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宗师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不紧不慢地踱进了采购科的办公室。
眼前的景象,与他第一天来时,已是天壤之别。
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被擦得一尘不染,上面还摆着一个崭新的白瓷茶杯,里面泡着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香气袅袅。
昨天还对他百般刁难的王富贵,一看见他进来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何……何科长,您来啦!茶给您泡好了您尝尝温度怎么样?”
那个织毛衣的胖女人,也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拿着鸡毛掸子在他办公室里东扫扫西掸掸比对自己家还要上心。
至于科长赵德方,则压根没来上班,托人带话,说是昨天晚上受了风寒,偶感不适,要在家休息两天。
谁都知道,这是被吓破了胆,不敢来面对何雨柱了。
何雨柱对这一切坦然受之。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容坐下,呷了口茶,淡淡地说道:“王同志,把所有关于生产车间耗材和备件采购的卷宗,都给我搬过来。”
“哎,好嘞!我这就去!”
王富贵点头哈腰,像得了圣旨一般,屁颠屁颠地跑去文件柜,将一摞摞码放整齐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搬到了何雨柱的桌上。
何雨柱不再理会众人,开始认真地翻阅起这些卷宗。
他虽然有系统和靠山,但他从不小觑任何工作。
只有将权力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看似繁杂琐碎的采购业务,里面藏着无数的门道和油水,更关系到整个工厂的生产命脉。
他看得极为专注,神级技能带来的强大记忆力和理解力,让他能迅速地从海量的信息中,梳理出关键的脉络。
哪个车间缺什么,哪个供应商靠谱,哪个环节有猫腻……
在他眼中,都变得清晰无比。
就在他看得入神之际,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名穿着蓝色工装的技术员,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慌。
王富贵立刻站起身,摆出老资格的架子,呵斥道:“嚷嚷什么!没看见领导在办公吗!天塌下来了?”
“王哥!真的……真的天塌了!”
那技术员快要哭出来了“总装车间!新到的那批75式车床,总装的时候出了问题!从沪市运来的那批‘红星3号轴承’……跟咱们自己做的连接轴,装不上去!公差不对!现在十几台车床全都停摆了!”
什么?
王富贵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沪市来的轴承?
那不正是何雨柱的“功劳”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坐在办公桌后,依旧面色平静的年轻人。
难道……
他那个合同是假的?
或者他被丁学峰给耍了,送来的是一批次品?
王富贵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恶毒的狂喜!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反击,这机会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何……何科长,”
他转过头,语气“沉痛”地说道,“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要是耽误了生产任务,李副厂长怪罪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何雨柱已经站起了身,眼神平静地打断了他:“慌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迈开大步,径直朝着总装车间的方向走去。
总装车间里,此刻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十几台崭新的75式车床,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停在生产线上。
车床旁边,围满了人。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全都黑着脸,站在最前面。
他们身后,是厂里所有最顶级的技术员和老师傅,一个个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人群中,一个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正是壹大爷易中海。
他也被叫了过来。
作为厂里唯二的八级钳工,这种技术难题,他本该是绝对的核心。
可此刻他只是佝偻着背,站在人群的边缘,看着那小小的轴承和连接轴,眼神浑浊,一言不发。
自从上次被何雨柱当众击垮后,他的精气神就彻底散了连手里的锉刀,都感觉重如千斤。
“到底怎么回事!”
杨厂长对着车间主任怒吼道,“为什么装不上去!”
车间主任擦着冷汗,哆哆嗦嗦地回答:“厂长,沪市来的这批轴承,精度太高了!是特级品!可咱们自己加工的这根连接轴,是按着以前普通轴承的公差做的现在……现在根本就插不进去!就差那么一丝丝比头发丝还细的一丝丝!”
“那就重做一根轴!”
李副厂长烦躁地说道。
“做不了啊!”
一个老师傅哭丧着脸,“这根轴不是标准件是咱们厂以前一位老师傅根据苏式图纸改良的原版的图纸早就丢了!那位老师傅也退休回老家了!我们试着做了两根,都不对!这公差,拿捏不准啊!”
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等于是一个死局!
就在车间里气氛压抑到冰点的时候,何雨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杨厂长,李副厂长。”
他平静地打了个招呼。
李副厂长一看到他,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何雨柱!这是怎么回事!你从沪市弄来的轴承,为什么会有问题!”
他急于甩锅,下意识地就把矛头指向了何雨柱。
何雨柱还没开口,杨厂长就摆了摆手,沉声道:“不怪雨柱,是我亲自跟丁厂长通过电话,让他给的最好的特级品。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
他看向何雨柱,问道:“雨柱,你也是采购的经手人,你来看看有什么办法?”
