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支舞和交换舞伴

在弗雷德和乔治那响彻礼堂的宣告声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的目光，无论是好奇、幸灾乐祸还是惊恐，都聚焦在了舞池中央那个阴沉的角落。斯内普教授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水，他眼中射出的寒光几乎能把韦斯莱双胞胎当场石化。

哈莉想逃，她想立刻钻到地缝里去。

这个场景尴尬的她的脚趾都能抠出一个别墅！

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对斯内普说：“教、教授，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然而，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就在此刻响了起来。

舞池中的学生们开始旋转，但所有人的余光都偷偷地、又控制不住地瞟向这对最不可思议的“舞伴”。

如果斯内普现在拂袖而去，那无疑是向全校师生承认他被两个学生的恶作剧搞得方寸大乱，但如果他把哈莉赶走，又显得小题大做，有失风度。

在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斯内普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

他沉思了半晌后，在哈莉都想逃跑了的时候终于伸出了手。

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手，波特。”

哈莉颤抖着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冰冷而僵硬。

接着，他另一只手以一种极其不情愿的姿态，用指尖轻轻搭在了哈莉的腰间，那力道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触电般弹开。

“挺直你的背，波特，”他低声嘶吼道，带着哈莉踏入了舞池，“你看起来像一株被踩烂的枯萎草药。”

哈莉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跟着他的步伐移动。

斯内普的舞步精准、机械，没有一丝一毫的美感可言，就像是在按照一本最古老的礼仪手册执行着某个乏味的步骤。

他全程目不斜视，下巴紧绷，仿佛与哈莉共舞是对他灵魂的某种残酷刑罚。

“你的协调性就跟你配置魔药时的脑子一样糟糕，”他又一次开口毒舌，“如果神秘人看到你这副样子，他大概会笑死。”

哈莉：……

如果没有汤姆·里德尔，哈莉甚至会觉得斯内普只是在用夸张修饰，但是想到那条跟她一起重生了之后再也没干过正事的蛇，这句话变得写实了起来。

然而，在斯内普刻薄的话语之下，是一颗无人知晓的、正饱受煎熬的内心。他低头时，看到的是穿着斯莱特林绿裙的、有着一双翠绿色眼睛的、与莉莉极其相似的女孩。

那双眼睛像极了许多年前，在霍格沃茨舞会上的莉莉。

又是这双眼睛。

莉莉的眼睛。

他看着莉莉的女儿，被全校人盯着，和自己这个可能是她最讨厌的教授跳着这支荒谬的舞。

下次给那对红毛巨怪把格兰芬多的分扣光算了。

斯内普在心里想着。

但此刻，他看着她裙摆上流动的银光，那颜色确实很适合她。

舞曲渐渐进入高潮，旋转的步伐让哈莉有些晕眩。斯内普的动作依然僵硬，但似乎不再那么充满攻击性了。

他沉默了很久，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进行着剧烈的天人交战。

最后，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那条裙子……倒也……不算是无可救药的品味……”

这大概是斯内普这辈子能说出的、最接近赞美的话了。

他甚至准备再说点什么，比如“至少比你平时那身邋遢的袍子强一百倍”，来掩饰自己刚才那句不像自己的话。

然而，就在他张开嘴的前一秒，舞曲戛然而止。

紧接着，麦格校长愉快的声音通过魔法传遍了整个礼堂：“交换舞伴的时间到了！”

哈莉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了，斯内普，多谢你帮我预热舞伴，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她属于我了。”

西里斯·布莱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礼服，潇洒地冲着斯内普眨了眨眼，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偷到腥的巨大黑狗。

斯内普的脸瞬间比他的袍子还要黑。他看着西里斯，没说一句话，但那眼神仿佛已经将他千刀万剐。

西里斯完全无视了那杀人般的目光，他牵起哈莉的手，用一个优雅而流畅的旋转，将她带离了斯内普身边那片低气压区域。

“还好吗？”当新的、更轻快的舞曲响起时，西里斯低头问道，他的眼眸里满是关切和藏不住的笑意。

“我没事。”哈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西里斯的舞步和斯内普的截然不同，他的动作轻松、自信，甚至还带着几分顽皮的即兴发挥，带着哈莉在舞池里轻松地滑翔。他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的教女，然后由衷地、坦率地吹了声口哨。

“哇哦，”他赞叹道，“哈莉，你今晚真是美呆了。说真的，他们把你打扮得太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我那个满身泥的爱玩魁地奇的小姑娘了。”

他的夸奖是如此直接而真诚，不带一丝的别扭和勉强。

“谢了，西里斯。”哈莉坦率的接受了西里斯的夸奖。

“看到你站在这里，我真的为你感到自豪。”西里斯的声音温柔了下来，他带着哈莉，微微旋转，目光从未离开她，“你经历了那么多，却依然这么勇敢、这么耀眼。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湿润的光芒。

“你的妈妈，莉莉，她也曾像你这样，在舞会上光彩夺目。而詹姆，如果他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会骄傲得在整个礼堂里到处炫耀，一刻也停不下来。”

听着西里斯提起自己的父母，哈莉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斯内普共舞时的那种僵硬、尴尬与紧张，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谢谢你，西里斯。”哈莉笑着说道。

然而她的笑容在下一秒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黑发绿眼，带着镜框的，有着凌乱黑发的人。

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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