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八卦
沈知安望着申子默眉飞色舞的样子，眼底掠过意外——她是真没料到，申子默竟能编出这样一套天衣无缝的说法。
那逻辑顺得像提前写好的剧本，环环相扣，严丝合缝。
当时那个夜晚，的确是她的失误，当时她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还会有诡异，所以投胎了之后，就没有把力量灌输到人类的躯壳里——害怕人类躯壳承受不住，再异化成诡异。
所以就差那么一秒，让沈明祈经历了一次死亡。
那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的难堪的时刻。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那个夜晚，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恐怕真要被这套推理说服了。
强忍着嘴角快要绷不住的笑意，沈知安低头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刚才那番担忧、惊喜的表情切换得行云流水，连她自己都要佩服这收放自如的演技。
申子默这人，谁发明的呢。
另一边，沈明祈对着那份检测报告沉思了许久，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却始终想不出能反驳申子默的话。
那些盘踞心头的疑虑还在，可对方的分析又找不到明显的破绽。
这事便暂时这么揭了过去。
实验室里的仪器渐渐平息了嗡鸣，申子默把报告归档时，特意叮嘱了句：“等付局醒了，咱们再让她用精神力探一次，到时候就知道真假了。”
沈知安乖巧地点头，眼角余光瞥见沈明祈紧抿的唇线，危机暂时过去了，但还没有完全过去。
正准备回去时，两人刚走到走廊尽头，就瞥见了异科局门口的身影。
那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A市宣传服格外显眼，看模样，应该是刚从 A 市拍完宣传片赶回来的袁涟希。
沈知安眼睛一亮，瞬间把刚才的凝重抛到脑后，愉快地想把沈明祈扔在原地，自己一溜烟跑去找袁涟希玩。
可她刚迈出半步，就被沈明祈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手腕。
“哥？”
沈知安不解地回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 —— 袁涟希正站在门口，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跟对面的人争执着什么。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隔着段距离听不真切，但那紧绷的肩膀和攥紧的拳头，都透着明显的怒意。
下一秒，袁涟希的表情骤然变得更加难看，像是被对方的话彻底激怒了。
只见她猛地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隔着玻 璃门传了过来，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沈知安这个角度看不见对面的人是谁，但是她又透视的异能啊，赶紧看了一眼，竟然是杜柏竹！
这两个人……
沈知安盯着门口剑拔弩张的身影，小声嘀咕：“希姐和对面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她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俨然一副默默吃瓜的模样。
身后突然探过来个脑袋，申子默早上没有吃饭，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说：“前男友呗。”
他往门口瞟了眼，咂咂嘴补充道，“俩人十八岁就好上了，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怎么……”
“三十岁那年分的。”
申子默耸耸肩，
“只听说闹得特别凶，好像是观念上拧不到一块去。不过这么多年愣是没断干净，藕断丝连的 ——”
他拖长了调子，尾音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唏嘘。
“在一起十二年啊……”
沈知安咋舌，十二载光阴，怎么说散就散了。
“杜柏竹他…… 有点自毁倾向。”
申子默的声音低了些，往走廊深处退了半步，像是怕被门口听见，
“之前他带过一支 SSS 级小队，队员都是精挑细选的 SS 级。但是那次追捕【诡异 999 号】……”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能量棒的包装纸：“除了他，全队无一生还。”
空气瞬间静了静。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带着点凉意。
“从那之后，他就有点不对劲了。”
申子默耸耸肩，“这在异科局不算秘密，APP 上老早就有八卦帖子扒过。”
沈知安默默垂了垂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可真奇怪，队友用命换他活下来，他却一心求死……”
语气里带着点少年人独有的困惑，像是在掂量那沉甸甸的性命与轻飘飘的绝望。
“大概是背负得太多，喘不过气了吧。” 申子默把最后一口能量棒塞进嘴里，声音含糊地叹了句。
门口的争执还在继续，袁涟希的身影在晨光里绷得笔直，像株被狂风骤雨打弯却不肯折断的芦苇。
杜柏竹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在阳光下，怎么看都透着股令人心惊的空洞。
“那你和付谋某是不是在一起啊？”
沈知安忽然转了话头，眼神亮晶晶地看向申子默，像发现了新的瓜田。
申子默差点被嘴里的能量棒渣呛到，嗤笑一声：“哪听来的野八卦？我和付局长那是过命的同事情，感天动地的那种。”
他特意加重了 “同事” 两个字，又补充道，
“再说了，W 市和 S 市异科局向来联动紧密，走得近很正常。我可不想被她老公追着打。”
沈明祈在一旁皱了皱眉，投去不解的目光。
他记得以前也有人拿他和付谋某的关系打趣，申子默每次都顺着起哄，编些离谱的段子糊弄过去，怎么这次突然正儿八经地解释起来？
“啊，付局长的老公是谁啊？”
沈知安显然对这个新名字更感兴趣，眼睛瞪得圆圆的。
“Z 市异科局总局局长，傅长生。”
申子默用指尖在空气中划了个 “傅” 字，“是师傅那个傅。”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他异能特殊得很，能把别人的异能封存在符纸里，想用的时候随时调用。”
“哦……”
这边正围着傅长生的八卦聊得兴起，走廊尽头忽然有了动静。
袁涟希不知道又跟杜柏竹说了些什么，两人的位置微微挪动了几分，刚好错开门柱的遮挡 —— 这下总算能看清杜柏竹的脸了。
他半边脸颊红得刺眼，显然还留着刚才那一巴掌的痕迹，更让人意外的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竟含着层水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却被他死死憋在眼底。
没等沈知安看清更多，袁涟希突然转过身，气冲冲地往走廊里走。
她步子迈得又快又急，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火气。
下一秒，原本还带着吃瓜闲情的三人，瞬间忙碌了起来。
沈知安捧着报告站在原地，申子默凑过去指着数据解释，沈明祈则在一旁补充昨晚的细节 —— 三人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刚才聊八卦的轻松劲儿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检测结果的凝重和困惑。
“安安，还没有检测完吗？”
袁涟希的目光落在沈知安身上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啊…… 我的早就没问题啦，” 沈知安赶紧摆手，眼神往沈明祈那边瞟了瞟，又转向申子默，“我们在看我哥的呢，是不是啊，申哥？”
“啊，对对对，” 申子默被点名，立刻接过话头，手指在报告上敲了敲，“你看沈明祈这个意识里的能量波动，很稳定，不像是外来入侵，反倒有点像…… 像他自己的精神防御机制在起作用……”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走廊入口。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 杜柏竹正站在那里，半边脸颊依旧红肿，甚至比刚才看得更清晰些，可他像是毫不在意，手里捏着个黑色卡包，神色平静地走了过来。
“那个，” 他把卡包递向袁涟希，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昨天晚上落在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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