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098
可扶苏刚才的表现，让嬴政特别失望。
“陛下，扶苏公子只是担心国库空虚。”
“但不可否认，扶苏公子说得在理，现在国库确实支撑不起庞大的军费。”
章邯说道，他没提匈奴的事。
在他眼里，匈奴跟野兽没两样，他恨不得灭了他们，可国库撑不住啊。
嬴政听完章邯的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从今天起，皇宫内外的开支都减半。”
“那些官员手里可攒了不少银子，是时候让他们出血了。”
嬴政脸上带着冷笑，眼里闪着寒光。
他清楚哪些官员 ** ，但也明白，太清廉了没人愿意跟着你。
这世上哪有完全不贪的官。
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就当没看见。
胡亥这边，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时刻盯着嬴政的动静，扶苏被嬴政斥责赶出寝宫的消息，他很快就知道了。
“父皇这是唱的哪出？”
胡亥问身边的徐琪。
前几天还给扶苏找药治病呢，现在就当面斥责，一点情面都不留。
嬴政的每个动作，都能影响官员们的立场。
被斥责的扶苏，说不定会因此失去官员们的支持。
胡亥心里暗乐，但对嬴政态度的突然转变，还是有点摸不清头脑。
“公子知道陛下为啥斥责扶苏公子吗？”徐琪问。
“还不是因为扶苏不同意父皇出兵的事。”胡亥答。
“对极了。”
“扶苏公子拒绝了陛下出兵的建议，陛下气坏了。”
“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给公子在陛下心里加点分。”徐琪笑着说。
“有啥好主意？快说。”胡亥对徐琪这个幕僚很满意。
虽然徐琪是投诚过来的，让胡亥有点介意，但自从徐琪来了，好多事情都顺当多了。
所以胡亥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听徐琪的意见。
“公子现在应该去找陛下，表示支持他出兵打匈奴的决定。”徐琪提议，“但得强调，这是为了皇长子嬴墨。”
说起嬴墨，胡亥脸上就露出厌烦的表情。
他对这个哥哥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嬴墨活着的时候，总是偏爱扶苏，加上嬴墨的存在，让父皇对他们兄弟俩都有些疏远。
小时候的胡亥常常想，如果没有嬴墨，父皇会不会多关注他一点。
所以，当他发现赵高的动作时，他选择了默不作声，甚至还在背后推了一把。
嬴墨一死，胡亥总算是如愿以偿，嬴政的注意力从嬴墨身上转到了他和扶苏身上。
虽然嬴政还是更喜欢扶苏，但胡亥不介意。
至少跟嬴墨比起来，他现在终于被父皇看到了。
“我知道你对嬴墨没好感。”徐琪说，“但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成为你的绊脚石。”
徐琪看到胡亥脸上的厌恶，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他心里还有点瞧不起胡亥。
要不是胡亥行事鲁莽，又好控制，他才不愿意跟着他呢。
他早就听说公子墨的大名，那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不管是朝政还是军事，都没得挑。
徐琪以前还想过给公子墨效力呢。
可惜啊，公子墨五年前就因为得罪人，被匈奴给杀了。
而他徐琪，两年前才加入阴阳家，现在已经爬到这个位置，挺知足的。
“确实。”
“就算他再厉害，天赋再高又怎么样？”
“现在还不是一抔黄土，没法跟我比了。”
说到这里，胡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五年过去了，他对公子墨的厌恶一点没少。
现在他也想明白了，公子墨已经死了，没法再跟他争了。
“父皇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对扶苏那么严厉？”胡亥问。
“我猜，陛下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把匈奴彻底消灭。”徐琪想了想回答。
胡亥有点疑惑，他知道国库没钱，打不了多久的仗。
“公子扶苏都提到国库空虚了，陛下还是要出兵打匈奴。”徐琪接着说，
“可见陛下打匈奴的决心有多大。
这时候我们不能跟陛下对着干，不然肯定惹他生气。
等公子扶苏把陛下惹火了，你再适时说上几句，
肯定能让陛下对你高看一眼。”
徐琪耐心地给胡亥分析。
胡亥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听完徐琪的话，突然恍然大悟。
胡亥笑着说：“要是我支持父皇，他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去找嬴政了。
徐琪看胡亥终于走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跟了胡亥，他发现只有对他有好处的事情，胡亥才会积极。
所以想让胡亥做事，必须先告诉他好处，不然胡亥就会多疑，迟迟不肯行动。
扶苏刚被赶走，就有太监来报：“陛下，胡亥公子求见。”
正在和章邯商量事情的嬴政一听，挑了挑眉。
他料到胡亥已经知道扶苏被训的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时候来。
嬴政说：“让他进来。”
语气让人猜不透心思。
胡亥进门，笑嘻嘻地说：“听说父皇为匈奴的事头疼，我来帮您分担点。”
嬴政看着这个小儿子，眼神深邃，心里犯嘀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话直说。”嬴政轻轻瞟了胡亥一眼。
