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我爱阿尔

纽特紧锁的眉头几乎能夹住一只比利威格虫，他困惑地看着邓布利多。

“萨拉查·斯莱特林？阿不思，我的魔法史知识或许有些生疏了，但据我所知，他不是……嗯，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吗？”

“所以才说是‘残魂’，”格林德沃的声音再度插了进来，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慵懒，“看来年纪的增长并没有让你变得更加敏锐，斯卡曼德。你并不适合作为阿尔的朋友，他比你要聪慧太多了。”

他走近邓布利多，目光中带着近乎炫耀的亲密，“只有我，才能真正与他比肩。”

纽特没有理会这露骨的挑衅。他只是疲惫地将目光转向邓布利多，用一种讨论天气般的平静语气问道：“他这个症状很久了吗？”

邓布利多赞许地对纽特点了点头，仿佛在感谢他将话题拉回正轨。

他没有理会身旁格林德沃那略显不快的表情，而是继续解释道：“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确早已逝去，但他的执念——那种对纯粹血统和极致力量的渴望——太过强大，以至于在他死后，这些执念以一种我们尚不完全理解的形式聚合，形成了一个精神上的‘回响’。它不是萨拉查本人，只是一个由他最强烈意念构成的集合体。”

“一个执念的集合体，”纽特喃喃自语，消化着这个骇人的概念，“但这听起来……比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更难对付？”

“是的，”邓布利多点头，“它更纯粹，也更危险。它似乎极其擅长感应并唤醒他人内心最深沉的欲望，并以此为食，不断壮大。我也是在接触了那位‘神秘人’的笔记之后，才逐渐发现了这一点。”

提到那本笔记，邓布利多蔚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温暖的赞许之色。

他补充道：“说起来，我必须得称赞那一位学生。那本笔记在她手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无论是笔记中潜藏的神秘人，还是那个更为古老的斯莱特林的执念，都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她对此一无所知，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防御。”

听到这里，连纽特眼中都流露出发自内心的赞赏。

他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那看来，那位学生的确是一位身心纯洁、正直而又勇敢的孩子。能抵御住那种最原始的诱惑，这比任何强大的魔咒都了不起。”

邓布利多再次点头，表示了完全的赞同。

在这一点上，他和纽特的看法高度一致。

格林德沃：？

纽特脸上的皱纹因困惑而加深了。“我明白你们要揪出那个……执念体，”他缓慢地说，仿佛在仔细掂量每一个词，“但我也很好奇，你们究竟打算如何回到过去？”

邓布利多平静地注视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词：“靠死亡。”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连壁炉的噼啪声似乎都变得遥远。

纽特沉默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因震惊而嘶哑：“不。阿不思，你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格林德沃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你害怕死亡，斯卡曼德，但我和阿尔可不怕。”

“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纽特。”邓布利多抬手安抚道，将话题从格林德沃的挑衅中引开。

“并非真正的魂归冥府，而是指一种……濒死状态。当一个巫师的生命与魔力走到极限的边缘时，他或许能接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他思索了片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比喻，“麻瓜的世界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理论，叫做‘意识决定现实’。他们认为，人类的意识有能力决定其个人的现实。只要意识足够强大、信念足够坚定，就能修改自身的认知，从而抵达他们内心渴望的世界。”

“这理论太荒谬了！”纽特立刻反驳道，他听起来就像一个被人告知嗅嗅其实不爱亮晶晶的东西一样难以置信，“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吧，阿不思？”

“原本我是不信的，”邓布利多的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但我的那位学生……，她想要拯救所有的人，那份愿望纯粹而强大到了极致。所以，她回来了。即便这已经不是她原本所处的世界，但她成功了。”

“阿不思，如果你真的、真的只是想拯救阿利安娜，”纽特急切地向前倾身，试图做最后的劝说，“你可以用时空转换器！你不必……”

“纽特。”邓布利多打断了他，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我的生命，原本的轨迹是在与神秘人的战争中画上句点。但现在，它被赋予了更有意义的用途。能有机会去弥补我一生最大的遗憾，这是好事，我的朋友。”

纽特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说服邓布利多。他转过头，望向房间里另一个决定这一切的关键人物，那个曾经搅动了整个魔法界的男人。“你也是这么想的？”他问格林德沃，“你也是为了……回去拯救阿利安娜？”

格林德沃难得地沉默了。他的目光落在邓布利多的侧脸上，那锐利的眼神中流淌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恨，是爱，是悔，也是最终的释然。

“曾经，我认为阿尔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理想。我恨他，”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坦诚，“但是，当我在纽蒙迦德的高塔里，真的听到他死讯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原来所有的一切——伟大的事业、权力的顶峰，都没有阿尔本身重要。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他。”

说到这里，格林德沃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自嘲般的笑容。他忽然话锋一转，说出了一句让纽特完全不想接话的话。

“而且，我发觉这个巫师界确实需要存在麻瓜。没有他们，那么纯血巫师们剥削谁呢？谁来当牛马呢？”

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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