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030
30
第一轮攻击过去，奉承竟奇迹般活了下来。
只是他脸色煞白，虽未当场丧命，却已深受重伤，五脏六腑震荡不已，肩头裂开一条口子，鲜血止不住地涌出。
“你们找死！”
怒火中烧的奉承双目赤红，杀意凛然，咆哮如一头狂兽。
他手中的利剑一震，随即爆发出一记锋锐无比的剑光，猛地挥出。
“轰！”
暗处一名弩箭手瞬间被剑光击中，身体炸裂，连声音都没来及发出便散落一地。
刚击杀一人的奉沉未等下一轮弩箭袭来，立即朝一个方向疾奔，试图脱身。
“哼！”
嬴墨冷眼注视着奉沉的逃窜，嘴角浮现一丝冷酷的杀意。
他本无意出手，但手中的血渊剑忽然微微颤动。
剑光一闪，
凌厉的剑气弥漫四方，
转眼之间，
一股如狂涛般的剑道威压铺天盖地压向奉沉。
嬴墨手腕轻抖，血渊剑微颤。
“铿锵——”
耀眼的剑光直冲云霄，随即横扫向奉沉。
这一剑出鞘，
恐怖气息迅速蔓延，
整个咸阳城都为之一震！
无数高手变色抬头，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目光中尽是震惊和惊骇！
这股剑道威压太骇人！
此时，
这股可怕的威压正死死锁定逃跑的奉沉。
“不！”
突遭嬴墨气息锁定，奉沉犹如坠入冰窖，全身发冷。
他猛然回头，
只见那可怕的剑光正毫无情面地扫来。
面对肉眼可见的恐怖剑芒，奉沉瞳孔骤缩，心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恐惧使他失态，发出惊恐的怒吼。
本能地，他试图调动体内力量抵御这一击。
但是，
他感觉身体仿佛被重山压住，
呼吸困难，动作迟缓，
完全无法抵挡！
这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
在奉沉绝望的目光中，那道可怕的剑光毫不留情地划过他的身体。
“噗嗤——”
剑光闪过，奉沉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鲜血飞溅，响起了刺耳的声响。
接着，
剑光重重撞向不远处巷子里的一面墙，整堵墙应声而塌！
剑气贯穿墙壁，威力恐怖之极。
奉沉的身体被一分为二，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喷涌而出，在地上迅速蔓延成一大片血迹。
然而，他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尚未即刻断气，眼中充满绝望与惊惧。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坐在轮椅上戴着鬼脸面具的嬴墨，嘴唇颤动，鲜血不断涌出，艰难地说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会这么强？”
“你……究竟是谁？”
“我是……”
话还未说完，奉沉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生机仿佛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流逝。
最终，他停止了呼吸，双眼圆睁，瞳孔失去了光泽。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他断裂的身体仍在不断流血。
此时，一位天机阁的成员悄然现身，看了眼奉沉，然后对嬴墨低声说道：“公子，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身后的陆离心头一震，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他低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嬴墨，眼神里满是恐惧。
一剑斩杀宗师！
这种实力，实在太过骇人！
陆离心中起伏不定，暗暗思量嬴墨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嬴墨听罢，眼中闪过一道狠厉。
他想到马车中王爷赵明渠那副面孔，还有眼神里的惊惧。
那种神情，已说明一切——这位王爷，必是五年前杀害安南军与自己亲人幕后之人之一！
凶手已经浮出水面！
只是尚不清楚他是首谋，还是只在其中充当了一枚棋子……
“走。”
嬴墨看了一眼地上被劈成两截的奉沉，语气冷冽地吩咐陆离。
“是！”
陆离应了一声，迅速恢复神志，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即，嬴墨转动轮椅，两人换了另一个方向离开。
前方满是血迹，显然不能再从那儿通行，必须另寻他路。
