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穷得只剩祖宗牌位,还漏风
李大锤,剑冢宗第三百八十八代宗主,此刻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碗被巨石砸过的豆腐脑,稀碎。
他低头,看着那个只到自己膝盖高,却拽着他袍子往前拖,力气大得离谱的奶娃娃,恍惚间觉得这可能是一场长达百年的噩梦。
“娃……不是,小仙女,小祖宗!你再考虑一下?”李大锤几乎要哭了,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宗,真的很穷!穷得耗子来了都得含着泪走,还得顺便留下一把米!”
“闭嘴!”凌念头也不回,小奶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你中奖了就偷着乐吧,哪来那么多废话?再磨叽,信不信我把你胡子薅下来给你织件毛衣?”
李大锤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胡子。
织毛衣?
天衍宗的大长老脸色铁青,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试图挽回:“凌念,不可胡闹!李宗主,这……”
凌念猛地回头,小眉毛一竖,叉着腰活像个讨债的小地主:“老头,你烦不烦?我都说了你们那风水不好,克我!再说了,你看看你们宗那个穿孝服的女贼,再看看那个眼珠子长鼻孔里的小屁孩,乌烟瘴气!本小姐过去,是给你们开光吗?”
“噗——”
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长老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飞升。
眼看凌念真就这么拉着一个邋遢老头扬长而去,留给全场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背影,所有人都凌乱了。
……
半个时辰后。
当李大锤领着凌念,站在自家宗门那两根被白蚁蛀空、仿佛随时会鞠躬尽瘁的“山门”前时,凌念终于理解了什么叫“耗子来了都得含泪走”。
这何止是穷,这简直是穷得清新脱俗,穷得自成一派!
主殿的房顶破了几个大洞,阳光笔直地照进来,精准地打在了祖师爷牌位上,给祖师爷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天光”。
一个面色蜡黄、身材瘦得像根竹竿的青年,正蹲在院子里,对着一口豁了口的大黑锅唉声叹气。
锅里,几根不知名的野菜在清澈见底的水里翻滚,顽强地诉说着整个宗门的希望。
另一个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道袍的少女,正踩着一张摇摇欲坠的凳子,试图用几根茅草堵住屋顶的漏洞,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师父!您回来啦!”
大师兄韩石和师姐云舒看见李大锤,眼睛一亮,随即又看到了他身后那个粉雕玉琢的凌念,两人的表情瞬间从欣喜变成了惊恐。
“师、师父……”大师兄韩石哭丧着脸,指了指锅里的野菜汤,“这……这是咱们全宗门最后的口粮了,再添一张嘴,祖师爷的牌位怕是都要被咱们啃了啊!”
师姐云舒也从凳子上跳下来,忧心忡忡:“师父,这娃娃哪儿来的?咱们养不起啊!”
李大锤老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解释这“活祖宗”是自己找上门的,凌念就已经迈着小短腿,巡视起了自己的新地盘。
她绕着主殿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锅边,用小鼻子闻了闻那寡淡的野菜汤,嫌弃地撇了撇嘴。
然后,她当着三个已经陷入绝望的“家人”面前,挺起小胸膛,叉着腰,用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奶声奶气地宣布道:
“听好了!从今天起,本小姐就是你们的……呃,小师妹了!”
“我们的目标是——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的灵石!把宗门用黄金铺满,吃饭要吃龙肝凤髓,睡觉要睡神兽皮毛!”
韩石:“……”
云舒:“……”
李大锤:“……”
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凌念,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这孩子,怕不是傻的了,开始说胡话了。
就在这时,凌念的脑海里,那声熟悉的、带着无上气运的“叮”——响了!
一股玄之又玄的直觉,猛地将她的视线引向了主殿那块被踩得包浆、油光发亮的门槛!
“嘿!”
凌念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冲到门槛前,抡起自己的小拳头,对着那块看起来比大师兄还结实的木头,就是一顿“邦邦邦”猛锤!
“小师妹!使不得啊!”大师兄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来,“那是咱家最后的硬通货了!拆了殿门都得塌啊!”
“咔嚓!”
话音未落,那块饱经风霜的门槛应声而裂!
裂开的木头里,没有木屑,反而滚出了一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石头。
石头刚一接触到空气,仿佛沉睡了万年的巨龙苏醒,一股精纯浩瀚的道韵瞬间扩散开来!
院子里那锅野菜汤猛地沸腾,几根野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抽出嫩芽,开出小花!
房顶的茅草上,瞬间凝结出晶莹的露珠,每一滴都蕴含着精纯的灵气!
李大锤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那石头面前,双手颤抖地捧起它,像是捧着自己的亲爹。
“悟……悟道石!是传说中能助人顿悟的悟道石!!”
李大锤的声音抖得像是被雷劈过,下一秒,他抱着石头,“哇”的一声,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祖师爷显灵了!我剑冢宗……我剑冢宗终于要时来运转了啊!!”
大师兄韩石和师姐云舒已经完全傻了,他们张着嘴,看看那块石头,又看看那个正拍着手上灰尘、一脸“这有啥大不了”表情的小师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双小手无情地撕碎、践踏,然后重新拼接。
凌念掏了掏耳朵,对宗主惊天动地的哭嚎感到十分不耐烦。
她走过去,拍了拍李大锤的背,用一种安慰智障的语气说道:
“行了行了,别哭了,口水都掉石头上了。”
她指了指大师兄锅里已经快要溢出来的灵植,舔了舔嘴唇。
“一块破石头而已,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吃饭问题。”
“这个,只是开胃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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