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泉水之争

叶大兴和叶二祥带着锄头赶来走上前，担忧地问道：“小妹，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叶二祥看着谢昀离开的方向，皱着眉问道：“刚才跟你说话那人是谁？你可小心点，万一遇到坏人就麻烦了。”

叶大兴也心有余悸：“听说南边来了一些流民，以后出门一定提前说一声，不要自己一个人。”

叶宁宁摆摆手说道：“大哥二哥放心，那个人只是过路的，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叶大兴和叶二祥顺着叶宁宁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石缝间，汩汩流着一线细水。

“泉水？！”兄弟二人激动地跑过去。

“二弟，咱们挖的大一些！”叶大兴兴奋道。

于是，兄弟二人合力挥动着铁锹和锄头，没用多久就挖开了泉眼。

清澈的水流渐渐汇成一小洼，叶大兴捧起水喝了一口：“太好喝了！比井水还甜！”

叶二祥用袖子抹了把汗，咧着嘴笑道：“咱小妹可真是福星！这下咱村不怕没水喝了！”

叶宁宁听了二哥的话，面色凝重道：“二哥别高兴太早，这个地界是咱们向阳村的，还是——”

叶大兴直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是咱们村和双柳村中间位置。”

他知道知道叶宁宁的担忧，压低了声音，严肃道：“二弟，你赶紧去找里正，就说我们在牛头崖下发现了活水。记住，路上千万别声张！”

叶二祥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收了脸上的嬉笑，扛起锄头匆匆往村里跑。

叶宁宁和大哥守在泉眼旁，防止被别人发现泉眼。

不到半个时辰，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里正拄着拐杖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四个青壮汉子，个个手里拿着家伙什——有铁锹、柴刀，甚至还有人拎着半截门闩。

“在哪儿？泉眼在哪儿？”里正气喘吁吁地冲过来问道。

看到汩汩冒水的泉眼时，他哈哈大笑道：“好啊！青山镇断我们的河水，老天爷就给我们送新水源！”

叶宁宁连忙提醒：“里正爷爷，这泉水离双柳村太近......”

里正一挥手，胡子翘得老高，“不怕，县里的地契写得明明白白，牛头崖往南二里地都是咱们青河镇的地界！”

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原来是中午去青山镇协商河水的时候，聊得不太愉快，吵得太凶了。

叶大兴赶紧扶住里正：“里正爷爷，您先歇口气，我们先把泉眼扩一扩。”

里正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对身旁的四个青壮年说道：“大柱、二虎，你们几个跟大兴一起去捯饬一下泉眼，看看能不能用石头垒起来。”

大家热火朝天得忙着挖泉眼，其余人到周围找石头，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不到天黑，大家就在泉眼下面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周围用石头在四周垒了起来，防止东西掉落进去。

清澈的泉水汩汩流淌，一个时辰，坑里的水就储存大半。

里正吩咐道：“大柱，二虎，你们两个回村子通知大家拿水桶来打水吧，一家只能拿一个桶，多了不给打。另外，嘱咐他们动静都小点。”

大柱和二虎得了令，猫着腰就往村里跑。

“水来了！水来了！”

十几个村民挑着木桶涌上山坡，打头的李婶子跑得太急，鞋都掉了一只。

人群来到泉边后，眼巴巴地望着里正。

“排队！都排队！”里正吆喝道，“一家一桶，多了不给！”

张铁匠排在最前头，他趴下来用水瓢舀了一些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甘冽清甜，好水！”张铁匠抹了一把嘴，哈哈笑着说道。

后面的人催促道：“赶紧的吧，都等着打水呢！”

村民们说笑着开始轮流打水。

但是大家没有看到，远处有几个身影躲在树林里，悄悄观察着牛头崖这边的动静。

为了防止被人破坏或者霸占，里正安排人轮流值班看着泉水。

叶宁宁忙了一下午，跟着大哥和二哥一起提了一桶水回家歇着了。

刚踏进院门，她就听见西厢房里叶小嘎兴奋的嚷嚷声。

她撩开布帘一看，只见三弟正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摊着好几本书册，还有一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页。

“阿姐你看！”叶小嘎献宝似的举起一本《四书集注》和《孟子》，“这些书都是赵大哥借给我，还让我把不懂的地方记下来......”

叶宁宁接过书翻了翻，书页上的批注详尽，字迹清峻。

她轻轻合上书对叶小嘎说：“读书是好事，但别总闷在屋里。”

叶大兴闻言笑道：“就是！明儿个跟哥去地里活动活动！”

叶二祥也从门外探进脑袋，手里拿着一棵野菜：“小嘎，来，先认认这是什么菜！”

四个人笑闹成一团。

天色将亮未亮，泉眼旁有向阳村的四个汉子正迷迷瞪瞪地守着。

大半夜的时间，已经又蓄了大半池子的泉水。

二虎伸了个懒腰，鞠了一捧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这水真甜啊，比井水强多了！”

“别费水，里正说了，这水紧着喝的，还要攒着浇地......”年长的大柱皱眉说道。

话音未落，山坡下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谁？！”大柱猛地站起身，抄起放在一旁的锄头。

雾霭中，突然冲出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领头的正是双柳村的赵里正！

“给我抢！”赵里正一声令下，双柳村的村民如狼似虎地扑向泉眼。

“住手！这是我们向阳村挖的泉眼！”向阳村的村民急忙阻拦，双方顿时扭打在一起。

锄头与木棍碰撞的声音、叫骂声、痛呼声在山谷间回荡。

“砰！”一声闷响，向阳村的大柱被一棍打中额头，鲜血顿时糊了满脸。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血顺着脸流了下来。

“大柱叔！”二虎怒吼一声，抄起一块石头就要冲上去，却被双柳村的三个壮汉团团围住。

混乱中，赵里正已经带人控制了泉眼，指挥自己的村民疯狂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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