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018
18
他深信公子墨的剑术未来可期，或与自己齐名，甚或超越自己。
他对公子墨寄托极高，一直将他视作自己剑术的正宗继承人。
他曾为有这样一个杰出的弟子深感骄傲。
可是，五年前的那一战，把这骄傲也带走了。
这几年，盖聂无数次思念那个弟子。
每次想起他英年早逝，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好多次，
盖聂都恨不得孤身闯入匈奴领地，将他们彻底剿灭，
只为祭奠那位死去的**。
嬴墨望着盖聂神情变幻不定，
戴着鬼脸面具的他微微动了动嘴唇。
他向来敬重盖聂。
片刻后，盖聂仿佛从沉思中回过神，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嬴墨身上。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公子墨过去的影子，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
盖聂看着嬴墨，眼中浮现出怀念之色，声音低沉：“你走吧……”
嬴墨眉头微扬，眼神闪过一抹诧异。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了盖聂一会儿，转身示意陆离离开。
陆离心领神会，推着轮椅缓缓离去。
但没走几步，嬴墨让陆离停下，又转身面对盖聂。
“他……现在如何？”
嬴墨凝视着盖聂，缓缓问道。
“嗯？！”
盖聂略显疑惑：“你说的‘他’是谁？”
“祖龙。”
“他还好吗？”
盖聂面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
心里一震：此人竟敢直呼陛下名讳！
两人目光交锋，谁也没有先开口。
盖聂心中挣扎良久，终于决定开口。
“陛下……”
“如今情况不太乐观。”
“五年前，公子墨殿下在雁门郡殉难……”
“这给陛下带来了极大的打击。”
“这几年，陛下一直身体欠佳，内心对公子墨殿下充满思念……”
“思虑成疾，身心俱疲。”
听完这些，
坐在轮椅上的嬴墨眼神微微变化，周身一片沉寂。
思绪纷飞，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片刻之后，
戴着面具的嬴墨嘴角微扬，眼中泛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呵……”
他冷冷一笑：“祖龙会想念？他会惦记公子墨？”
“五年前，是他亲自将公子墨送往北疆战场，一切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结果，公子墨却在战场上遭人背叛……”
“最终，公子墨和数万安南军将士都陷入了绝境……”
“他们全部被内贼害死！”
“他竟会对此一无所知？！这还算什么牵挂？！”
“简直荒唐至极！”
嬴墨冷笑道，话语中充满愤怒。
盖聂听到这番话后，浑身一震，眼神震惊。
脑袋顿时一片嗡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呆滞。
第45章：盖聂立誓：他是我徒弟！我必须复仇！
“你说什么？！”
“公子墨殿下与匈奴之战，背后另有隐情？！”
“公子墨殿下与安南军将士，竟是因遭陷害才死的？！”
“这绝不可能！”
盖聂睁大双眼，满心震撼。
他从未怀疑过这件事，一直以为公子墨是为国捐躯，死于正规战役中。
但如今嬴墨的话，完全打破了他的信念！
见盖聂这等震惊神色，嬴墨蹙了蹙眉。
他是相信盖聂为人，若他说毫不知情，就肯定是真的。
只是，
祖龙又知晓几分？
这些年他是否调查过此事？
这一切嬴墨无从得知。
祖龙的心，太过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因此，嬴墨并没有因此责怪盖聂师傅。
然而，
想到此事，仍令他满腔愤怒不止。
当年，接到出征命令之后，一切都是祖龙安排，他只是受命带兵奔赴大秦北疆战场。
行军路线更是由祖龙与谋臣们事先敲定，自己不过依命而行，奇袭匈奴。
但按照他指定的路线走，竟未到前线便遭敌方伏击！
此事太反常，也太蹊跷！
正是因为如此，嬴墨才坚定相信，这一切必有黑手在操控，他自己与安南将士，分明是被内部之人背叛出卖了！
“我最敬佩的人……”
“居然是被阴谋害死的？！”
“这……”
看着沉墨中眼神凌厉的嬴墨，盖聂的神色起伏变幻，周身气息开始剧烈翻腾，战意陡然暴涨，双眸通红，煞气冲天而起。
周围的气氛因为他而陡然变得冰冷，令人窒息。
他目光如刀般盯着嬴墨，语气冰冷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公子墨真的是因阴谋而死？这件事你查清楚了吗？”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可知是谁害了公子墨殿下，导致数万安南将士一同殉难？”
盖聂一向对公子墨这位天赋异禀的徒弟青睐有加，甚至愿意倾囊相授所有武艺。
当五年前得知公子墨战死沙场的消息，他心中极为痛苦，久久不能释怀。
