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的危机

喧嚣和狂欢一直闹到了半夜，精疲力尽的格兰芬多们才各自散去。哈莉终于被放回了宿舍，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那些热情的拥抱和抛举给弄散架了。

她轻轻推开宿舍的门，走到自己的床边，从长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将那条还在昏睡的小蛇拿了出来。

她本来下意识地想将它放在床头桌上，但手指刚要松开，动作却顿住了。

哈莉犹豫了一下，看着那截焦炭般的小东西，最终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

她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块干净柔软的绒布，叠了几叠，在自己的枕头旁边，为它专门设了一个软垫。

然后，她将那条依旧昏迷不醒的小蛇安置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枕边那个几乎没有生命气息的小家伙，心情复杂地翻身上床，拉过被子，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

在她均匀的呼吸声中，那条焦黑的小蛇，一直紧闭的双眼，偷偷地睁开了一线。

那双焦黑身体上唯一的亮色，是两点幽微的、猩红的光芒。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莉熟睡的侧脸，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之后，它像一道没有重量的黑色影子，悄无声息地滑下床铺，溜出格兰芬多宿舍的门缝，消失在了城堡幽暗的走廊里。

校长办公室里，历代校长的画像们都在画框里安详地打着盹。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个年轻而挺拔的身影。

“阿不思，这太鲁莽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金色的发丝在火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你没有必要亲自去冒险！寻找魂器是孩子们的事，是哈莉·波特的事！”

与他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年轻的邓布利多只是平静地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静谧的禁林。他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星光，显得沉静而深远。

“盖勒特，你错了。这正是我必须去做的。伏地魔还没有被彻底消灭，只要魂器还在，他就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这是我去实现我们的‘理想’之前，能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我必须保证哈莉他们是安全的。”

“为了几个孩子去冒生命危险，这不值得！”格林德沃停下脚步，几乎是在低吼。

“他们不是‘几个孩子’，”邓布利多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有些失控的朋友，“他们是未来。帮助他们，就是守护未来。”

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摩擦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两位当世最顶尖的巫师同时静了下来，目光锐利地投向了办公室门口的阴影处。

只见一道焦黑的、细小的影子从门缝下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它在华丽的地毯上蜿蜒前行，最终停在了办公室的中央。

那条在战斗中被所有人见过的小蛇，此刻抬起了它小小的头颅，用那双与它脆弱身躯完全不符的、深红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它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蛇类的嘶嘶声，而是一个清晰、冷静，但又带着一丝灼伤后沙哑的人类声音。

“你们不需要去冒险。关于这件事，也许……我能为你们提供一个更好的办法。”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盯着地毯上那条小得不可思议的蛇怪，办公室里的气氛因它的存在而变得凝重。他沉默了半晌，才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般的平静语气开口：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的眼睛不杀死人的？根据我的记忆，斯莱特林的蛇怪，它的目光一旦与人对视，便能瞬间夺走生命。就像几十年前，那个可怜的女孩一样。”

蛇怪伏地魔小小的头颅微微扬起，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不屑。

“你就想问这个？”它的声音沙哑而平稳。

“总是要问一下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仿佛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

“只是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而已，”它用一种近乎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你以为我睁着眼睛的时候，实际上我闭着眼睛。当然，我也可以反过来。这是蛇怪的天赋，而不是诅咒。”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接受了这个解释。“原来如此。那么，你可以继续说了。”

“实际上，我可以杀死他，并且让他永不复活。”蛇怪伏地魔抛出了一个惊人的筹码。

“哦？”站在一旁的格林德沃挑了挑眉，金色的发丝在火光下跳动，“那么你怎么处理那些魂器？一个个去找出来销毁吗？”

“不需要处理，”蛇怪伏地魔的回答超出了两位黑魔王的想象，“只需要我吞噬了他主体的灵魂，他那些分散的魂器，就都会变成我的了。”它猩红的眼睛转向邓布利多，“你是知道的，阿不思。我和他，理论上是不应该存在于同一个时间轴上的。只要我吞噬了他，这个世界，就只会剩下我一个伏地魔。”

“然后呢？”邓布利多平静地追问，目光锐利如鹰，“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等着哈莉再杀了你？或者……你杀了哈莉？”

“不，”蛇怪伏地魔给出了一个谁也未曾料到的答案，“你们不是想解决斯莱特林那延续千年的执念吗？我也加入你们。”

而在另一边，某处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

那个刚刚战败的伏地魔狼狈地倒在地上，残破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他的面前，一团浓郁的、翻滚不休的黑色雾气正缓缓凝聚。

那黑雾中传来一个古老、嘶哑而充满轻蔑的声音，“这就是现代的黑魔王？被一个小女孩和她豢养的宠物蛇联手，就差点彻底杀死。多做了几个魂器，看来只是让你能死的次数更多一点而已。”

“闭嘴……斯莱特林！”伏地魔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愤怒的咆哮。

“嘘——”黑雾发出了嘲弄的安抚声，“别这么激动。或许……你可以试试看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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