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又得新能力
走廊尽头的消毒车还停在原地，不锈钢的车身蒙着层薄薄的灰，橙黄色的警示灯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着，车身上悬挂的消毒喷壶在气流中轻轻摇晃，壶嘴滴落的液体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周馆长，最近可是闹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杜仁打量着四周，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最近……的确不太平。”周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抖了半天也没倒出根烟来，“我已经让局里的人来查了三次，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的原因只能归咎于……设备老化。
可是，我很清楚，这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只是设备老化这么简单！
只不过现在，我发现不了任何线索，只能寻求你师父的帮助了。”
说完，周明的目光看向杜仁，面色有些迟疑。
很显然，他是有些在意杜仁的年纪，毕竟相比于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更愿意相信洛冰多些。
三楼法医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塞着半张黄色的符纸，边缘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焰燎过。
一股异常的寒意从门缝里渗出来，与走廊里的暖气形成诡异的对流，在地面掀起层细密的灰尘。
杜仁推开门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天命盘开始徐徐转动，盘面开始浮现出几缕游丝般的淡金色光线，如同受惊的蛇般蜷缩扭动，在云纹间穿梭游走。
“就是这里了。” 周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往后缩了缩脖子，指着墙角的铁柜，“姚阿姨昨天上午还在这儿擦柜子，戴着橡胶手套，哼着评剧小调……”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喉结剧烈滚动着，“然后就听见‘咚’的一声，等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脸朝下趴在地上了，手里还攥着半块抹布。”
杜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老式的铁皮柜，墨绿色的漆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金属。
柜门上贴着张泛黄的 “消毒合格”的标签，日期停留在半个月前。柜脚处的地面有片明显的凹陷，像是被重物长期压着形成的，凹陷边缘残留着圈淡淡的水痕。
“当时怎么处理的？”杜仁问道。
“还能怎么办？送到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到现在为止还在昏迷。”周明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往门口瞟了眼，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医生说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醒不过来，瞳孔对光反射特别弱，私下里跟我说，”他凑了很近，“像是中了邪。”
“噗！”
刚说完，瞎子罗突然发出一阵笑声，“不好意思，你的语气让我没忍住。”
他有些歉意的看了杜仁和周明一眼，缩了缩脖子。
杜仁蹲下身，膝盖碰到地面时发出闷响。他指尖轻轻拂过瓷砖缝隙，触到些黏腻的物质，放在鼻尖轻嗅，有股淡淡的福尔马林混合着铁锈的味道。
一旁忽然递过来一盏紫外线灯，杜仁有些微微诧异。
“用这个吧，这个看的更清楚些。”周明缓缓说道。
按下开关的瞬间，幽紫色的光束扫过地面，瓷砖缝隙里残留的淡褐色污渍突然泛出诡异的银光，如同撒在地上的磷粉。
“这里看上去，似乎没什么……”
杜仁还未说完，忽然闭上双眼。
他此刻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串破碎的画面——晃动的拖把在地面划出凌乱的水痕，墙角的瓷砖缝里渗出来的暗红色液体正缓慢蠕动，还有一声模糊的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只剩下嗬嗬的气音。
什么情况？
杜仁都被这一幕给整懵了，他完全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等到回过神来时，只剩下脑海中那徐徐转动的天命盘。
【命格回溯：能够看见之前这个位置上发生过的任何事情（包括人）。】
“乖乖，这是又获得了新的能力？”
杜仁微微颔首，而且这个能力，似乎还很不错！
“她不是第一个。”周明的声音打断了杜仁的思索，他的皮鞋在地面上蹭来蹭去，留下凌乱的鞋印，“上个月火化车间的老王，正在给遗体化妆，突然就倒在焚尸炉旁边，浑身抽搐得像条离水的鱼。
还有，上上周停尸间的小张，值夜班的时候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第二天发现时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念叨着‘别找我’、‘不是我’的字样。”
他撸起袖子，小臂上散布着细密的红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啃噬过，红点中心泛着青黑色，仿佛有毒素在皮下蔓延。“都是这样突然倒下的。症状一模一样，高烧不退，说胡话，身上长出这种红疹子，用了多少抗生素都没用。”
细密的小红点？
杜仁的目光落在铁柜顶层的泛黄档案袋上，档案袋的边角已经磨损发黑，用根褪色的红绳捆着，封条上的火漆印已经开裂，露出“1987 年编号 073”的字样，钢笔字迹在岁月侵蚀下变得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出书写时的用力。
当看到那档案袋时，脑海中的天命盘又出现了一丝淡淡的金色光线。
“这些旧档案……”杜仁伸手想要够到档案袋，指尖刚抬起两寸，就被周明猛地按住。
“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周明的手心滚烫，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警方早就定论是意外，卷宗都封存了，您看…… ”他试图把杜仁的手往下按，指尖泛起圈淡淡的红痕。
话音未落，走廊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哐当”一声，在寂静的殡仪馆里格外刺耳。
瞎子罗被这震动吓得下意识喊叫出声，杜仁转身时，正好看见走廊尽头的消毒车动了。
两个橡胶轮子先是轻微地晃动，接着缓缓转动起来，发出 “咕噜咕噜”的声响，朝着法医室的方向移动。更诡异的是，地面上的水渍正顺着车轮轨迹，凝结成蜿蜒的暗红色纹路，宛如一条爬行的血蛇，在瓷砖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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