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美女是冤家！
第六十六章 美女是冤家！
看到周老如此激动，宁砚香一时竟没法继续开口。
就在这时，苏璃月往前一步，屈膝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声音清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庄重：
“周老先生，别来无恙？小女苏璃月，是前朝的明月公主。”
“你……你说什么？”
周老头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您……你是明……明月公主？”
宁砚香也惊得捂住了小嘴！
她早听说前朝有位明月公主，国破后被当今圣上赏给了古柳县一个傻子，怎么会……怎么会是李奏凯的娘子？
难道？
她猛地看向李奏凯，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李奏凯听见这四个字，总觉得带着点“你这傻子竟有这福气”的意味，忍不住嘟囔：
“喂喂喂，原来什么呀？我可不是傻子，当年那是装的！再说了，娶到我们家大娘子，那是我有福气，羡慕不来！”
周老头却没理他，一直死死盯着苏璃月，嘴唇哆嗦着：“您……您真的是明月公主？当年先帝赐您的那支‘照雪笔’，您还带在身上吗？”
苏璃月苦笑：“早被抄了，那笔通体雪白，写字确实会让人感觉气质冷美一些！”
周老头闻言，突然老泪纵横，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苏璃月拦住。
“公主殿下……老臣有罪啊……”
他哽咽着，“当年没能护住先帝的文脉，如今连这点残书都快守不住了……”
李奏凯看得一脸懵，捅了捅凌霜：“这咋还哭上了？咱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吗？”
凌霜掐了他屁股，悄声道：“闭嘴吧你，没看见这是故人相见？”
李奏凯吃疼，盯着二娘子，没想到啊，她居然是这样的二娘子？
够狠！
不过，老子喜欢，嘿嘿！
宁砚香得知苏璃月的身份，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冷哼一声：“原来是明月公主！失敬了。”
说着客气话，可那语气里的疏离，比冬日寒冰还冷。
苏璃月蹙眉：“宁小姐似乎对前朝有偏见？”
“不是偏见，是事实。”
宁砚香抬眼直视她，目光锐利如锋，“大胤王朝重文轻武，朝堂上尽是舞文弄墨之辈，边关将士却连粮草都凑不齐，才让他族有机可乘。若不是先帝耽于文治，何至于亡国？”
“你错了！”
苏璃月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父皇在位时，每年拨给边关的粮草从未短缺，只是朝中出了蛀虫，层层克扣才酿成大祸！何况文治与武功本就相辅相成，若无文治教化，何来民心安定？”
“民心安定？”
宁砚香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兄长当年在边关屡立战功，只因不善钻营，便被文官排挤，三年不得升迁！这就是你说的文治教化？”
她往前一步，语气更重，“大胤亡了，亡就亡在那些空谈道义的文人手里！”
“你兄长若真是良将，何至于在新朝也未能得志？”
苏璃月寸步不让，“先帝识人虽有失误，却从未亏待忠良，倒是新朝……”
看着两人居然一言不合，就针锋相对吵了起来，李奏凯和凌霜都有点猝不及防！
李奏凯更是懵了，你们不是抱着同一个目的而来的吗？怎么目标还没达成，你们倒是先吵起来了？
哎，敢情美女之间都是冤家啊？
“够了！”
没想到，反倒是周老头猛地一拍桌子，绷带下的伤口似被牵动，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们吵这些有什么用！大胤亡了就是亡了，说这些还能把江山吵回来？”
李奏凯见状，赶紧打圆场：“对对对，周老说得对！咱们今天是来谈书院的事，不是来开朝会的吧？怎么还吵上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竟像往油锅里泼水。
周老头望着满地狼藉的书卷，又看看争执不休的两个女子，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里的光彻底灭了：“你们要这书院，便拿去吧。”
众人皆是一愣！
“大胤都亡了，我守着这堆破书还有什么意思？”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们想改成胭脂铺也好，绸缎庄也罢，随便吧！反正这文脉，早就断了，是我固执，不愿接受罢了。”
苏璃月脸色发白。
宁砚香也抿紧了唇，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反倒李奏凯挠了挠头，突然蹲到周老头面前，嬉皮笑脸的样子收了几分：“老先生，你这就没意思了！就因为俩美女吵了两句，你就把几十年的坚持扔了？”
他捡起地上一本《楚辞》，拍了拍灰：“书里写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而不是‘遇到坎儿就认栽兮’吧？大胤亡了不假，但书里的道理没亡啊。”
他的话，竟让周老刮目相看！
这小子看着不正经，却能说出这番大道理的话来啊？
三名女子也是颇为惊讶！
但苏璃月惊讶过后是泛笑，就知道自己夫君厉害！
“还有，你说文脉断了？”
李奏凯挑眉，咧嘴一笑：“我看未必！就像这书院，你守着它，它就是文脉；你扔了它，它才真成了堆废纸！”
“咱们开一半书院一半工坊，让姑娘们一边学描眉一边读诗，让小伙子们一边搬胭脂盒一边听你讲史书，这才叫文脉活了，懂吗？”
周老终于如同醍醐灌顶，一时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显然没想到，这小子说起来如此头头是道，一些道理比自己这活了七十年的人还通透！
李奏凯又凑近些，声音压低却带着股劲：“再说了，就算大胤亡了，你守着这地方，好歹让后人知道，曾经有个王朝把读书当回事，你现在扔了，那才真成了笑话！”
周老头彻底愣住了，浑浊的眼睛望着李奏凯，又看看那本《楚辞》，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苏璃月心头一跳！
夫君这话说得糙，却像一道光，照进了她心里那片阴霾。
是啊，复国之路再难，只要还有人记得、还有人坚持，就不算真的亡了！
凌霜也多看了李奏凯两眼，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总能说出让人震惊的话，也不知道他平时是不是在装傻？
周老头沉默半晌，忽然重重咳嗽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那工坊的胭脂，得用最好的花材。”
听到这话，现场所有人都惊了！
李奏凯反应过来，当即眼睛一亮：“得嘞！保证比宫里的还香！”
宁砚香看着李奏凯，又看看苏璃月，也忽然轻轻笑了。
这男人，难怪能打动前朝的公主。
而或许，这书院换种活法，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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