“我跟大哥想法不一样，我全力支持父皇发兵打匈奴。”胡亥说，“五年前，大哥死在匈奴手里，当时我小，没本事帮忙。
现在还记得大哥带着我们读书的样子。
现在，是给大哥 ** 的好机会，咱们绝不能放过匈奴。”
胡亥先是温情地说了一通，接着又义正言辞。
这话一出，嬴政和章邯都挺惊讶。
嬴政知道，要是硬要打匈奴，大秦的根基可能会动摇。
朝臣和皇子们，大多不赞成。
胡亥居然赞成，让嬴政挺意外。
特别是胡亥说要给大哥除掉匈奴这个祸患。
听到这儿，嬴政的眼神稍微柔和了点。
“你还没忘了他啊。”嬴政感慨。
“大哥那么聪明能干，却死在匈奴手里。”
“作为兄弟，我怎么能不给大哥 ** ，只可惜我没本事。”
说完，胡亥叹了口气，好像挺无奈的。
“没事。”
“有这份心就够了。”嬴政安慰他。
那孩子走了以后，很少有人敢在嬴政面前提。
嬴政知道，大家都怕惹他生气。
时间一长，那孩子的事就成了不能提的秘密。
但嬴政不想这样。
大家都故意避开，好像那孩子从没存在过。
他不希望过去的骄傲就这么没了，可也没办法改变。
“父皇，您就让蒙恬将军当主帅，去打匈奴吧。”
“我一定全力支持。”
“以前我小，现在这是我唯一能给大哥做的事。”
胡亥站起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嬴政。
嬴政满意地点点头，终于笑了。
“有这份心，也不枉大哥以前那么疼你。”
想起以前，胡亥小时候调皮。
要不是那孩子经常帮他收拾烂摊子，胡亥的童年可能不会那么美好。
胡亥听了嬴政的话，低着头，脸扭曲着。
父爱？
父皇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在胡亥的记忆里，嬴政永远是那张冷脸。
就是那张冷漠的脸和眼神，让他不敢靠近。
这样的人，怎么会给他父爱？
然后，胡亥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还好他低着头，嬴政没看见。
“你退下吧，我心里有数。”
嬴政听了，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他有正事要忙，就让胡亥走了。
“父皇保重，儿臣告退。”
胡亥目的达成，不想多待，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嬴政的寝宫。
等胡亥走了，嬴政叹了口气：
“没想到胡亥对那孩子感情这么深。”
语气里全是惊讶。
“臣也没想到，胡亥公子对墨公子感情那么深。”
章邯也挺惊讶，接着说：
“他居然直接赞成陛下攻打匈奴的决定。”
“哼，”嬴政哼了一声，
“胡亥都看出我派兵的用意，扶苏却一点没察觉。”
“我以前是高看他了。”
“这事过后，得让扶苏去军队锻炼锻炼。”
“你跟着去，一定得把他的脾气改改。”
嬴政板着脸，下了命令。
章邯叹了口气，只能答应。
他没料到，扶苏竟觉得匈奴侵犯大秦边境情有可原……
不管匈奴啥理由，进了大秦地界，就是敌人。
这种情况下，扶苏还想派使者求和？
要不是父子关系，陛下当场就拔剑了。
大臣要敢在陛下前这么说，早没命了。
但这也说明，扶苏在陛下心里，还有点位置。
希望这事过后，扶苏能改改脾气。
想成大事，不能这性格。
成大事的人，得果断。
犹豫不决，只会让国家陷入危险。
另一边，扶苏脸色难看，离开嬴政寝宫，没去自己宫殿，反而在宫里瞎逛。
他不明白，国库没钱，父皇为啥还坚持打匈奴？
为啥不能等国库有钱了再打？
更让他心痛的是，父皇从没对他发过这么大火，这次还动手了。
嬴政摔杯子时，扶苏吓得魂都没了，身上的疼都忘了。
他就想着：怎么办？
自己好像被父皇嫌弃了。
“咋会这样？”
“父皇咋这么生气？”
“我该怎么办？”
扶苏失魂落魄地走到池塘边，对着游动的锦鲤自言自语。
他这样子，宫里有人看到了。
伏念在扶苏宫殿里等消息，也知道嬴政那边的情况了，一脸惊讶。
没想到扶苏公子被陛下训了，他脸色立马严肃起来，等扶苏回来问原因。
……
第208章：伏念解惑，扶苏悔悟
伏念在宫殿里急得团团转。
宫人说扶苏公子早离开嬴政寝宫了，咋还没回来？
等了好久，扶苏还没出现，伏念决定亲自去找。
刚要走，门口出现了扶苏的身影。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伏念赶紧迎上去说。
扶苏抬头，眼神有点 ** ：“老师还在等我。”
他以为伏念早走了。
“公子，到底咋回事惹陛下生气了？”伏念关心又焦急地问。
儒家的未来全靠扶苏了。
扶苏心里防线稍微放松了些，跟伏念倒起了苦水：“我劝爹，国库快空了，别再打匈奴了。
匈奴虽然 * 扰我们，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我想让爹派人去求和。
结果，爹当场就发火了，狠狠骂了我一顿。”
伏念一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啥好。
他压根儿没想到，扶苏会在嬴政面前提匈奴的难处。
伏念觉得头有点晕，心里乱糟糟的。
他随口找的理由，扶苏不但听进去了，还大胆地在嬴政面前说了出来。
其实，嬴政非要打匈奴，都是因为公子墨的事儿，扶苏好像压根儿没往那儿想。
“你知道陛下为啥非要打匈奴吗？”伏念强压着怒气问。
“还不是因为匈奴侵犯咱们大秦边境。”
扶苏迷茫地抬头看着老师，不明白他为啥突然提这事儿。
伏念又深吸一口气，盯着扶苏。
“公子墨是死在匈奴手里的。”
“陛下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打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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