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离京就藩
赶马车的赵云问道:“主公,我们要回王府吗?”
“还不急着回府。”谢临朝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写了不少的人名。
赵云随便瞄一眼,神色顿时就愣住了。
上面记录着不少的名字,有什么李大壮、王二狗、张三锤……而这些人名的背后,都用一个箭头指着某某侍郎家、某某侯府、某某世族。
赵云来得晚,不太明白一些事,谢临朝便向他解释:
“册子上的人名,都是一些看不顺眼我的人,这些天在京城里放出了大量不利于我的流言,来抹黑我的名声,我的身心因此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去各家各户要一点精神损失费,这很合理吧?”
赵云回过神来,竖起大拇指:“……很合理!主公干得漂亮!”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愧是他家主公!
赵云按照谢临朝给出的地址,驱车一家家的上门讨要精神损失费。
随行的琳琅觉得有些不妥,如果真的上门要钱,不说能不能要到多少,光是殿下的名声又会坏了几分。
可谢临朝觉得无所谓。
她后天就要离京就藩,光脚不怕穿鞋的,凉州那边天高皇帝远的,谁还管京城这边的名声好还是不好?
名声能当饭吃吗?
名声能帮她养私兵吗?
还不如实打实的银子实惠呢!
如今这个时辰,也是官员们下值回府的时候,谢临朝盯上的第一个“倒霉蛋”,是户部侍郎。
户部侍郎正好就是德妃的兄长,三皇子的舅舅。
刚回府上不久的户部侍郎卢易中,在听到门房传消息称安亲王上门拜访,面上闪过一丝讶异。
安亲王来找他做什么?
而且,这时间好像掐的刚刚好,他刚从户部下值回来,人就找上门了。
这让户部侍郎连一点推脱之辞都编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让门房去请谢临朝进府。
谢临朝带着赵云来到侍郎府上的会客厅,户部侍郎起身相迎:“微臣参见安亲王,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时间宝贵,谢临朝直接开门见山,翻起自己的那本小册子:
“李大壮,是侍郎府上的一名护院家丁,祖上三代都是侍郎家的家奴,在这个月的初四、初五、初六、初七,先后在京城各大茶坊,酒肆,街头小巷散播皇室谣言,中伤陛下名声……”
在谢临朝念出第一个名字时,户部侍郎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等把好几个侍郎府上的家丁信息都念完,谢临朝一脸无可奈何地看向脸色不断变幻的户部侍郎,摇头叹息:
“卢大人,这都是什么事啊。”
户部侍郎眼皮子一跳。
安亲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威胁他?
还真是小看了安亲王,一声不吭憋了一个月,突然就露出了真面目,想要把卢家拖下水。
不过,户部侍郎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多少慌张。
仅凭区区几个家丁,还定不了卢家的罪。
如今的安亲王就算想狗急跳墙,也已经构不成威胁。
户部侍郎刚要开口辩解,谢临朝又唉声叹气起来:“本王很清楚,卢大人您是国之栋梁,是大齐的忠臣,是不可能干那种在背后造谣,抹黑我父皇和皇室名声的阴险卑劣小人行径。”
“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李大壮这几个人一定是被人收买了!这幕后之人何其歹毒!是想要陷卢大人和整个卢家于不义呀!”
户部侍郎:……?
这不是我要说的话吗?怎么都被安亲王给说没了?
老狐狸户部侍郎觉得很玄幻,“王爷……您能这么想,微臣很是感激涕零……”
谢临朝摆摆手:“哎呀!不客气不客气,卢大人,你是三皇弟的舅舅,那四舍五入,不也是本王的舅舅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只是吧……李大壮这些人狡诈阴险,卑鄙无耻,下贱至极!本王抓他们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啊,花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使了不少的银子……本王王府的账面上都快要一穷二白了……”
绕了一大圈,户部侍郎在听到那最后一句话后,顿时清楚了谢临朝的用意,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他有一个做德妃的妹妹,后宫的消息灵通得很。
也许别人现在还不清楚谢临朝今日进宫都做了什么,但户部侍郎在户部当值时,就已经刚收到消息——
谢临朝在后宫里面打了一波秋风,硬是凭着不要脸,搜刮走了不少妃嫔的银钱,美其名日都是妃嫔们给的“饯别礼”。
如今这打秋风还打上了他卢家……简直是荒谬!
