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御书房内,沈知宴一袭墨蓝锦袍,恭敬立于御案前,拱手道:"请陛下应允。"
皇帝搁下朱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老友的儿子,挑眉问道:"知宴想去北境?丞相知道吗?"
沈知宴眼角一跳,无奈地看向座上君王:"陛下,何必明知故问?"
皇帝哈哈大笑,身子往后一仰,倚靠在椅背上:"这是被那老东西逼紧了?想出去躲清静?"
沈知宴深吸一口气,躬身道:"也不单是为了躲清静。臣想去北境军中历练一番,一年后必归。"
皇帝摸着下巴,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若到时候,那老东西来找朕的麻烦,又当如何?"
沈知宴似乎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封素笺,双手呈上:"届时陛下将此信交给父亲便可。"
皇帝接过信封,饶有兴致地挑眉:"朕能看吗?"
沈知宴嘴角抽了抽,却还是点头:"陛下自然能看。"
皇帝却没急着拆开,反手将信往御案上一丢,大手一挥:"好,准了!"
沈知宴躬身一礼,如释重负:"多谢陛下成全。"
"什么时候动身?"皇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一会儿就走。"沈知宴咬牙切齿,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皇帝看着他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拍案大笑:"好好好,去吧去吧!"
沈知宴匆匆行礼,转身大步离去,衣袍翻飞间带起一阵风。
皇帝望着他逃也似的背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老家伙,你也有今天!"他擦了擦眼角,自言自语道,"明日知道后,估计要气炸了吧?"
说着,皇帝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封信,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父亲大人容禀:
儿子此去北境,一为避杨小姐,二为躲您做媒。
若您执意相逼,儿子就在北境找个将军入赘。
——不孝子知宴 敬上」
"噗——"皇帝一口茶喷了出来,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好小子!有胆色!"
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雀鸟,而此时的沈知宴,已经策马出了城门,头也不回地朝北境疾驰而去。
刚奔出城门不到十里,忽听官道上一辆青帷马车上传来一声轻咦:"咦?这不是沈大人吗?"
他勒马回首,只见车帘掀起,露出萧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旁边还坐着忍笑的楚明澜。沈知宴一怔,拱手道:"太子殿下,太子妃。"
萧景上下打量他一身行装,挑眉问道:"沈大人这是......?"
"躲清静,去北境。"沈知宴言简意赅。
"噗——"楚明澜直接笑出声,被萧景悄悄捏了捏手心才勉强止住。
沈知宴挑眉看向太子妃,萧景轻咳一声:"巧了,本宫也一样。"他掀开车帘示意,"既然遇上了,不如同行?"
沈知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了然——萧珩带着自家妹妹跑路,这位太子殿下怕是被堆积如山的折子逼得走投无路了。
"殿下这是......"他故意拖长音调。
"体察民情。"萧景面不改色。
"巡视边防。"楚明澜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萧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好吧,就是被父皇和折子逼出来的。"
沈知宴顿时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那就叨扰殿下了。"
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地踏上马车,衣袍翻飞间带起一阵清风。萧景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出位置,楚明澜则顺手递了杯温茶过来。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混着马蹄声,显得格外安稳。沈知宴想起方才御书房里皇帝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再看看眼前同样"出逃"的太子夫妇,忍不住摇头笑道:"陛下若是知道殿下也跑了,怕是要跳脚。"
萧景扶额苦笑,眉宇间尽是无奈:"没办法,二弟走得突然,父皇把折子全推给我一个人,实在吃不消。"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抬眼看向沈知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以我对二弟的了解,他们最后肯定也会去北境。"
沈知宴眼前一亮,原本懒散靠在车壁上的身子不自觉地坐直了些:"当真?"
萧景轻笑,指尖在茶几上轻点:"二弟嘴上说是带弟妹散心,实则应该早有计划。"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宴一眼,"说不定,你们兄妹还能遇上。"
沈知宴唇角微扬,眼底浮现几分期待。对他而言,能见到妹妹自然是好消息。他放松地靠回软垫,调侃道:"那殿下此行,是算准了要逮晋王回去批折子?"
萧景还没答话,一旁的楚明澜已经笑出声:"景哥可舍不得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她眨眨眼,"我们只是'恰好'同路罢了。"
萧景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却也没否认,只是轻叹:"总得让二弟过几天舒心日子。"他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语气悠远,"毕竟......"