这话,其实也只是病急乱投医。
何雨柱点了点头,从容地走到那台停摆的车床前。
他拿起那枚小小的特级轴承,又拿起那根加工出来却存在瑕疵的连接轴,只是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手指在轴身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在【大师级钳工技能】的加持下,无数的数据流,瞬间在他脑海中闪过。
材质硬度、切削角度同心度光洁度……
这根轴的所有问题,在他眼中,都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清晰可见。
他抬起头,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淡淡地开口了。
“这根轴,废了。”
“胡说!”
一个负责试做的七级钳工立刻反驳道,“我们是严格按照旧的样品来做的!怎么可能废了!”
“样品本身就有问题。”
何雨柱的语气不容置疑,“原版的苏式设计,在连接轴的末端,应该有一个细微的内缩式倒角,用来抵消高速旋转时的离心应力。做这根样品的人,显然是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他的水平根本看不出这一点。所以他做的轴,从根上就是错的。用在普通轴承上或许没问题,但要配上这种精度达到微米级的特级轴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一番话说得是深入浅出,专业无比,充满了令人信服的权威性!
整个车间,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技术员和老师傅,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何雨柱!
他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什么“内缩式倒角”、“离心应力”,他们中有些人听都没听过!
这……
这真是一个厨子能说出来的话?
杨厂长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自己就是八级钳工,何雨柱说的那一点如同醍醐灌顶,让他瞬间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而人群边缘的易中海,更是如遭雷击!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人群中央,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这些知识……
别说是他,就算是厂里最顶尖的技术员,也未必懂啊!
他……
他到底是谁?
“雨柱……你……你怎么会懂这些?”
杨厂长激动地抓住何雨柱的手,声音都在颤抖。
何雨柱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轻声叹道:“我爸。他以前总念叨,说他们何家祖上,是给皇家造办处做精密仪器的。他总逼着我看那些老旧的图纸,学那些老掉牙的手艺,我当时还嫌烦……现在看来倒是都记在脑子里了。”
一个“祖传手艺”的借口,完美地解释了一切。
“好!好啊!将门虎子!将门虎子啊!”
杨厂长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雨柱!既然你看出了问题,那……那你有办法解决吗?”
全车间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看着杨厂长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又看了一眼人群中面如死灰的易中海,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和“犹豫”。
“办法……倒是有。”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要不……我来试试?”
“让我亲手,把这根轴,给做出来。”
何雨柱那句“我来试试”,轻描淡写,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死寂的池塘,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滔天巨浪!
整个总装车间,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诡异的寂静。
随即,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他……他说什么?他要自己做?”
“疯了吧!他一个厨子,会看图纸就顶天了还想上手开车床?”
“这可不是炒菜颠勺!这可是高精度加工!一根头发丝的误差,整根轴就废了!”
那个刚才被何雨柱怼得哑口无言的七级钳工,更是嗤笑一声,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满脸都是等着看好戏的讥诮。
在他看来何雨柱这就是典型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哗众取宠!
等会儿他连车床都开不明白,那才叫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而人群边缘的易中海,浑浊的瞳孔中也闪过一丝浓浓的不信和鄙夷。
他承认,何雨柱刚才那番理论说得头头是道,确实镇住了场子。
可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
他易中海当了一辈子钳工,爬到八级这个位置,靠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和积累!
他何雨柱一个毛头小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也不可能拥有操纵机床的真本事!
他一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眼球!
等会儿他肯定会找个借口,说工具不行,或者环境不对,然后顺势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看穿了何雨柱的“诡计”,易中海心中冷笑,决定就站在这里,亲眼看着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小畜生,如何当着全厂领导的面,把自己作死!
面对满场的质疑和不信,何雨柱视若无睹。
他只是平静地看向杨厂长:“厂长,能把二号车床清出来给我用吗?再给我一套全新的特种合金锉刀,还有千分尺和量块。”
“给!全都给他!”
杨卫国此刻是病急乱投医,更是对何雨柱身上那股神秘的自信,抱有了一丝疯狂的期待!
他大手一挥,立刻有人跑去清空机床,拿取工具。
何雨柱脱下自己的工服外套,只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从容地走到了那台巨大的75式车床前。
当他站定在那台钢铁巨兽面前时,整个人的气质,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掌勺时的他是挥洒自如的艺术家,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位即将检阅自己军队的将军!
眼神专注,气场沉稳,仿佛这台冰冷的机器,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意志的延伸!
他没有急着开动机器,而是先戴上护目镜,然后伸出手,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一般,从车床的导轨到卡盘再到刀架,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和调试。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和专业性,让周围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老师傅们,脸上的讥笑渐渐凝固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光是这套开机前的准备工作,就比他们中大多数人做得还要标准,还要细致!
