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美人无泪-小玉儿27
海兰珠接过瓷瓶，手指微微发抖。
明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但为了卓林，她也不得不走，只盼着卓林能安然无恙。
三日后的傍晚，海兰珠按照哲哲的安排，在御花园的桂花林中“偶遇”了皇太极。
她特意穿了一袭淡蓝色绣桂花的旗装，发间也只簪了一支白玉桂花簪，显得清丽脱俗。
哲哲说过，皇太极最爱她这副不施粉黛的模样。
当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桂花林小径时，海兰珠的心跳如擂鼓。
此刻的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即将能护着卓林安全离开的紧张，还是再次见到皇太极的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假装专注地欣赏枝头绽放的桂花，口中轻吟。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听到这个声音，皇太极的脚步微顿了下，并没有避开，而是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倒是不知，你竟对汉家的诗句如此精通。”
皇太极本人也是很喜欢汉家文化的，如今听到海兰珠念诗词，说实话还是有些意外的。
“大汗！”海兰珠闻声慌忙行礼，似是意外能在这里玉简一样。
“不必多礼。”皇太极的目光落在海兰珠的身上，眉眼间带着笑意。
但他的笑更似释怀。
从前觉得，自己对海兰珠的喜欢超越一切，可现在回头看来，也不过是得不到的在骚动罢了。
那个能让他付出一切的女子如今已经出现，而这些……
正想着能，就听海兰珠用那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
“听闻御花园的桂花开了，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不想竟惊扰了大汗，是臣妾的不是。”
“大汗既不愿见臣妾，臣妾就先告退了。”
说着，海兰珠转身就准备离开。
而她的这一番话，听的皇太极云里雾里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不知为何，竟觉得厌烦的很！
原来她也会如此啊！
“海兰珠。”皇太极开口叫住了对方。
在听到皇太极唤她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欣喜，不过海兰珠的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温顺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皇太极。
“一起走走吧。”皇太极说着，先行一步。
“是。”海兰珠应声后，跟在了皇太极的身后。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桂花林的小径上，落日的余晖透过花枝，在地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本汗许久不曾见到你了，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话虽这样问，但其实皇太极觉得她应该过得不错。
毕竟她本来就不想成为他的女人，如今不见他，应该很好吧。
只是不知今日是为何？
卓林吗？
其实在这皇宫之中，还真的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之前皇太极对她很是上心，就更不可能一无所知了。
海兰珠只觉心中一痛，虽不明所以，却强颜欢笑道。
“托大汗的洪福，臣妾一切都好。”
皇太极并没有去注意她的表情，毕竟他又没在脑后长眼睛，至于她的话，皇太极也没去细究，而是直接说道。
“听说你得知卓林还活着的消息后，很是欢喜。”
皇太极的声音很是平淡，可这直白的话，却让海兰珠有些措手不及，脸色刷地苍白了下去，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大汗明鉴，臣妾……”
她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让皇太极知道了去。
那他要如何？
要杀了卓林吗？
那她现在做的这些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为什么？
皇太极为什么那么狠？
卓林什么都没做错，他凭什么要杀了卓林？
皇太极并不知海兰珠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但也没打算吓她，所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
“不必紧张，人之常情尔。”
说着，皇太极转身，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海兰珠继续道。
“毕竟…当初是本汗醉酒强要了你，拆散了你和卓林。”
海兰珠闻言，震惊地抬头看向皇太极。
她有些不敢相信，皇太极竟然会主动提及那件事儿，且道歉道的那么诚恳？
“大汗……”海兰珠的声音中有着颤抖，此刻的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但心中却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皇太极唇角带着笑意地看着海兰珠道。
“起来啊，不必总跪着。”
“其实当初也是本汗的错，从前的本汗不懂什么才是爱，对本汗来说，只要看上了，那就应该是本汗的。”
“虽然…现在也是如此。”
“但现在本汗知道，那种爱而不得，明明人在眼前却不能相守的滋味是多折磨人。”
“甚至可以说，一时半刻的不见到她都会觉得抓心挠肝的。”
“想必你也一样吧。”
“如今既然卓林还活着，本汗也不想再强人所难，也愿意成全有情人。”
听到这儿，海兰珠的心都漏跳了一拍，眸中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然，不等海兰珠想明白，就听皇太极极为平静地说道。
“海兰珠，本汗放你自由，你可以离开皇宫，与卓林团聚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海兰珠心头。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结局，却唯独没料到皇太极会主动放她走。
按照哲哲的计划，她此刻应该娇羞地投入皇太极怀中，诉说思念之情……
可现在，一切都乱了套。
“大汗……”海兰珠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钝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间流失，她想要抓紧，可那种感觉却反而更强烈了。
“怎么，不愿意？”皇太极有些不解地看向海兰珠道。
“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
海兰珠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许多画面，都是皇太极与她相处的种种，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垮了她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
“臣妾……”海兰珠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想说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却有些无所适从。
皇太极眉头轻皱了下，只以为对方是喜极而泣。
“放心吧，等下本汗会让徐安良安排好，给你带上银钱，派人送你和卓林离开。”
“之后你们何去何从，是回科尔沁也好，还是去其他地方都可以，由你们自己决定就是，本汗不会过问，也不会让人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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