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斗鸡煲汤
第五十三章 斗鸡煲汤
沈婉心正坐在内屋中喝着玫瑰蜜茶，忽听下人匆匆来报：“小姐，老爷往这边来了！”
她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谁？沈闻骞？”
没等下人回答，大门就被人从外撞开。
沈闻骞焦急冲进来，“婉心！”他气喘吁吁，左右环顾，“我的斗鸡呢？我那几只宝贝斗鸡呢？！”
“黑牙、赤羽、二丑……你们在哪？快出来让爹爹看看……”
沈婉心强压下满脸心虚，起身轻声道：“爹……您别急。您的那些斗鸡我前几日已经让人送去了别的院子，不在我这里。”
沈闻骞满脸焦急，搓着手道：“那你快去快去！快把我的宝贝全接回来，那黑牙是我花了两千两银子买的，绝不能出事！”
他在屋里团团转着，一边唠叨：“沈漓那个死丫头，明明答应帮我去求情，结果三天了连个屁都没放一个！还是你贴心啊，婉心，你最像你娘了，你娘要是没早死……”
沈婉心听着，只觉得脑壳发涨。
“爹您放心，我早就让人把斗鸡挪到更好的院子去养了。”
沈婉心声音软糯，“我给那群小祖宗吃的是特供小米，还找了专人看着，您就放心吧。”
“真的？”沈闻骞一听，眼睛都亮了，像孩子般扑上前两步，一边搓手一边笑，“那快带我去看看！我这几天想它们想的魂儿都快没了，昨日夜里还梦见黑牙在院里打架，啄得二丑满地飞毛……哈哈哈，它们肯定是想我了！”
“这……”沈婉心轻咳一声，慢慢说道，“离得有些远，不太方便……”
沈闻骞面上那股笑意迅速褪去，“你不是说养得好好的吗？难道在骗我？”
沈婉心心下一慌，支吾半晌：“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在……”
她话没说完，沈闻骞已经转身快步往厨房方向走去。
“爹！等等！”
沈婉心连忙追上，但根本拦他不住。
果然，厨房外飘着一股杀鸡后的腥膻味。
沈闻骞一踏进后院，鼻尖一动，脸色疏忽一沉。
他脚步发颤地走近那口废旧的石炉前。
炉边的地面上堆着一堆还未扫干净的鸡毛，黑的、红的、黄的，羽根油亮，熟悉的沈闻骞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蹲下身，一把抓起那些鸡毛，失声大喊：“这是……这是黑牙的尾羽！这根……这根是赤羽的，这都是我的宝贝鸡！我的黑牙、赤羽、二丑啊！”
沈闻骞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着一大把鸡毛将脸埋进去，像疯了一般放声大哭。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宝贝？！”
沈婉心追来时，正看到沈闻骞跪在那堆鸡毛上，哭得几乎断气。
她快步上前蹲下，扶住他胳膊，一边轻拍他后背一边柔声道：“爹，您别哭了，别哭了……女儿已经尽力了……”
沈闻骞眼中泪水未干，满脸呆滞地望着她：“你告诉，他们怎么会死得这么惨！？”
沈婉心咬唇，“是……是因为姐姐之前没把她们照顾我，所以接到我这里不久就都病死了。”
“我……我真的尽力了，但它们还是……”
“混账！！！”
沈闻骞怒不可遏，指着她鼻尖骂道：“胡说八道！沈漓照顾它们那会儿，黑牙长的白白胖胖的，赤羽也精神头足得能飞天遁地，怎么会刚接来你这不久就都病死了！”
沈婉心一时语塞，“我，我……”
沈闻骞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不是不知道这几只鸡对我有多重要……”
“你……你怎么敢……”
沈婉心强压怒火，柔声劝解：“爹，女儿不是有意的，……要不，改日我再去市坊给您挑一批新的斗鸡回来，比黑牙它们还漂亮……”
“你给我滚！”
沈闻骞怒吼着，双目赤红，“我真是瞎了眼才把它们交给你！”
他哽咽着跪倒在那堆羽毛里，神情痛苦如丧考妣：“黑牙啊……是爹对不起你们啊……”
只知道，他就继续让沈漓帮他养着了！
另一边。
寿安堂内一片静谧，香炉里檀香袅袅，堂中案几上摆着几碟清淡菜肴，汤盅中冒着细细白气。
太夫人靠坐在软榻之上，银发挽成高髻，显得她精神矍铄。
沈漓端起汤盅，舀出一勺淡白色的鸡汤，送到她唇边。
“祖母，小心烫。”
太夫人尝了一口，顿时眉眼舒展起来。
“嗯，味道真不错，清润不腻，喝得我浑身都舒服了。”
她笑着看向沈漓，“你这孩子，怎的今日忽然想到给我炖汤？”
沈漓一边为她续汤，一边笑道：“这汤是用爹后院的几只斗鸡熬的，我听侍女说那几只鸡是饿死的，我听人说斗鸡肉质紧实，想着正好用来煲汤，也算物尽其用。”
“斗鸡？”太夫人眉峰一挑。
她素来最厌恶沈闻骞那点癖好，不仅放着正事不管，还整日带着鸡笼子满府乱窜，所以把他那些斗鸡全收了，但也知道他一定不死心，不知道背着她在哪里鼓弄。
这时一听是沈闻骞养的斗鸡，心里自然十分快意，啧啧道，“呦，那我得多喝点，阿漓，再给我盛一碗！”
她喝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又舀了几口，沈漓静静看着，唇边含着笑意。
而此时的沈婉心，却是另一番光景。
她被沈闻骞勒令跪在院子里，膝盖下只垫着一张薄凉的垫子，不过跪了小半个时辰，膝盖已经是一片钝痛。
沈闻骞端坐上首，满脸阴沉，“抄仔细点！不准有一个错字！”
沈婉心双膝酸痛，哆哆嗦嗦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抄着那给斗鸡超度的经文。
沈闻骞冷眼看着她，时不时还要骂一句。
“你还敢哭？你有我的鸡惨么？黑牙可是我花了千两银子买的战神鸡！结果却被你害死了！”
“还有赤羽，她尾翎那么漂亮，也被你害死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忌妒它比你好看？！”
沈婉心：“……”
沈！闻！骞！
等收拾了许远洲，下一个就是你！
沈婉心气得手一抖，墨汁滴到纸上，弄脏了了一大片字。
“重抄！”
“抄不完不许吃饭，也不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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