回忆过往，他欣慰地想到公子墨没有辜负师门，在生死关头仍奋勇抗敌，直至最后一刻都未曾投降。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份悲痛渐渐被时间磨淡。
谁知如今他却听到传闻，自己敬爱的徒弟可能并非战死，而是遭人暗算……
这个消息像一把利刃再次扎进了盖聂的心里，杀意在心中翻滚不息。
“呵呵，”他轻声冷笑，“你觉得我在跟谁客气？”
嬴墨望着盖聂眼中的杀气，眼中微光一闪，缓缓点头，似乎墨认了公子墨与安南军将士是被害的。
他话音刚落，盖聂的脸便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
嬴墨见状，心下了然，不再继续说下去，也决定暂不表露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必须保住公子墨仍活着的这个秘密！
只有让那些藏身暗处的人放松戒备，才能一网打尽。
嬴墨不再多说，看了盖聂一眼，然后向陆离微微示意。
就在他要离开之际，盖聂突然一声喝止：“站住！”
他眼神中满是凌厉杀意，挡住了嬴墨的去路。
“发生什么事？”嬴墨看着盖聂，心中疑惑。
轰然之间，盖聂的身上爆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势。
他眼中仿佛千万剑光闪动，语气低沉又带着怒意：
“如果你真的查明了公子墨遇害的真相……”
“一定要告诉我！”
“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
他话里的分量沉甸甸压在嬴墨心头，连盖聂的承诺也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嬴墨忍不住问：“为什么？”
“公子墨，是我最欣赏的徒弟。”盖聂语气森然，“如果他真的遭人陷害……”
“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斩草除根！”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里腾起的杀气令人胆寒。显然，这并非虚言。
第46章：五年前的那些事，一个个都要清算！
看着盖聂的反应，感受他身上的杀意，嬴墨眼中微光一闪，没有说话。
他目光柔和，心中泛起一丝温暖。
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盖聂师傅……
嬴墨是真的为盖聂着想！
“好！”
嬴墨含着笑意，望向盖聂，“回头我告诉你我查到的东西。”
“真是太感谢了！”
盖聂朝嬴墨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盖聂如此态度，嬴墨面具下微微一笑。
接着，
他一句话也不多说，
只向陆离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推自己离开。
陆离会意，便缓缓推动轮椅向前。
盖聂看着陆离推着嬴墨的背影，没有阻拦。
此时，
他神情多变，内心翻涌。
公子墨遭遇不测，这对盖聂来说太难以接受了。
轮椅声咯吱咯吱地回荡着，渐行渐远……
轮椅声几乎听不到时，
盖聂猛然惊醒过来。
随即他转身朝嬴墨的方向大声喊道：
“喂，等等！”
陆离立刻停下，轮椅也随之止住。
坐着的嬴墨微微扬起眉，脸上却毫无波澜。
远处的盖聂望着他们，沉墨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
“皇上真的不知情吗……”
盖聂凝视着那远去的身影，低声道，“这几年，皇上一直为了公子墨殿下的事难受……”
嬴墨闻言眉头略微皱起，然后轻轻摇了头。
“算了……”
他语气平淡地回应，“他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替我告诉他，五年前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凡是对公子墨和安南军弟兄动手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一个。”
“都得讨回来！”
“拿他们的命，祭奠死去的安南军兄弟！”
嬴墨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话毕，
他毫不停留地示意陆离推他离开，很快便消失在黑夜里。
盖聂怔在原地，心里乱作一团。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反复回响：“公子墨殿下……”
竟然是被谋害而死，不是战死沙场？
凶手到底是谁？
谁有这样的能耐，能暗算公子墨和安南军？
盖聂眼中寒光闪动，脸色铁青。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回想那些人的行径，却难以确定真正的幕后黑手。
到底是谁，能够悄无声息地害死那位深受皇上和百姓爱戴的皇长子？
这事太反常，实在难以理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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