易中海的瞳孔,也微微一缩。
他发现何雨柱调试刀架角度的手法,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极为古老却又异常高效的“三点定位法”,能最大限度地消除机床自身的微小震动!
这……
这怎么可能?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何雨柱调试完毕。
他将一根崭新的合金钢棒料牢牢固定在卡盘上,然后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车床启动了。
那声音与往日里其他人操作时粗粝的轰鸣不同,竟是异常的平稳顺滑,仿佛一台精密的瑞士钟表在运转。
何雨柱手握操纵杆,神情专注到了极致。
他动了!
他手中的切削刀,化作了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切入了高速旋转的钢棒!
“呲――”一串长长的带着一抹妖异的紫金色光芒的铁屑,如同天女散花般,从刀尖下飞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轻巧地落在地面的铁盘里。
“紫……紫金色的铁屑!”
一个老师傅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
在场的钳工,无一不是内行!
他们都懂,只有当车床的转速、进刀的深度和切削液的温度,都达到一个神乎其技的完美平衡点时,切削下来的铁屑,才会因为瞬间的高温和恰到好处的冷却,呈现出这种传说中的紫金色!
这代表着对机床和金属特性,已经达到了化境一般的掌控力!
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紫金铁屑!
他当了一辈子八级钳工,也只是在那些苏联专家的教科书上看到过相关的描述!
他自己,穷尽一生,也只能偶尔切出蓝色的铁屑,那已经是他炫耀的资本了!
可何雨柱……
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如同在朝圣一般,看着那个在车床前从容操作的年轻身影。
何雨柱的动作越来越快,他仿佛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他手中的操纵杆,不再是冰冷的钢铁,而是变成了画家的笔,音乐家的指挥棒。
他时而快速切削,大开大合;时而精细打磨,小心翼翼。
他甚至很少使用卡尺去测量。
他只是偶尔用手指在旋转的轴身上轻轻一搭,闭上眼睛感受那细微的震动和温度,便能精准地判断出其尺寸和公差。
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感”,彻底击溃了在场所有技术工人的心理防线!
他们看着何雨柱,像是在看一个神!
“妖孽……真是个妖孽啊……”
杨厂长的嘴唇都在哆嗦,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李副厂长也早已收起了所有的轻视和算计,脸上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骇然。
而易中海,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已经惨白如纸。
他看着何雨柱那神鬼莫测的操作,看着那些他连理论都无法理解的技法,他感觉自己一辈子建立起来的骄傲、信仰和尊严,正在被无情地碾碎践踏化为齑粉!
他引以为傲的八级钳工技术,在何雨柱面前,简直就像是孩童的涂鸦一般幼稚可笑!
时间,在众人的震撼中飞速流逝。
终于,何雨柱停下了车床。
一根全新的散发着金属特有光泽的连接轴,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的表面光洁如镜,每一个角度,每一条弧线,都完美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完成了。”
何雨柱摘下护目镜,语气平淡。
车间主任和几个技术员,如梦初醒,连忙拿着各种精密的测量仪器冲了上去。
千分尺投影仪三坐标测量仪……
一分钟后,车间主任拿着手里的数据报告,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对着杨厂长嘶吼道:“厂长!奇迹!这是奇迹啊!”
“尺寸……完美!所有数据,跟理论值完全一致!”
“公差……零!是零公差!天哪!这……这是用上帝的手做出来的吗?”
轰!
整个车间,彻底沸腾了!
零公差!
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神迹!
何雨柱没有理会众人的疯狂。
他拿起那根还带着一丝余温的连接轴,又拿起那枚来自沪市的特级轴承,走到了那台停摆的车床前。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
他将轴承,对准了连接轴的端口。
然后轻轻一推。
没有丝毫的阻碍,也没有一丝的旷量。
两者之间,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只听见一声轻微悦耳却又如同天籁般动听的“咔哒”声。
轴承与连接轴,以一种丝滑到极致的姿态,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危机,解除!
何雨柱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铁屑,转身准备离开。
他经过人群边缘,经过那个如同石化了一般,呆立在原地的易中海。
他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看易中海,只是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近乎耳语的冰冷声音,轻声说道:“壹大爷。”
“现在你知道了?”
“你那点手艺,连给皇家造办处扫地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他不再停留,迈步向外走去。
“噗通!”
一声闷响。
他身后,易中海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绝望。
他一辈子的信仰,在这一刻,被那个年轻人的背影,彻底碾碎,崩塌了。
“雨柱!雨柱同志!”
杨厂长激动地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何雨柱的手,那双眼睛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你不是我们厂的宝贝!”
“你是我们国家的国宝!是国家的柱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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