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教科书式的作死
韩硕之前的注意力，大多被身旁小白那浓郁而独特的灵兽气息所吸引。
他下意识地以为，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怪味，只是小白和周围废墟环境混合后的结果。
直到他将小白收入宠物空间。
那股纯粹的灵兽气息骤然消失。
空气中剩下的味道，才变得无比清晰——
那是人和异兽的混合体！
而这股讯号的源头，不止一处。
楼里至少还有一个，也可能更多。
“都退到楼里去！快！”
肖寒尖锐的命令声还在回荡，恐慌的人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朝着最近的几栋楼房涌去。
“站住。”
韩硕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冷的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他没有回头，只是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
“不要退进楼里！”
肖寒的指挥声戛然而止，她愕然地看着韩硕那并不算高大，此刻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的背影。
为什么？
楼里难道不是比空旷的广场更安全吗？
而且现如今对面还站着一个十四级的怪物呢！
“楼里也不安全！”韩硕头也没回的说道。
混乱的人群也停下了脚步，用一种混合着疑惑与惊恐的眼神，望向这个突然发号施令的年轻人。
就在这时，一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身材矮胖的老太太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她用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太太的嗓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划过玻璃，
“我老太婆刚刚才从楼上下来拿东西，楼里安安静静，什么鬼东西都没有！”
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底气，让原本就摇摆不定的人群，瞬间找到了新的主心骨。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韩硕，鄙夷地撇了撇嘴。
“我看你这小伙子，是想把我们这些老弱妇孺都骗到这广场上，好让那怪物一锅端了吧？安的什么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挺了挺本就不存在的腰板，脸上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告诉你们，别被这种毛头小子给骗了！我儿子可是省里的大官！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说过，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要往坚固的建筑物里躲！然后等待救援，这才是真理！”
“省里的大官”这几个字，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幸存者们的心里。
在这个秩序崩坏的时代，任何与旧日“权力”挂钩的词汇，都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对啊，张大妈说得对！”
“她儿子可是大人物，肯定比这小子懂得多！”
“快走快走，进楼里去！待在外面就是等死！”
“这小子肯定是觉得自己跑不了，想带上我们一起死！”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刚刚被韩硕压下去的恐慌，在老太太的煽动下，以更加猛烈的方式爆发。
他们不再理会肖寒，也不再理会那个挡住了怪物的韩硕，纷纷朝着楼房的方向涌去。
“都站住！”
肖寒急了，她一个闪身挡在人群面前，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高高举起。
“我是H市警备队的王牌技术员！请大家相信我们的专业判断！楼里现在很危险！”
虽然他不知道韩硕是怎么知道的，但对方已经给她带来太多的惊喜了，
现在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然而，老太太只是冷笑一声，用拐杖指着肖寒，语气更加不屑。
“警备队？警备队现在还有什么用？怪物都杀到家门口了！你们全都是吃干饭的。
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想害死我们！”
她振臂一呼，“大家别听她的，我们走！出了事，我老婆子担着！我儿子不会不管我们的！”
人群被彻底煽动，绕过肖寒，像潮水般涌向居民楼的入口。
肖寒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
她总不能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动手。
韩硕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嗅觉灵敏】清晰地告诉他，
随着那些人的靠近，几栋居民楼里逸散出的血腥味，
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变得愈发浓郁。
里面的东西……大概率，被惊动了。
“我最后说一次。”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不要进楼！”
“哼！”
老太太回头，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我们就进，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说罢，她率先拄着拐杖，中气十足地迈进了最近那栋居民楼的单元门。
一大群被她说服的居民，浩浩荡荡地跟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熊孩子，从老太太身后钻了出来。
他正是之前抢夺小女孩面包的那个。
他冲着韩硕的方向，做了个丑陋的鬼脸，用最大的声音挑衅道：
“我奶奶说得对，你就是个大骗子！略略略！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说完，他大笑着，转身追着他奶奶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韩硕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神仙难救寻死的鬼。
他已经仁至义尽。
既然劝告没有用，那就只能上现场教学了。
至于学费……
他从来不是什么圣母。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猛地从楼道深处传来，又在一瞬间被某种东西硬生生掐断！
这诡异的动静，让楼外广场上少数几个还没来得及进去的人，脚步猛地一顿。
然而，楼道里的人群太过嘈杂，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
恐慌压倒了一切，根本没人注意到这声短暂的绝望呼救。
只有韩硕和肖寒，听得清清楚楚。
肖寒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韩硕的眼神，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右手猛地一握。
嗡！
那柄通体漆黑，刀身之上燃烧着暗红色魔焰的修长唐刀，被他紧紧握住！
【末炎刃】！
毁灭与灼热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
他对面的【人类试验品三号】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住那柄魔焰长刀，发出了不安的“嘶嘶”声。
“看好她。”
韩硕头也不回地对肖寒交代了一句，
指的是她怀里那个瑟瑟发抖的羊角辫小女孩。
他顿了顿，补充道。
“接下来的画面，儿童不宜。”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骤然一矮！
脚下的水泥地面轰然龟裂，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黑色炮弹，
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裹挟着滔天的杀意，
直冲向那个所谓的【人类试验品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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