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冒昧的打扰
不过这份对昨晚的疑虑没能在沈明祈心头盘旋太久,门铃就不合时宜地响了 —— 显然是有不速之客上门。
他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本想心平气和地跟沈知安谈谈醉酒乱亲人的事,把该立的规矩说清楚,可现在看来,这场谈话注定要泡汤。
但沈明祈此刻反倒生出几分庆幸 —— 幸好他没去上班。
若是让乌列尔和沈知安单独相处,他是万万放不下心的。
“打扰了。”
门刚拉开一条缝,乌列尔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脸色苍白得像张宣纸,身上那件原本熨帖的衣服上布满了狰狞的爪痕,撕裂的布料下翻涌着暗红的血痕,有些伤口边缘甚至泛着诡异的青紫。
“事发突然,没能提前……”
乌列尔的话没说完,脸色又白了几分,下一瞬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唇角沁出细密的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淌。
那层维持在外的光鲜亮丽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摇摇欲坠的狼狈。
他扶着门框的手猛地一颤,眼看就要栽倒进来。
沈明祈素来瞧不上乌列尔那副虚伪作派,可眼下看着对方浑身是血的惨状,脸色还是微微一变。
没多言语,伸手就扣住乌列尔的胳膊,半扶半拽地将人拖到沙发上——动作算不上温柔,却终究没放任他栽在冰冷的地板上。
沈知安听见动静从厨房走出来,目光在乌列尔身上一扫,便认出那些深可见骨的爪痕分明是沃尔夫的手笔。
狼人的利爪带着特有的倒刺,撕开皮肉时总会留下这种参差的锯齿状伤口。
她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心里暗自思忖:乌列尔这运气,到底该算好还是坏?
他的核心本就有旧伤,当年碎裂后虽随时间修复了些许,却始终没能彻底痊愈。
前阵子又被自己重创过一次,核心怕是又添了新的裂痕。
这般状态下偏巧遇上满状态的沃尔夫……
沈知安指尖轻轻敲击着胳膊,眼底闪过丝冷意。
他该庆幸这是白天。
若是换在夜晚,沃尔夫的力量会暴涨至白天的三倍,届时哪还能留他半条命?
恐怕连带着那颗残破的核心,早就被剜出来送到自己面前了。
“乌列尔先生,你先在这儿歇着,我联系治疗系异能者过来。”
沈明祈说着就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动,眼看就要拨通齐怜诚的号码,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猛地摁住。
“…… 不必。”
乌列尔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冷汗顺着他苍白的下颌线往下淌,
“这些伤都是小事……我需要……安安的净化……”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沈知安,表情痛苦得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煎熬:“我感觉…… 快要抑制不住了……”
话音未落,乌列尔的脊背突然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只听 “刺啦” 几声裂帛响,三对羽翼猛地从他背后挣脱出来,瞬间撑破了本就残破的衣衫。
那些羽毛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层层叠叠舒展着,美得如同传说中的天使翅膀,却在边缘处泛着淡淡的灰败色泽。
他死死咬着牙,翅膀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羽毛上甚至沾着点点暗红的血珠。
沈明祈的眉头骤然蹙起 —— 他那经受过千锤百炼的敏锐五感,突然捕捉到乌列尔翅膀的羽毛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藏着细小的活物。
他正想凝神细看,眼前的视线却被一道身影猛地挡住。
沈知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道刻意筑起的屏障。
与此同时,乌列尔急促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喉结剧烈滚动着,背后的三对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收缩,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迅速黯淡下去。
羽毛摩擦着皮肤发出细碎的声响,最终 “唰” 地一下尽数收回体内,只留下背后破烂不堪的衣衫。
他裹在眼睛上的薄纱,又一次渗出点点刺目的血色,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沈明祈站在原地,光是看着那片迅速晕开的红,就觉得自己的眼眶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直跳,泛起尖锐的幻痛。
沈知安就那样抱着手臂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乌列尔痛得蜷缩、薄纱渗血的模样,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直到那点血色在白纱上晕成模糊的团,她才收回目光,转向沈明祈,坚定地点了点头。
“哥,我来试试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认真,“虽然我现在对乌列尔先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 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握住乌列尔手腕的瞬间,沈知安指尖的力量便顺着对方冰凉的皮肤注入体内。
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一股无形的能量已悄然潜入乌列尔的意识深处,开始肆无忌惮地搜查他的记忆。
想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还是想借着沈明祈在场,用道德绑架逼她出手治疗?
