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杀人诛心!何为诛心?
“此人,”陆九渊的声音盖过惨叫,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易容潜伏,真身是恶贯满盈、采花无数、臭名昭著的淫贼,七妙郎君柳玉郎。”
“七妙郎君?!”
周知府倒抽一口冷气,周围的皂隶也齐齐变色。
这个名字在江南官府的案牍里,可是挂了号的悬赏重犯!
多少良家女子的血泪和悬梁自尽的冤魂都系于其上!
“陆大侠神威!为民除害!下官代杭州百姓……”周知府反应过来,连忙躬身。
“人还没死。我封了他的穴位,让他不能自尽。”
陆九渊打断他,语气毫无波澜,脚下碾动的力道却丝毫未减,柳玉郎的惨叫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找最好的大夫,吊住他的命。我废了他的手脚,废了他的武功,三日后行刑,剥皮充草,点天灯!”
“你申请,我用金牌做印,给你批准!”
周知府心头一凛,无比心痛的看着陆九渊脚下那滩烂泥般的柳玉郎,不敢抬头看陆九渊的眼睛。
这不是简单的擒杀,这是要将这恶贼明正典刑!是要让这祸害在万人唾骂和极致痛苦中死掉!
“下官…明白!”周知府咬牙应下,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对身后的皂隶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请许大夫!备车!
把这恶贼押回府衙大牢!用最好的参汤吊命!快!不能让他痛快死了!”
皂隶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冲上前。
两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柳玉郎,将不断抽搐、哀鸣的柳玉郎抬了出去,地上只留下一道蜿蜒的暗红血痕和刺鼻的臊臭。
“好!九爷威武!”
“好,剑圣威武!”
“这顿饭值了!看到这么一场大戏,太值啦!”
“这家伙全是第一个没有死在剑圣剑下的人,七妙郎君,他也算值啦!”
一众江湖人一想还真是,剑鬼是出了名儿的,剑下不留活口。
现在居然留他性命,明正典刑,实在是出乎意料。
陆九渊仿佛没看见周围的目光,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掉孤鸿剑上沾染的血迹。
随手将那染血的手帕丢在方才柳玉郎瘫倒的位置,盖住了那滩污秽的血渍。
“酒钱多少!七妙郎君的酒钱我来付!”
“不用!”老板红光满面的说道:“九爷,饭钱酒钱七妙郎君已经付啦。”
“哦,什么时候?”陆九渊挑挑眉毛。
“哈哈哈哈,就是那一两肉啊!七妙郎君喝酒吃肉,拿蛋子儿做酒钱,这也是一段传奇,”
“好!”陆九渊点点头,用布囊把孤鸿剑装起来,转身便走。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走出烟雨楼的大门,融入了外面喧嚣的市井人流之中,仿佛一滴水汇入江河,转瞬不见。
“九爷尿性啊!痛快,真是痛快!对付这种畜生,就该这么整!
遇到剑鬼,就得见鬼!陆九爷干得好!大快人心!”
“快人心是快人心…可这手段……说喂狗,就喂狗,嘶…以后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不过那玩意儿还真小…嘿嘿嘿嘿…”
议论声中,一个头戴斗笠、身着灰布短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
他混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里,快步走出烟雨楼。
七拐八绕,确定无人跟踪后,闪身钻进一条僻静的后巷。
巷子深处,一个穿着锦缎长衫、摇着折扇,做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正焦急踱步。
看到斗笠人进来,立刻迎上:“如何?我哥真被那煞星废了?”
斗笠人掀开帽檐,露出一张略带猥琐的面容 ,眼神里残留着惊悸:
“废了!手脚四个窟窿!武功被废,宝贝被割下来喂狗,整个人被知府衙门的人像抬死狗一样拖走了!
那姓陆的…真不是人!他还让知府吊着大少爷的命,三天后行刑!剥皮充草点天灯。”
“知府大人,都没敢说半个不字!”
“什么?!”锦衣公子手中折扇“啪”地掉在地上,一张俊脸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尖利起来:
“宝贝喂狗不说,还要剥皮充草点天灯?还要我爹亲自下令执刑?”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呐!”
“二少爷,”刀疤脸凑近一步,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姓陆的这次出来,专杀淫贼!
他是皇帝的兄弟,锦衣卫、东厂都给他传消息。大少爷藏得这么深都被他揪出来了,下一个…下一个会不会就是…”
他话没说完,但那眼神死死盯着锦衣公子,意思不言而喻。
这锦衣公子,在江湖上同样有名,玉面狐狸之名,不知道勾动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春情。
本名为周知遥,而被拖走的柳玉郎,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周景行!
取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者,光明正大也,寓意品行端正、胸怀高远。
“知”呼应学识,“遥”代表志向远大,寓意眼界开阔、追求卓越。
这兄弟两人,还有一个身份,知府周文清的亲生儿子。
杭州府大牢,此刻却比烟雨楼更加死寂。
周文清瘫坐在太师椅上,官袍被冷汗浸透,紧贴着脊背,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冰凉。
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混合着尿臊的味道,时时刻刻的钻入到他的口鼻当中。
“你们都出去吧,本官要亲自审一审这这七妙郎君。”
“爹…爹…救我…”周景行在所有的衙役全部退出去以后,才敢发出声音。
周文清猛地扑到担架旁,双手颤抖着想去触碰儿子,却又不敢下手:“畜生,你这个畜生,居然真的是你!”
“我教你们读书,请师父教你们练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就算你不行侠仗义,就算你只是闯荡江湖也好,你…你怎么就成了那千刀万剐的七妙郎君了?”
“你这个畜生,毁了老夫一世英名,我周家的门楣,全让你毁掉了!”
周文清豁然抬头:“你是柳玉郎!你是七妙郎君柳玉郎,你不是周景行!
我儿周景行,侠肝义胆,行侠仗义,清缴湖匪之时被杀!死的壮烈,死的正大。
我周文清,以我儿为荣。”
“爹…杀…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周景行听到了父亲的话,涣散的眼神里透出更深的恐惧和哀求:“爹,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周文清摇摇头:“你不能死,你死了本府怎么跟朝廷交代?
你必须、也只能死在三天之后,要剥皮充草,要裹油布倒挂点天灯。”
“爹…爹…我错了…杀了我…杀了我!看在…我娘的份上…杀了我!”
周文清再次摇头:“若非溺爱,何至于此?”
“柳玉郎,死到临头才知错,你是真的知错么?不是,你只是怕了而已!
柳玉郎,你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却不能用我儿周景行的脸!”
周文清语气冰冷,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柄小刀,锋刃只有三寸长短,平时裁纸用。
“呵…呵呵…”周景行躺在地上,痴痴笑了起来:“你…在意的…从来…都是…你的名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来,剥掉我的脸…剥掉这张让你蒙羞…让我厌恶的脸……我是…柳玉郎!我是…七妙郎君…柳玉郎!”
“啊~呜呜……”
周文清将一张破破烂烂的脸皮,半截舌头,以及刀子扔到地上。
从旁边抓了把草擦干净手上的血迹。
“柳玉郎想要嚼舌自尽,被本府亲自阻止。你罪孽深重,必须明正典刑!不可出任何差错。”
“自作孽,不可活!以后府中的一切,都将由知遥继承。
他虽然胸无大志,流连青楼画舫,没有你的本事,同样也闯不出你这么大的祸来!”周文清淡淡的说道:
“将来他有了儿子,会过继一个到他大哥名下,不会让我儿景行……断了香火。”
“你自己造了孽,就要自己承担!”
“来人,给他上药,不要让他死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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