"什么?"沈知宴好奇追问。
萧景收回目光,笑得意味深长:"毕竟等他回来,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沈知宴顿时了然——看来太子殿下这是准备"报复"晋王撂挑子的行为了。他不由为萧珩默哀一瞬,但转念一想,自家妹妹应该不会被牵连,便又心安理得地品起茶来。
晚间皇宫
皇帝正悠闲地倚在龙椅上,盘算着让内侍把今日的折子统统送去太子府,自己好去凤仪宫逗弄小团宝。
他指尖轻敲扶手,唇角带笑,刚要开口唤人,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太子府侍卫求见!"
皇帝眉头一挑,这个时辰太子府来人?他随意挥袖:"进来。"
侍卫快步入内,额角还带着薄汗,恭敬地双手呈上一份奏折:"太子殿下吩咐属下将此物交予陛下。"
皇帝漫不经心地接过,展开一看,脸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
"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走的?!"皇帝怒目瞪着下方的侍卫。
侍卫吓得扑通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回、回陛下,太子殿下下朝回来就...就与太子妃离开了..."
"萧景!!"皇帝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你个臭小子,跟老子玩这一招?!"
他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龙袍下摆翻飞如浪。忽然,皇帝脚步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对着殿外高声喝道:"来人!去把老二给朕找回来!"
殿外侍卫统领闻声而入,刚抱拳领命,却听皇帝又咬牙切齿地补充:"告诉那个臭小子,要是敢学他大哥跑路,朕就把他儿子扣在宫里一辈子!"
侍卫统领额头冒汗,硬着头皮应下:"是...臣这就去..."
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帝阴沉的脸色。他正盯着案上那封萧景留下的折子,指节敲得龙案咚咚作响,忽然殿门被推开,沈自青一脸郁色地大步走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彼此眼中都写满了"我家逆子跑了"的憋闷。
沈自青眉头一挑,试探道:"太子也跑了?"
皇帝脸色更黑,冷哼一声:"哼,你儿子不也跑了吗?"
沈自青袖中的手攥紧,咬牙道:"我儿子跑了,不是你放他走的吗?"他眯起眼,突然反应过来,"放他走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怎么看我笑话了是吧?"
皇帝被戳破心思,正要反驳,却见沈自青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这下好了,谁也别笑谁。"
说完,这位当朝丞相一甩袖袍,转身就走,连礼都懒得行——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倒成了互相伤害。
"沈自青!"皇帝拍案而起,"你给朕站住!"
沈自青头也不回,只摆了摆手:"臣还要回去写家书,催那个逆子滚回来。"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殿门外。
皇帝瞪着晃动的殿门,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半晌,他突然抓起案上另一封密信——那是沈知宴留下的"杀手锏"。
"来人!"皇帝阴森森地笑了,"把这封信给丞相送去。"
侍卫领命而去。皇帝踱到窗前,望着丞相府的方向,喃喃自语:"老东西,看谁先气死谁。"
而此时萧珩还不知道今日京中发生了什么,正没羞没臊地缠着沈知楠要"拆礼物",修长的手指已经灵巧地解开了她腰间丝绦。沈知楠恼得一脚踹过去,硬生生把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踢下了床榻。
"咚"的一声闷响,萧珩跌坐在脚踏上也不恼,反而仰着头露出委屈神色:"为夫生辰,楠儿就这样对为夫?"月光透过窗纱,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连睫毛垂落的弧度都透着可怜。
沈知楠拥着锦被坐起身,听他提起生辰气势弱了三分。咬着唇从袖袋里摸出个靛青色荷包,没好气地丢过去:"呐,送你的生辰礼。"
萧珩眼疾手快地接住,就着烛光细看——荷包上绣着青竹纹样,针脚细密整齐,角落里还藏着小小的"琰之"二字。他眼睛倏地亮起来,一个箭步蹿回床边:"是楠儿亲手做的?"指尖抚过那处绣名,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开,"最近日日与为夫在一处,楠儿是早早就备下了吗?。"
他将荷包珍而重之地贴在胸口放好,又捉起她的手包在掌心。他低头轻轻一吻:"楠儿对为夫真好。"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往床榻挪近半寸,见她没反应,又得寸进尺地贴近几分。等沈知楠回过神,这人已经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正悄悄去勾她散落的衣带。
她慌忙去拍那只作乱的手,"荷包都给你了还..."
未完的话语被吞没在缠绵的吻里。萧珩含着她的唇瓣轻笑:"荷包是心意..."温热手掌探入锦被,"...这才是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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