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步步惊心-四福晋28
当日，圣旨就从乾清宫下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乾健坤顺，肇端人伦之本，星辉云润，允资内助之贤。
咨尔乌拉那拉氏，乃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也。
毓秀名门，禀德温恭，柔嘉成性，礼度攸娴。自承恩椒掖，克勤克慎，虔奉慈闱，聿彰懿范。
今仰承皇太后慈谕，俯顺廷臣佥请，特册封尔为皇后，赐金册、金宝，主领六宫。
尔其徽音益懋，敬襄宗庙之禋。德教弥光，表率掖庭之则。
钦哉！
圣旨一出，满朝哗然。
康熙三十二年的紫禁城，春雪初霁。
乾清宫的琉璃瓦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玄烨站在廊下，明黄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宫门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三日前初霁亲手系在他腰带上的。
“皇上，吉时已到。”李德全捧着金盘跪在身后，盘中放着吉服。
玄烨转身时，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皇后可准备好了？”
这是初霁正式入主中宫的第三日。按照祖制，帝后大婚需在钦天监选定的吉日完成最后仪式。玄烨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只对视间就看见那双映着日光的眼睛，清澈得能照见人心。
他问：“费扬古家的小格格？叫什么名字？”
她回：“臣女闺名初霁，取自“初晴新雨后”之意。”
回忆被礼炮声打断。
九门提督带人连放九响，宣告皇后凤驾启程。
玄烨整了整衣冠，忽然瞥见袖口一道不起眼的褶皱。
他皱眉唤来李德全道。
“去把苏州新进的那件绛纱袍取来。”
李德全愣住。
“皇上，礼部定的是明黄吉服……”
玄烨望着铜镜中自己控制都控制不住，而泛红的耳尖道。
“朕知道，但朕是皇帝！皇后说过，绛色衬朕。”
当凤辇停在乾清宫前时，玄烨已经站在丹陛上等了半刻钟。
初霁身着金色凤袍，头戴凤冠扶着女官的手缓步而下。
她抬头望见皇帝身上的绛色衣袍，眼底泛起涟漪。
玄烨不顾众臣的反应，快步走下，朝着她伸出手。
初霁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紧紧握住，俩人一同走向最高的位置。
合卺酒过，初霁颊边泛起绯红。
玄烨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心疼地问道。
“冷么？”
初霁轻轻摇头，头顶的九龙凤冠荡出细碎的光，映得满室生辉。
玄烨唇角带笑，伸手亲自帮她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随后抱着人“亲自”为她“沐浴。”
恍惚间，玄烨想到钦天监那句，“晨光初霁，紫气东来”的话，眉眼间的笑意更甚。
“初初……”玄烨一遍遍地唤着，初霁那如猫爪挠心的哼唧声就好似是在回应他一般。
云消雨霁。
初霁枕在玄烨的臂弯里，指尖描摹着他衣襟上的龙纹，听着他压制的喘息，眉眼间全是欺负人成功后的小得意的坏笑。
“三郎今日破了多少祖制？”
玄烨闻言低笑出声，吻在她的发间，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道。
“为你，值得。”
次年春分，初霁在坤宁宫诞下一对双子。
接生嬷嬷报喜时声音都在发抖。
“恭喜皇上，是两位健壮的小阿哥！”
玄烨顾不得帝王威仪，径直闯入产房。
初霁苍白着脸靠在枕上，身侧放着两个裹在明黄襁褓中的婴儿。
“朕的初初辛苦了。”玄烨并未第一时间去管儿子。
虽然这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可比起他们的额娘，他们还不够看。
玄烨用绢帕拭去她额间细汗，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拉扯的力度。
目光不由朝下看去，就看到床榻上，那两个皱巴巴的，还没睁开眼睛的两个孩子。
左边的孩子此时正抓着他垂着的朝珠，那力道大的，哪里像是个刚出生的小娃娃？
“这孩子不会天生神力吧？”玄烨忍不住嘀咕道。
初霁眉眼带笑地看着玄烨和两个崽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儿，却并未说给玄烨听。
她不知道玄烨会不会为她在皇位上让步，哪怕有一丝的不确定性，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崽崽冒险。
所以提前做准备还是要的。
孕中为了两个崽崽，她可是用上了丹药，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让除她之外的人知道了。
三日后洗三礼上，玄烨当着王公大臣的面宣布。
“十五阿哥名胤禶，十六阿哥名胤祾。”
闻言，礼部尚书捧着玉册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禶”意为祭祀大典。
“祾”指神灵福佑。
这两个字向来只用于宗庙祭祀。
再加上嫡子的身份，怕不是太子之位也要不保？
太子胤礽站在最前排，可没有礼部尚书的那些弯弯绕。
他的目光此刻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还当真是羡慕皇阿玛，羡慕他拥有她生下来的两个孩子。
似是猜到众臣的心思，玄烨的目光直接放在了胤礽的身上，目光锐利地道。
“太子，日后你要亲自教导两个弟弟，可做的到？”
胤礽闻言怔愣了下，随即是狂喜，好在他极力掩饰，让人看来就只是欢喜。
“皇阿玛放心，儿臣定会竭尽所能。”
她的孩子，他自然会真心相待！
看着太子的态度，众臣的心里都忍不住狐疑。
是太子装的太像了？
还是太子真的就这么傻？
不管旁人如何想的，从此之后，乾清宫偏殿，成了太子带孩子的场所，等俩个崽崽长大些，就成了太子教导孩子学习的地方。
在旁人不解的目光中，太子却是乐在其中。
从前哪怕初霁没成为皇后的时候，他想要见她都难，可现在每日都会见到。
且她每次为两个孩子准备吃食的时候，也都会多准备一些，有皇阿玛的，也有他的……
或许，他们此生真的没有缘分了，但至少能如现在这般，也是不错的！
因着太子隐藏的好，玄烨没察觉出太子的心思，但也是会吃醋的。
主要原因却并非初霁。
而是胤禶和胤祾。
每次有好吃的，这俩孩子不想着他这个阿玛，反而先给胤礽，真是远近亲疏不分！
不过看着他们兄弟三人的感情好，他又觉欣慰。
或许也正是因此，玄烨从未动过要废太子的心思。
只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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