陆离推着嬴墨，走出小巷。
刚到巷口，嬴墨就望了一眼先前赵明渠所乘马车停留的位置。
回想赵明渠的模样，嬴墨面具下流露出一抹冷笑。
“王爷……”
他凝视着那个方向，眼中的杀意更深：“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吱呀作响中，陆离推着嬴墨走进人群，身影渐渐被吞没。
嬴墨的行为已然引来不少人侧目。
不久之后，
路过的百姓发现了巷子里恐怖的场景，看到被劈裂的奉沉。
人们发出惊叫，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这是怎么了？！”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被杀？”
“会不会又是匈奴的奸细，潜入咸阳城来搞事？”
百姓围观现场，议论纷纷，也有人急忙去报官。
突然之间，
“嗖嗖嗖——”
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数道人影闪现出来。
这几人
身穿黑袍，全身遮掩，只露出双眼，寒气逼人。
他们驻足望着奉沉的尸身，语气中满是震惊。
“我们迟了一步……”
其中一人沉声说道，“王爷的人，被杀了！”
“连宗师都败在他手下，这个幽灵到底有多强？”
“麻烦了，王爷恐怕已经暴露！”
“赶快回去通报！”
几人低语几句，扫了一眼现场，随即悄然离去。
奉沉虽然死了，但嬴墨心中的怒意却更甚。
奉沉不过是个棋子，用来探查王爷赵明渠的下落。
现在看来，赵明渠必然与五年前安南军事件脱不了干系……
甩开追踪后，陆离与嬴墨回到咸阳的府邸。
刚踏入府门，天机阁来人便匆匆前来禀报：
“公子，王爷赵明渠的情报查清楚了！”
“五年前，赵明渠因军功受祖龙器重，被赐予北疆大片封地。”
“表面上他从未前往封地，自称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但实际上，却暗中经营势力。”
“如今其封地兵马强盛，已藏有不俗战力。”
天机阁将所查之事细细禀报。
嬴墨听着这些情报，脸色越来越阴沉，眼中泛起一丝疑惑。
“赵明渠这些年暗中运作……但为何祖龙似乎毫无察觉？”
“以他的手段，岂会毫无察觉……”
嬴墨眉头紧锁，对赵明渠的动向越发警觉。
祖龙怎会毫无察觉？
从道理上来说……
似乎不该如此。
“公子，这件事现在还不好确定……”
天机阁的人连忙回应，“根据目前已掌握的情报分析，我们推测祖龙也许并不知情……”
嬴墨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更甚。
见到这般神情，天机阁的人又接着说：
“公子，这也许与祖龙的性格有关……”
“他为人极其自信，认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所以他对手下人的所作所为向来不予理会。”
“他坚信，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没人敢轻举妄动。”
“所以，即便祖龙已经知道赵明渠的私下动作，知道他在封地积蓄势力……”
“恐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番话传入嬴墨耳中，他的眼神微微一动。
依他对祖龙的了解，事实的确如此。
祖龙这个人……确实有自负的资本，很多事，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现在想来，
祖龙是否知情，似乎也不那么关键。
关键在于——当他得知时，是否还能掌握大局。
此时此刻，
嬴墨陷入沉思，脑中思绪纷繁，盘算着目前的局势。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陆离低声问道，“既然我们已经查明赵明渠王爷和五年前的事有关系……”
“是否该直接动手除掉他？”陆离眼中寒光一闪，全身透出凌厉杀意。
五年前，害了公子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直接除掉他？”嬴墨扬起眉头，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岂能让这家伙如此轻易解脱？”
“公子的意思是？”陆离露出探究神色。
“我要让他死，还得让他身败名裂！”嬴墨话语中杀意汹涌，“我要将他公开斩首示众，把他的罪行传遍天下，叫天下百姓都看清——”
“他为何必死！”
“他，该不该死！”
五年前，安南军数万将士皆因背叛而覆灭，这段伤痛深深刻在嬴墨心头！
五年前涉事之人，全都必须以命偿还，更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
他们是在赎罪，而他在**！
