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拥兵自重
听到这番话音，在场的匪寇全都松了一口气，本能生出来的慌乱，也随着林川开口缓解了不少。
别的匪寇死不死，他们根本就不是太在意。
在林川说出坑杀一事的时候，差点以为也要被拉去坑杀了，没想到会峰回路转。
所以，此刻这些匪寇们，看向林川的目光也更加敬畏了。
“不错。”
对于这一幕，林川自然是十分的满意。
当然了，立完威了之后，他也没忘了画画饼：
“日后入了这玄甲军，只要尔等忠君爱国，自然会有吃不完的馒头，甚至想吃大块肉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看尔等，肯不肯为了家人拼命了。”
吃不完的馒头。
大块肉。
不出意外的，让这些匪寇全都咽起了口水。
从落草为寇开始，他们还真没吃过什么饱饭，甚至干的都没吃上几次，更别说馒头管够了。
这一次去攻城，除了被裹挟之下，没得选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匪首承诺，只要攻下广宁府城，劫掠了那些富户老爷，就能痛痛快快的吃一顿肉。
结果没想到，会沦为阶下之囚。
“去将拨调过来的米粮，分出一部分，让他们吃一顿饱的。”
林川扫了一眼匪寇的反应，才对着何昶吩咐了一句。
看到这一幕，林清秋本能的想要阻止。
因为在她看来，林川这厮，分明就是想要收买人心，充了这么多大军，还给这些人吃饱饭。
这是想干嘛？
但话到了嘴边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些贼寇，全都是被逼无奈，落草之后也没犯下什么案子，严格点来说，只能算是隐民，也确实十分凄惨，让她也动了些恻隐之心。
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放弃了跟林川去争辩。
这反倒让林川有点不适应了，意外的看了林清秋一眼。
“看什么。”
林清秋有点没好气了，言语之中夹杂着几分怨气。
这才来云州多就啊，林川这个混蛋就惹了一堆的麻烦，还不知道回去之后，要怎么跟陛下交代呢。
一想起来，她就烦躁不已。
“这小娘皮。”
想了想，林川还是没有接着招惹林清秋。
目光放在了五六万匪寇之上，多了几分惊喜。
只要这一次顺利的话，女帝那娘们，高低不得赏他一个斩立决么？
拥兵自重，倒什么时候都是为帝王所不容的。
“看来这次剿匪还真来对了，没准不用费劲折腾些什么，就能飞升了，只要按部就班，彻底清理了云州就行了。”
嘀咕了一句之后，林川开始琢磨起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匪肯定是要继续剿的，还得剿干净了。
不然留在云州，始终都是藓籁之疾。
甚至那些老实耕种的匪寇，也没法保证一成不变，尝到了甜头，颠覆掉那点良心也是常事。
当然了，还有一点，那就是才充了五六万大军，这怎么够？
让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充不起呢。
少于十万的大军，怎么能叫做拥兵自重？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也没有那么多的银钱支撑，他甚至都想来个百万大军，给女帝那娘们一点震撼。
到时候，妥妥的死路一条。
只是可惜云州这地界，受限程度还是太大了，不如江南富庶，将这些士人贪墨积累的钱财，返还了之后，也没剩下多少银钱。
不过还有残存的士人和豪强嘛，总能收刮出来点油水。
压下杂乱的思绪之后，林川在玄甲军护送之下，回到了府衙之中，将军营的烂摊子交给了林清秋。
作为一个将门虎女，整理军纪，训练兵卒，应该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当然是要甩出去的。
另一边。
吃了馒头的贼寇俘虏们，这一下是真震惊了，距离他们上一次吃馒头，还落草前新正那一日。
所以对于林清秋的整顿训练，并没有什么抗拒的。
只是短短数日的功夫，就褪去了满身的匪气。
与此同时，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也飞快发酵传扬了出去，遍传云州，基本上都知道了云州发生的事情了。
坑杀近两万匪类，说是杀星转世也不为过了。
不少残余的士人豪强都心慌不已，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断的蔓延下去。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川会如此的狠辣。
那是两万人啊，看这架势，还不准备收手了，收拢起来的那些匪寇，怎么看都像是给他们准备的。
“怎么办？这样下去，恐怕真要死路一条了。”
“是啊。”
“这个林川，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恐怕会借着匪类的名义，在对吾等行那屠戮之事，性命危矣啊。”
“必须得想个办法，坐以待毙可不成啊。”
“曾几何时，吾等在云州也是说一不二的，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活着都得看林川的脸色？”
“这怎么能行？”
“反正左右都是一死，干脆就一步做二不休。”
“云州还有那么多的匪患，联合在一起，未必不能成事。”
“就算最后不成，只要能弄死林川这个贱庶，届时，就可以将一切，全都推到匪患身上去。”
“这林川干出了坑杀匪类之事，就不相信，其他匪类还能无动于衷？”
话音落下之后，酒楼之中，聚集起来的士人豪强残党余孽，全都露出了意动的表情。
一时间，有些难言拒绝。
如果能成功割据云州，他们这些人，可就真成了云州的土皇帝了，就算是朝廷也资格在对云州指手画脚，甚至都有机会在继续问鼎天下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多么吸引人的一句话。
这不，这些人都被吸引到了。
尤其在如今的局势下，本来就生死难料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至于这么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会死多少人，他们这些早就出生惯了的人，又哪里会在意？
所以这些士人豪强都没怎么犹豫，很快就决定了下来：
“说到底，这也是朝廷自找的。”
“本来相安无事，非要派人过来剿匪，还如此凶残，那些贱民匪类也就算了，竟然敢对士人动手。”
“古往今来，哪怕在怎么残暴的暴君，也没有敢开这个先例的，林川只是一个剿匪监军，不光杀了云州大小官吏，还葬送了数千士人。”
“这笔帐，必须得讨回来。”
“老夫定要那林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不少士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狰狞。
能在云州这个地方，称得上士人，乃至豪强的，皆都盘根错节，沾亲带故更是稀疏平常。
甚至他们这些残存的人，还是从云州分出来的分家。
现在惨遭这种厄难，光是这口气他们都咽不下去。
决定下来了，也不犹豫。
离开了酒楼之后，他们就开始联络各方匪类，夸大朝廷坑杀匪类之事，大肆的聚拢人手。
而这，自然没有瞒得过林川的眼线。
刚一有动作了，所作所为，就全都呈递到了林川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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