户部侍郎假装听不懂:“王爷的笑话真好笑,您说的也太过夸张了些……”
谢临朝:“不夸张不夸张,本王现在当真是囊中羞涩呀,不过,本王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成功阻止了那些躲在阴沟里面的老鼠,胡乱编排皇室,相信父皇一定会夸奖本王的,说不定又会赏点什么宝贝。”
户部侍郎的眼皮子又跳了跳。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安亲王大大咧咧的去告他的状,户部侍郎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抽身得干干净净。
可如果是安亲王欢欢喜喜的去向陛下求功劳,再“无意间”透露出卢府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以户部侍郎对宣和帝这么多年的了解,就算多疑的宣和帝表面没有说什么,心里肯定也会扎下了一根刺。
这可比直接告状的危害要多得多。
户部侍郎算是服了。
怪不得,安王能够在后宫搜刮走这么多的银子。
又阴又损还不要脸!
谁顶得住啊?
户部侍郎上前走近几步,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出:“那几个背主奴才定当严惩,多谢王爷告知此等大事,微臣不甚感激,时间仓促,只能以这张五百两银票当作一份薄礼,献给王爷,还望王爷不要推辞。”
谢临朝笑得灿烂,手速飞快地接过银票:“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就多谢卢大人了。”
轻轻松松,五百两到手!
三千私兵的加餐费有了。
离开卢府,谢临朝又立马寻找下一个“天使投资人”……
还是同样的套路。
还是同样的说辞。
还是同样的给钱。
谢临朝渐渐上瘾了,不局限于找那些背后传过她坏话、是其他皇子党的官员,而是哪个官员的府邸华丽,就去哪家串门。
府邸这么豪华,钱这么多,那分一点给我花一花,这不过分吧?这很合理吧?
官员:……合理个头啊!
另外,谢临朝还打着给她手底下私兵们撑腰的借口,哪个有权有钱的官员曾经欺压、打压、剥削过私兵们, 现在她作为主上,有充足的理由来一个个“算账”。
不想被报官丢名声?
可以。
谢临朝表示自己很好说话。
给封口费……咳咳咳是给“补偿费”就行。
谢临朝前脚拿钱走人,后脚“天使投资人”们关上门后,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这是皇子吗?这特么是皇子?这特么就是土匪!”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官场上,哪个不是绕个九曲十八弯的勾心斗角,何时见过像安王这般不按套路出牌,明晃晃的一脸饕餮贪财相,伸着手要贿赂。
又是扯出宣和帝的大旗,又是满口歪理的。
偏偏安王是个皇子,身份尊贵,不能打不能撵,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是越想越气。
好几个年纪大的官员直接气晕了过去。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到了第二日,都没等谢临朝出门再去讨要精神损失费,就要识相点的人家将“践行礼”给送上门了。
钱,谢临朝都收了。
人,谢临朝懒得见。
她正忙着算账数钱呢。
皇宫中的宣和帝得到这个消息后,私底下如何惊讶无语,谢临朝是不知道的,不过宣和帝又派人赏赐给她三万两,还让人悄悄带话——
都消停一点,别做得太过火。
谢临朝便觉得稳了。
宣和帝拿她当靶子,转移大众舆论,正是对她最心虚最愧疚的时候。
谢临朝只是让那些世族官宦出一出血,恶心一下人,又没有伤筋动骨,再加上他们确有其事参与了散播舆论之事,别管是不是只针对谢临朝,谢临朝要是反咬一口,这些人是故意散播宣和帝被戴绿帽的舆论,他们还能怎么滴?
