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聚好散不行吗？
周霁川侧过肩，让出一条并不宽阔的通道。
二人在他面前牵着手离开，活像是真正的未婚夫妻，而他这个前任未婚夫，俨然成了笑话。
失神之际，司绮轻拽住他的袖口，“霁川哥……你别伤心了，为了那个女人不值当。”
周霁川这才施舍般将目光挪到她脸上，这张脸犹如打翻了的颜料盘，滑稽又可怜。
“这都是温妤干的？”
“是啊！”
总算逮到了机会告状，司绮扒下衣领，指着脖颈锁骨上的抓痕，“你看这里这里，都是她打的，她就像是个泼妇，我不过就是调侃了缪蓝几句，她就跟疯狗一样咬我打我！”
周霁川冷冰冰道：“缪蓝是你能调侃的人吗？”
她是沈政年的妻子，沈家在华京地位要高于黎周两家，沈政年更不会将一个司家放在眼里，司绮冒犯了缪蓝，无异于就是冒犯了他本人。
这顿打她挨得半点不亏。
“我……”司绮更紧地抓住他的袖口，指腹触及他冰凉的手背，“霁川哥，我不是有意的，我以后不会了。”
“这话不用跟我说。”
他也只是恰好路过这里，才答应沈政年来接温妤。
不过她似乎并不再需要他了。
＊
关上车门。
向臣沉默着去系安全带，温妤在旁滔滔不绝着。
“你刚才那个样子还挺帅的嘛，周霁川都被你给唬住了，这样不就很好吗？干嘛总是低眉顺眼的？”
驾驶座上的人很安静，他发动引擎，正要驾车出去，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一收，“小姐，安全带。”
“你怎么了嘛？”
温妤凑过去，一根发丝粘在额头那条血痕上，她忽闪着双眸，一动不动盯着向臣。
向臣突然抬手轻轻拿开那根发丝，神色温和无奈，“小姐，现在这样是你想要的吗？”
“现在这样……是指对周霁川？”
向臣算是默认了，温妤抓起他的手，将手指探在自己额头的伤口处。
血液凝固，皮肤温热，触感惊得向臣心下悸动，正要缩回手，温妤复又紧紧抓牢。
“今天要不是有你，周霁川指不定又要借口送我。”温妤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我可是半点不想再跟他有来往，恶心透了，向臣，我是真的很需要你。”
“只要这是你想要的就好。”
车内暖气吹了出来，拂在脸庞上，吹得向臣颊边有了些微红晕，他低声，腼腆又惆怅道：“但以后你要是跟周先生和好的话，不要赶我走就好……我只是想一直留在小姐身边。”
向臣习惯忍气吞声，习惯将心事憋在心里，偶尔被黎家那些老司机压榨或调侃也从不红脸。
能说出这么一番心里话，实属不易了。
温妤凝滞好半晌才莞尔一笑，“我永远不会赶你走，只要我活着，你向臣就必须跟在我身边，这样行了吧？”
向臣一听，瞳仁立刻像注入明亮光芒，笑也纯真，他重重点头“嗯”了声，那模样活像是在冲主人摇尾巴的小狗，忠心又可靠。
＊
那天之后缪蓝便被沈政年冷了几天，温妤打去电话询问，她也总是笑着搪塞，从不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温妤。
佣人刚准备好晚饭沈政年便要离家。
听到他换衣服的声音，缪蓝忙走过去，扮作贤惠妻子关切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有应酬吗？”
“是霁川，跟他有事要谈。”
沈政年帮周霁川拿下周氏后，二人来往便愈加密切，不知在筹谋什么。
缪蓝旁敲侧击着问：“你最近经常跟霁川在一起，他还好吗？”
“你关心他做什么？”
“不是关心，只是小季跟他分了手，我怕他伤心……”
怕周霁川伤心是假，怕他因爱生恨才是真。
隔着缪蓝低垂的琥珀色眼眸，沈政年一眼便看得出她在想什么，他抬起下巴系领带，缪蓝破天荒主动伸手帮他系。
这便是讨好了。
沈政年是吃这一套的，他们之间，只要缪蓝肯花心思经营，就过得下去。
“霁川答应我暂时不会动温妤和黎家。”
“暂时？”缪蓝掀起眼皮，几分探究意味。
“在霁川还需要跟我合作之前，温妤是安全的。”
沈政年去握领带，顺势围住缪蓝的手，幽深的眸染上深情，“但之后就不能保证了，毕竟他那个人可是睚眦必报的，听说前阵子还让康叔在早会上给他擦皮鞋呢。”
“康叔？”
“之前他是周三叔一党的，讽刺过霁川小时候给三叔擦皮鞋，这么点事，他都耿耿于怀。”
更别提突然间将他弃若敝屣，改嫁他人的季温妤了。
一旦周霁川壮大了势力，温妤便是第一个献祭的对象。
缪蓝不免忧心，“可霁川也并不是真心爱小季，好聚好散不行吗？”
“缪蓝，你太不懂男人了。”
周霁川可以不要季温妤，但季温妤不可以不要他。
沈政年仿佛话里有话，见缪蓝故作不懂，他松开手，恢复了一贯的疏离，“我会晚点回来，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在缪蓝唇边匆匆落下一吻，他转身离开。
到达了与周霁川约好的俱乐部，他们这些人是长期贵宾，走特殊通道，不用经过大堂。
沈政年路过旁边那道门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侧眸看去，是季温妤没错。
“温妤？”
闻声抬头。
温妤丢下手上的杂志起身过去，“政年哥，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就是来玩的，你呢？”
温妤挠了挠下巴，没有说实话，她来这里是等人，等一个机遇，如果没记错，几年后那个华京赫赫有名的科技新贵，今晚便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来截胡的，截一个宝藏，自然不能被别人知道。
沈政年不假思索，“霁川约我来坐坐，聊些事情，要不要一起？”
两人站在显眼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谁也没注意到周霁川是什么时候到的，直到沈政年的助理在他耳边低声提了句，他们这才一起看过去。
俱乐部入口处分明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可周霁川站在那里，却与周围的浮华格格不入，内敛隐忍了一生，就算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跟真正养尊处优长大的天之骄子有着天壤之别。
他正朝这边走来，温妤仓促跟沈政年道了别：“政年哥，你忙吧，下次有空再聊。”
说完便快步回了大堂继续等人。
“她怎么在这儿？”周霁川没好意地问。
沈政年一手搭上他的肩，意味深长：“放心，不是追着你来的，别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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