田国富和其他人来负责。
毕竟在大夏的文官体系里，拥有监察权力的单位不止一个反贪局。
所以侯亮平完全就是在乱来。
至于侯亮平，在听到季昌明刚才的问题之后直接理直气壮的回答：
“季检察长，那个陈风既然能和梁青山陈明宇一起吃饭，那就肯定有问题。”
“就算他只是一个老百姓，也有义务配合我们部门调查。”
“再说了，真相并不是达康殊绩说的我乱抓人，我只是把陈老先生请回来协助我们调查罢了，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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