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戏开锣，鸿门宴上请君入瓮
晚上九点整红星四合院的中院灯火通明。
几只十五瓦的灯泡被临时拉了出来挂在屋檐下，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冬夜的黑暗，却也让每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长又扭曲，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中院的空地上，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央，后面放着三把椅子，那是专属于三位大爷的“审判席”。
院里的住户们吃完了晚饭，都从家里搬了小板凳出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一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兴奋的味道，像是在等待一场大戏的开锣。
“哎你们说今儿这会傻柱能扛得住吗？”
“扛？怎么扛！三位大爷联手，再加上一个撒泼的贾张氏，他傻柱浑身是铁能碾几根钉？”
“也是，下午那会儿是占了上风，可那是偷袭。现在人家摆明了车马，就是要治他，他还能翻了天去？”
“看着吧，今天非得让他脱层皮不可！让他知道知道，这院里谁说了算！”
议论声中，三位主角隆重登场。
壹大爷易中海背着手，迈着沉稳的四方步，一脸严肃地走到主位上坐下。
贰大爷刘海中挺着个啤酒肚，学着领导的模样，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在左手边的位置落座。
叁大爷阎埠贵则扶了扶老花镜，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像是在清点人数，然后才慢悠悠地在右手边坐下。
三人往那儿一坐，一股无形的压力便笼罩了全场。
秦淮茹扶着贾张氏，适时地出现在了人群的一侧。
她换了一件更旧的衣服，脸洗得干干净净，显得愈发憔悴。
而贾张氏则是一副还没从下午的“惊吓”中缓过劲来的模样，嘴里哼哼唧唧，由秦淮茹半搀半抱着，将“受害者”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院里的嗡嗡声。
“哎哟，这都开会了啊？我没来晚吧？”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死对头许大茂穿着一身干净的干部装，斜挎着一个帆布包，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他是厂里的电影放映员，刚从下面乡镇放完电影回来一进院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眼珠子一转，看到这阵仗，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哟，三位大爷都在呢！”
许大茂几步凑到桌前，一脸谄媚地笑道，“这是要审谁啊？是不是傻柱又犯浑了？我就说嘛，这孙子一天不挨收拾就皮痒！壹大爷，您就该狠狠地治他！这种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一上来就旗帜鲜明地站队，对着何雨柱一通猛踩，引得易中海和刘海中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许大茂，你先坐下，今天这会就是要解决何雨柱的问题。”
易中海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
“解决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众人回头，只见何雨柱不紧不慢地从后院走了过来。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手里，还提着一个崭新的亮闪闪的铝制保温壶。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所有等着看他好戏的人都感到一阵错愕。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吗？
何雨柱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径直走到八仙桌对面，找了个空地，将一个小马扎放下，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他把那个崭新的保温壶“砰”地一声放在身前的地上，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三位大爷。
“三位大爷，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开批斗大会呢。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态度，让易中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何雨柱！”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抢先发难，“你这是什么态度！院里为了你的事专门开会你还嬉皮笑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三位大爷！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何雨柱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说道：“贰大爷，您省省力气。有话说话，有屁快放。别动不动就扣帽子，我害怕。”
“你！”
刘海中气得脸都紫了。
“好了！”
易中海抬手制止了刘海中，他知道跟何雨柱斗嘴占不到便宜。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始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
“柱子，今天把你叫来不是为了批斗你，是为了帮助你，教育你！”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下午你和贾家的事，大家都看到了。贾家孤儿寡母，生活困难，你作为邻居，以前也一直帮衬着，这是好事，说明你本质不坏。可你今天，不仅不帮忙，还恶语相向，甚至拿出账本要逼债，这就很不对了嘛！”
他顿了顿，声音拔高了几分，充满了道德的审判力：“我们这个院，是一个集体，是一个大家庭！邻里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团结友爱！你今天这种行为，是赤裸裸的自私自利！是个人主义在作祟！你这是在破坏我们四合院几十年的和睦传统！你说你错没错？”
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义正辞严。
不等何雨柱开口，一旁的贾张氏立刻配合着嚎哭起来：“哎哟喂，壹大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他就是想逼死我们啊！他冤枉我们欠钱，还骂我们是白眼狼啊……”
秦淮茹也红着眼圈，用一种哀怨的眼神望着何雨柱，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许大茂更是趁机煽风点火：“没错！傻柱就是自私！他今天敢这么对秦姐，明天就敢这么对院里任何一个人！这种人，思想根子都烂了！必须严肃处理！”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何雨柱，仿佛他成了全院公敌。