陆离听后，心中震撼，郑重点头问道：“公子有何安排？”
“立刻下令，调动天机阁和东厂继续散布传单……”
“这次传单揭露赵明渠五年前通敌匈奴，导致安南军覆灭、公子墨遇害的丑闻！”
“要把这些传单铺满咸阳每个角落，更要扩散到整个大秦！”
“另外，让曹正淳封锁咸阳的所有出口！”
“绝不能放赵明渠和他的亲信出城！”
嬴墨面色冰冷，眼神凌厉如刃，一道道命令接连下达。
他立即部署行动，誓要把赵明渠过往的罪行曝光无遗，让他臭名昭著，暴露在天下人面前。
“还有……”
嬴墨语气一沉，“今晚，我会送给赵明渠一份厚礼。”
“厚礼？”陆离闻言不禁一个寒颤，心生好奇：“公子，什么厚礼？”
31
“到了晚上你就明白。”
嬴墨缓缓叩了叩轮椅扶手，嘴角浮现出一抹冷意。陆离看他神情，不敢再多问，只得静候时机。
“所有人立即行动！”
随着一声令下，天机阁与东厂的人立刻响应。
东厂精锐快速离城，在各要道设下天罗地网，防止赵明渠等人逃窜。
与此同时，
嬴墨唤来锦衣卫，悄悄下令给指挥使陆炳。
陆炳得令，立即着手安排，一刻不敢耽搁。
夜幕悄然笼罩咸阳。
赵明渠宅中气氛凝重。
赵明渠躲在密室中狂怒不已，歇斯底里地咆哮：
“实在太过分了！”
“简直无法无天！”
“那幽灵太放肆了！”
“竟敢杀害奉沉，不可饶恕！”
老管家看着赵明渠气急败坏的模样，满脸担忧，轻声劝道：“老爷，莫要动怒……伤身啊。”
赵明渠怒吼回道：“还让我别动怒？奉沉是我最得力的臂膀，他居然死了，我能不怒吗？”
赵明渠怒火攻心却无可奈何。
他心里明白，事已至此，大局难以扭转。
应对奉沉之死可能引发的麻烦，现在成了首要任务。
赵明渠脸色阴晴不定，强压怒火，脸部肌肉不停跳动，呼吸也开始粗重。
稍后，他情绪略为平复，忽然问道：“那边有回音吗？”
“还没有……”老管家神情沉重地摇头，“派人联系过，但没有任何回应。”
“毫无回应？”赵明渠的脸色猛然一沉，眼神变得冰冷，“他们这是想与我撇清关系吗？”
“老奴不知情……”老管家满面愁容。
赵明渠神情反复变幻，眼眸中闪烁着隐晦不明的光芒。
忽然，
“呵呵呵……”
赵明渠低声冷笑，语气阴冷地说：“他们没那个胆量，敢轻易把我抛开……”
“如果我出事，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我若死了，也绝不让他们好过！！！”
“全都要陪葬！！！”
他冷笑着回应那群沉墨的人。
他无所畏惧，更不怕被抛弃。
倘若日后无人照应他，
他手里攥着的情报与证据，
足以将所有人全部拉下地狱！！！
“接着联系他们！！”
赵明渠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意暴涨：“让他们立刻行动，铲除幽灵！”
“幽灵绝不能活！”
“不然，谁都不用想睡安稳觉！”
“这个威胁，太大了！！！”
当初，赵明渠并不把幽灵放在眼里。
但到了如今，
必须认真对待。
连他身边那样的高手都被害了……
由此可见，
幽灵的能力有多么可怕！
“明白了！”
老管家点头答应，转身要出去安排。
然而，
刚一迈步，
“等等！”
赵明渠突然又出声将他叫住。
“王爷，还有何吩咐？”
管家转身问道。
“提升戒备力量！”
赵明渠咬牙道：“立刻加强王府戒严，未经允许，任何不得接近王府！！！”
赵明渠心中一阵发寒，
惶惶不安。
所以，
他意识到，
王府必须加强防守，
不希望哪天入睡时，
幽灵悄悄潜入府中要了他的命。
“王爷宽心，老奴早已布置妥当。”
老管家急忙回答，“王府防卫力量已经翻倍了。”
“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无法攻破此处。”
王爷听后神情放松：“很好，你办得不错，继续与他们联系，让他们按计划行动。”
“属下遵命。”
管家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密室。
他离开后，赵明渠独自留在密室中，烛光映照着他阴沉扭曲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这幽灵……”
赵明渠眉头紧锁，低声自语，“怎么会这么快就追查到我头上？”
他心中疑惑，幽灵的情报能力竟如此之强。
“如果他们真的是安南军的残余……”
“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悍的侦查手段？”
“他们到底是谁？”
不仅赵明渠，不少人也都对幽灵的真实身份产生了疑问。
赵明渠身旁的宗师被人杀死的消息迅速传开，各方势力，包括诸子百家，几乎在第一时间便获悉了此事。
阴阳家亦不例外。
咸阳城内某处隐秘地点，东皇太一与数位阴阳家长老正在商议此事。
“剑气刚猛凌厉，一击毙命，动作干净利落。”
星魂神色严峻地说道，“奉沉遭遇的这个幽灵，实力惊人，恐怕连盖聂都比不上。”
“这样高深的剑道造诣，决不可能墨墨无名。”
“此人到底是何来历？竟有这般修为？师承何人？”
