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孙默的“黑科技”与军工革命
京城，林府。
林知节正以一个慵懒的姿势，审阅着由信使从通州和云州加急送来的两份报告。
一份，是陈凡的《关于通州漕运秩序整顿的阶段性成果汇报》。另一份，则是周正用米汤密文写就的、关于云州刺杀案和通敌走私的惊天密报。
他看着陈凡那滴水不漏的“经济封锁”计划，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小子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知道不能只听我的，而是要结合自己的地盘，主动出击。孺子可教也。】
随即，他的目光移向周正那封密信，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刺杀……走私铁甲……通敌……好家伙，这帮将门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肥。这已经不是贪腐，这是在掘大梁朝的根了。】
一股熟悉的、因“系统性愚蠢”而引发的生理性厌恶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知道，周正和陈凡在前方构建的“文斗”优势，随时可能被北境战场上的一场“武斗”惨败，给输得一干二净。
归根结底，战争，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而他，必须为大梁，为他那些即将走上战场的学生们，打造出一只更硬、更强的“拳头”。
他从躺椅上起身，径直走向书房，铺开一张大大的宣纸。他没有写字，而是拿起一根炭笔，开始在上面涂涂画画。他画的，不是精妙的工笔画，而是一些充满了直线、齿轮和杠杆的、在这个时代看来无比怪异的“草图”。
半个时辰后，他拿着这份“天书”，坐上马车，直奔京郊的皇家军事学院。
此刻的学院里，孙默正带领他的“工部基建队”，指挥着工匠们对新建成的宿舍进行最后的修葺。这位昔日的技术宅，如今已颇有几分大工程总指挥的气度。
当他看到林知节亲至，连忙迎了上来。
“恩师，您怎么来了？”
林知节没有废话，直接将那份图纸，铺在了孙默面前的一张木工台上。
“孙默，我需要你帮我造两样东西。”
孙默的目光，落在了图纸上。
第一张图，画着一柄造型古怪的弩。它有一个明显的、可以装填一整排弩箭的“盒子”，还有一个长长的、可以踩在脚下的杠杆。旁边，用小字标注着几个核心要求：“弹匣式供箭”、“杠杆助力上弦”、“部件标准化”。
第二张图，则更像是一份“实验记录表”。上面没有具体的器物，只有一个标题——《炼钢配比优化实验》，下面则罗列着“铁、碳、锰、铜”等字样，以及“控制变量”、“千次试炼”、“性能测试”等一堆他闻所未闻的词汇。
孙默呆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那两张图纸，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仿佛那不是纸，而是什么绝世的神谕。
他看不懂那复杂的机械结构，也搞不清那些化学名词。但是，他看懂了图纸背后那种颠覆性的、闪耀着智慧光芒的“思想”！
原来，弩，可以不用一根一根地装填！
原来，钢铁，可以不靠老师傅的经验，而是靠上千次的、有数据记录的“试验”来寻找最优的配方！
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电流般的感觉，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他感觉自己眼前，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被恩师一脚踹开了！
“恩师……”孙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这是神物啊！”
“别激动，这只是概念。”林知节懒洋洋地打断了他，“能不能把它变成现实，就看你的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烧多少钱，我只要结果。”
【技术宅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给他们一个能为之爆肝的目标。接下来，就是我最喜欢的甩锅环节了。】
孙默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拿起那份图纸，像捧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转身冲向了营地里一间专门为他设立的“工部技术研发所”。
一场席卷大梁军工体系的革命，就在这个下午，悄然拉开了序幕。
孙默将他手下最顶尖的工匠，分成了两个“攻关小组”。
“机械组”，负责将那把“连发弩”从概念变成现实。他们日以继夜地争论、画图、制造零件。为了实现那个“弹匣”，他们失败了上百次；为了调试那个“杠杆”，他们磨坏了无数的齿轮。
“冶金组”，则在营地最偏僻的角落，建起了十几座小高炉。他们像一群疯魔的炼金术士，严格按照林知节提供的“科学实验法”，将不同配比的矿石投入炉中。每一次开炉，都伴随着一次详细的性能测试——劈砍、穿刺、重击……然后，将所有数据，一丝不苟地记录在案。
整个黑风营，一半是朗朗的读书声和沙盘推演的争吵声，另一半，则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高炉的熊熊火光。文武之道，在这里，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交相辉映。
半个月后。
在一个戒备森严的秘密试验场上。
“机械组”的首席工匠，双手颤抖地将一把造型粗糙、但结构已初具雏形的连发弩，递给了孙默。
孙默深吸一口气，将弩对准百步之外的靶子，踩下杠杆，上弦。然后，他扣动了扳机。
“咻！咻！咻！”
三支弩箭，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接连射出！虽然准头差了些，但那前所未有的射击速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在另一边，“冶金组”的测试，也迎来了历史性的时刻。
一块新出炉的、只有半寸厚的胸甲，被固定在木桩上。一名神射手，在五十步外，用军中力道最强的重弩，瞄准了它。
“嗡——！”
弓弦震响，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撞在了胸甲上！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
那支足以射穿寻常铁甲的重箭，竟然……被弹飞了！
胸甲上，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却并未被洞穿！
孙默快步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件尚有余温的、带着一个完美凹痕的胸甲。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件盔甲。
这是无数大梁士兵的“免死金牌”。
这是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甚至改变整个国运的……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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