何雨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好整以暇地拿起地上的保温壶，拧开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
在拧开壶盖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在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小孔旁，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一个细微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咔哒”声响起。
录音，开始。
他吹了吹杯口的热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抬起眼皮，看向易中海。
“壹大爷，您说完了？”
易中海一愣，点了点头。
“行，那该我说了。”
何雨柱放下水杯，语气依然平淡，“您刚才给我定了两条罪。第一我不该跟贾家算账，这叫自私自利。第二我破坏了邻里和睦。对吧？”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说错了？”
易中海沉声道。
“没错，您说的都对。”
何雨柱竟然点了点头，承认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易中海。
这就认了？
许大茂嗤笑一声：“怂了吧？我就知道！”
然而，何雨柱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可我就是不明白，您壹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这样，从今天起，您老人家发扬风格，把贾家给包了她们家吃喝拉撒您全管。您要是做到了我何雨柱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您磕头认错，怎么样？”
又是这招！
易中海的老脸瞬间就挂不住了。
何雨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您不愿意是吧？那您凭什么要求我愿意？您是八级钳工，一个月九十九块五我才三十七块五您的钱是钱，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他看向贾张氏，冷笑道：“还有你贾张氏别嚎了。说我冤枉你？行啊，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拿过我一针一线？你敢不敢说你家棒梗没从我这偷过东西？你敢吗？”
贾张氏的哭嚎声戛然而止，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何雨柱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三位大爷身上，摊开双手，一脸“诚恳”地说道：“行了车轱辘话来回说也没意思。三位大爷，你们也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了我听不懂。你们就给句痛快话，今天这会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是让我给贾家赔礼道歉？还是让我把家底都掏出来给她们？或者，是想把我赶出这个四合院？”
“你们给个章程，划个道出来。我也好死个明白，不是吗？”
他这番话，看似是自暴自弃的认命，实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语言陷阱。
他要的就是让这三只老狐狸，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出他们内心最真实、最丑陋的盘算！
易中海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
在他们看来何雨柱这是扛不住压力，彻底服软了。
“哼，算你识相！”
刘海中官瘾又犯了清了清嗓子，第一个开口，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问题，主要还是态度问题！处理意见嘛，很简单！第一你必须当众向贾家嫂子和秦淮茹同志道歉！第二你必须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承认自己的错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必须做出保证，以后你在院里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听从我们三位大爷的统一管理！不许再搞个人主义！”
他这是想把何雨柱彻底变成他手里的傀儡。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紧跟着补充道，他可没忘下午那股子饭香：“对！光道歉和检讨还不够！得有实际行动！我看啊，柱子你既然认识到错误了就得有所表示。你不是有米吗？为了表示你改过自新的决心，也为了补偿你对大院和睦气氛的破坏我提议你自愿捐出一百斤大米，充作咱们院的公共储备粮，由我们三位大爷共同保管，以备不时之需。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
许大茂第一个跳起来叫好，他知道这粮食真要交出来自己肯定能分一杯羹。
一些平日里爱占小便宜的住户也跟着起哄。
最后轮到易中海做总结陈词了。
他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长者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柱子，老刘和老阎的意见，都是为了你好。我再补充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慈爱”：“你还年轻，容易冲动。以后，你的工资，就不要自己拿着了。秦淮茹是个细心人，会过日子。以后你的工资，就交给秦淮茹帮你保管，每个月给你留点零花钱就行了。这样，既能帮你存下钱，也能接济贾家，一举两得。等你老了棒梗也长大了有我们大家看着，他们还能不给你养老送终吗？柱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让傻柱把工资交给秦淮茹保管？
这哪是调解？
这分明是明火执仗地要把傻柱的血吸干啊！
秦淮茹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但很快就用羞涩和为难的表情掩盖了过去她低下头，声如蚊蚋：“壹大爷，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贾张氏更是激动地差点蹦起来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已经被捆好了、待宰的肥猪！
听着这些荒谬绝伦、无耻至极的“处理意见”，何雨柱坐在马扎上，端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水，脸上看不出喜怒。
只是，他那低垂的眼眸深处，一抹冰冷到极点的杀意，正在疯狂凝聚。
好，很好。
你们这群老狗，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婪，还要无耻！
他要的“证据”，已经齐了。
接下来就是行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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