星魂此言一出，全场的阴阳家长老都陷入沉思。
他们早已知道奉沉死亡的消息，甚至连奉沉的 ** 都被各方势力详细分析过。
经过研究，众人震惊地发现——这幽灵的实力，远超寻常宗师之上。
月神皱眉问东皇太一：“魁首，此人身手，莫非已经步入了大宗师之境？”
她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剧变，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大宗师？”
“不可能吧……”
“在咸阳城内，达到这种境界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听闻这幽灵年纪轻轻，若真已登临大宗师，那可就太可怕了……”
长老们纷纷议论，对此事充满疑虑。
东皇太一始终没有出声，像是一尊雕像般静静地坐着，他那覆于面具之下的双眼寒光闪烁。
许久，他缓缓开口，语调低沉却森冷：
“这个人……不可预料。”
眼下情报有限，难以判断他是否尽了全力，也无法确认他是否已迈入大宗师之境。”
众人纷纷点头，认可此言。
“魁首……”
大司命神情凝重：“幽灵已经对赵明渠身边的宗师出手，下一步恐怕便是赵明渠本人！”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是救，还是……”
“出手除掉他？”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皆变，竟有人提议对赵明渠这位王爷下手？在这局势之下，这般行径必定引发轩然大波！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东皇太一，静候裁决。
“咚咚咚——”
东皇太一轻叩桌面，声音不大，却仿佛重重敲在众人心头，沉闷而压迫。
东皇太一神色不变，面具之下目光微动，似在沉思。
他未发一语，密室内的气氛已然愈发沉重，大司命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片刻后，东皇太一低声说道：“不必急，先看幽灵的下一步行动。
阴阳家暂且静观其变……”
“以静制动……”
一语既出，阴阳诸人纷纷点头，虽心中各有打算，却无人提出异议。
见无人出声，东皇太一双眸更显锐利。
“大宗师境界吗……”
他心底暗忖：“若幽灵果真踏入此境，事情倒真有意思了……”
夜已深，咸阳城静谧无声。
大殿内却灯火明亮。
祖龙负手而立，凝视窗外夜景。
盖聂静静伫立于其身后，如石雕般不动。
“赵王那里查得如何？”祖龙忽而开口，“五年前那件事，是否与他有关？”
“陛下，还在追查……”盖聂回道，“不过，今日有一件与此相关之事……”
“可是赵明渠身边仆人遇害之事？”祖龙语气温淡，“章邯已经告知我了。”
“是。”盖聂点头，“正是此事。”
“那个幽灵……”盖聂刚欲开口，却被祖龙打断：“与朕的墨儿，究竟有何联系？”
“他是……”
“是否曾是墨儿旧部？”
“还是另有所图？！”
这几日，祖龙反复思量着这件事。
而答案，尚不可知。
关于幽灵的身份线索实在有限，祖龙也难以判断他真正的来历。
听完祖龙的话，盖聂脑海里回想起与幽灵相遇的情景。
那双眼睛……盖聂永生难忘。
他的眼神与昔日公子墨殿下有几分相似，却又有明显的不同。
而且，
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和当年的公子墨完全不同。
盖聂承认，公子墨天赋异禀，
但他不相信有人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成长为宗师之境。
“还需继续调查他的身份。”
盖聂略作迟疑，向祖龙提议道：“臣以为，我们可以试着与他建立联系，看是否能取得联络。”
“他目前也在追查，五年前对公子墨下手之人。”
“我们的目标一致。”
“若成功联系，或许能联手调查。”
祖龙凝视着咸阳城沉沉的夜色，脸上微微动容。
稍作思索后，祖龙轻轻点头：
“那就试试吧。”
“能联系上最好。”
“若是不行，”
“也不要强求。”
“毕竟……”
祖龙轻叹一声，眼中带着一丝伤感，“他与墨儿有关，仍在为墨儿奔波，我们不能让他寒心。”
盖聂神情肃穆，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静立夜中，望着沉睡的咸阳。
此刻，百姓已入梦乡，街道上寥寥数灯点亮黑暗。
盖聂清楚，在这片漆黑中，不知潜伏了多少蠢蠢欲动之人，妄图扰乱大秦江山！
而在赵明渠府外，锦衣卫统领陆炳率领众高手潜藏暗处，死死盯住王府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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