不管打的什么算盘,都未免太天真了。
沈知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之前没对他下手,不过是他还有点价值,且她没腾出手来罢了。
如今就算查不到他最核心的记忆,也足够让他尝尝苦头了。
能量在乌列尔体内翻涌,那些被刻意掩盖的记忆碎片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她意识里打着旋儿。
她故意加重了能量的侵蚀力,看着乌列尔猛地绷紧脊背,脸色白得像纸,唇角溢出的血珠更密了些。
握着他手腕的力道不松反紧,沈知安笑得越发温和。
——
乌列尔看到开门的不是沈知安,而是沈明祈的瞬间,心脏骤然一缩 —— 要糟。
他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脑子里飞快地打转:明明探查气息时,这栋房子里分明只有【王】一个人类气息,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沈明祈?
若是只有【王】在场,他这副浑身浴血的战损模样,是示弱,是撒娇,甚至能算几分隐秘的调情;
可在【王】如今看重的人面前这副模样,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是带着血腥味的威胁。
所以他进来之后一直在尽力弥补了,张开翅膀的时候,他用羽毛挡住了所有的瞳孔,没有让沈明祈看见。
但是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么猝不及防,所有的记忆被迫呈现在【王】的面前,供她观看。
不过让【王】看见也是好的,让【王】看一下自己忍辱负重的生活,以及对她绝无二意的忠心。
那个“存在”,不管怎么样都得他亲口告知【王】,这样才能稍微将功抵过。
————❤❤❤————
另一边的 A 市,平静的海边正被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撕开豁口。
海边的礁石群被炸得碎屑飞溅,袁涟希抡着寒光闪闪的流星锤,铁链在她手中甩出呼啸的风声,锤头精准地朝着对面的红发美人砸去。
那女人站在浪花里,海藻般的红发被海风卷得狂舞,肌肤白得像浸了月光的玉,光是这副模样,任谁都看不出半分诡异 —— 走在人群里时,她甚至会对着孩童的气球微笑,温顺得像只无害的猫咪。
若不是三天前有个败类尾随她进了小巷,最终被发现时已成了具干瘪的尸骸,恐怕至今没人能识破她的真面目。
以诺娜一边躲闪,一边寻找着离开的时机。
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也是多亏了莫尔甫斯,带了那么多异能者去围剿她,让她有了充足的血包,也让她能够从层层包围下逃走。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在逃离 F 国异科局时,意外瞥见了一份标注着【净化者】的绝密档案。档案袋里贴着张人类女孩的照片,名字栏写着 “沈知安”。
照片上的面容分明与记忆中的【王】截然不同,可是诺娜的指尖刚触到那张纸,心脏就像被无形的线牵扯着 —— 直觉轰然炸响,清晰地告诉她:【王】变成了人类。
而且大概率是自愿的。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一震。
从那以后,她再不敢轻易对人类下死手。只要对方不主动招惹,她便将那些鲜活的生命视作透明的空气,连指尖的杀意都收敛了七分。
毕竟谁也说不准,这些渺小的人类里,会不会藏着【王】在意的存在。
————异科局绝密档案————
根据异科局官方档案记载,全球范围内的诡异现象最早爆发于十七年前。
然而解密资料显示,早在七十多年前,世界各地就已零星出现类似事件。
当时各国政府虽注意到这些异常现象,但由于发生频率极低(年均不足3起),且威胁等级普遍较低——部分个体甚至能被常规热武器消灭(如1947年Y国"雾中女妖"事件中,目标最终被马克沁机枪集火消灭)——仅由军方和科研机构组建了临时调查小组。
随着异常事件进入长达十二年的"静默期",这些小组相继解散。
值得注意的是,在早期诡异事件中,始终未出现异能者活动的可靠记录。
直到十七年前的"新纪元事件",才首次确认了异能者的存在。这表明诡异现象与异能觉醒并非同步发生。
基于维稳考虑,加之早期诡异个体普遍呈现低危险性(据统计,1945-2000年间出现的诡异个体中,87%可被现代军队单独剿灭)
位于华国Z市的异常事务科学联合调查局(简称异科局)总部,最终决定将"新纪元事件"作为官方纪元起点。
这一决策不仅避免了异能者群体出现认知混乱,也为后续异科局的快速建制(72小时内完成全球主要国家联合部署)提供了关键的法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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