现在能花钱买平安,一个个巴不得呢。
毕竟,谢临朝不在京城混,名声再差也无所谓,可他们还得在京城混、在宣和帝的眼皮子底下当官呢。
有了宣和帝再次赏赐的三万两,那些还在观望心里有鬼的人,一个个都不敢耽误时间,银子如流水似的送去安王府。
一时间,门庭若市。
谢临朝数银子数到手发酸,共计赚了十万两白银,其中分出一万两给那些受过欺凌的私兵,当作补偿费。
毕竟这十万两里面,也用到了那些私兵们的名头来讨要的。
另外,谢临朝又拨出一万两给琳琅,用作购买就藩路上所消耗的物资。
谢临朝自己人的物资早就准备好了,可三千私兵和他们的随行家属是临时加入进来,人数不少,需要准备的物资也不少。
不过,京城这边的物价高,琳琅提议可以一边赶路,一边在沿路城镇补充物资。
等到黄昏时分,白起从京郊外的皇庄回来,向谢临朝汇报兵部新配备给私兵的甲胄和武器等情况。
见人回来了,谢临朝大方地甩出五百两银票:“喏,私兵的加餐钱。”
白起眼神复杂地收下这五百两:“您真的很缺钱?”
他是提醒过少年主公,有时候名声并不是最重要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少年主公能这么豁得出去。
谢临朝瞪他一眼:“当然缺!我要养这么多人,这么多兵,都得烧钱吧!白起你打过这么多次仗,难道一点都不烧钱吗?”
白起移开目光,“后勤军备粮草的筹备工作,非我职责之事。”
谢临朝撇撇嘴:“哼!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怪不得文臣和武将一向不对付。
文臣觉得武将打仗太烧钱,在后方愁得掉头发骂爹娘。
武将觉得文臣太废物矫情,筹个粮草跟杀他全家一样。
白起轻咳一声:“那您也得克制一些,如果逼得太狠,有些人可能会在就藩路上动手脚。”
谢临朝耸耸肩:“动呗,我有三千私兵随行,再加上云海镖局的人,只要不是突然冒出几万人的军队,我都无惧。”
只有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时候,阴谋算计才能起到效果。
一切还是得看拳头说话。
如果真有人敢跟她硬碰硬,在就藩路上耍花招,她身边可是有野战鼻祖的白起,有些人想要找死就来呗。
日落日升。
夜色如潮水般消退,黎明时分,天光尚未大亮时,谢临朝就进宫向宣和帝辞行,其余皇子也在。
在听了一耳朵惺惺作态的场面话后,谢临朝终于可以离开皇宫,启程前往凉州陇西郡就藩。
迎着晨光熹微的第一缕金光,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谢临朝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赤色玄纹的骑马装,窄袖长袍,脚踏赤金祥云长靴,因着还没有行冠礼,并未束冠,头发只高高扎起,用一根简单飘逸的白玉发带扎成高马尾。
少年容貌翩若惊鸿,背脊挺直,眉目流转间,端的是恣意飞扬,明媚耀眼,偶尔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就惹得附近不少姑娘家脸红心跳,用手帕捂脸,又忍不住继续偷瞄。
好在有亲王仪仗在前,加上安王府的护卫们开道,街上的人流已经被分到两侧,没人能靠前接近。
白起和赵云在谢临朝身侧随行,两人都换上了谢临朝从库房里挑出的甲胄,腰系佩剑,谢临朝甚至将珍贵至极的三张黄金弓其中一张,赏赐给了箭术出众的赵云。
本来,谢临朝也准备给一张黄金弓给白起,不过后者没有要,也就作罢。
安王府的大部分的物资和仆从都事先安置在皇庄上,并派了小李管事去看管,就藩队伍出了京城,在京郊的官道上,同留在皇庄上的三千私兵及随行家属仆从汇合。
按理说,皇子去封地就藩,虽没有明文规定,可文武百官多少要给点面子去送别,可经过谢临朝先前那臭不要脸的“操作”,是没一个官员愿意去送谢临朝,一个个都假装不知道就藩日期。
相反,那些被迫送过钱的官员们,在收到谢临朝已经离开京城百里外的消息,都巴不得摆上一桌好席来庆祝。
安王终于走了!
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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