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真相未必就好
“铛铛铛，铛铛铛——”环山城内大街小巷充斥这清脆而急促的锣声，传话兵高声招呼着众人往城楼下集合。
沈依楹悠然地坐在城楼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兵符，一边探望着楼下人群集结的情况。
“小银姑娘。”绿蓉儿试探地叫着沈依楹。
“嗯？”沈依楹疑惑地转头，看清来人是两次帮忙的绿蓉儿，立刻很兴奋地握住她的手道，“是你啊，对亏你的帮忙，事情才会这么顺利。对了，是雷大哥让你来帮我们的吗？”
“不是，我是……”她正想解释却被发完信号回来的阿郎打断了。
“小银姑娘，一切都都办妥了，那些富贾官僚的财物也都聚集到城楼下了。”
“那好，我们可以开始了。”沈依楹双手一合起身俯视城下。
“各位环山城的乡亲父老你们对我的疑惑，稍后我自然会给你们解释。现在我只想你们如实回答我一句话：‘你们想不想获得自由，从此不再受你们的主人奴役和压迫？’”沈依楹气魄雄浑地高声询问着。
城下一片寂静，这个回答对于奴隶来说是可欲不可求的。
“难道你们连说出心中所想的勇气都没有吗？”沈依楹厉声喝道，神色冷漠地扫过他们，“既然这样，就算救世主站在面前，你们也无力把握。一心做好你们的奴隶吧！”
说完沈依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这是从人群中传来一个清晰高亢的声音：“我不要再做奴隶，我要自由！”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民众不小的反响，很多人因此而开始窃窃私语，人心开始浮躁。
闻言，沈依楹的脸上露出淡淡地微笑，她转身高昂地问道，“如果我因此要杀你，你还敢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吗！”
“呵，原本过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生活，死对我来说只是解脱。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还是那就话‘我不要再做奴隶，我要自由！’”那人狂傲地回答似乎坚定了周围几个人的决定，他们也一起应和道：“对！我们不要再做奴隶，我们要自由！”
之后更多人的相应起这句话，直到最后所有的民众皆高呼这句话：“我们不要再做奴隶，我们要自由！”
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响彻整个环山大地，震耳欲聋！
沈依楹和蒯林峰相视一笑，伸手示意他们安静：“既如此，本姑娘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在她的示意下，蒯林峰提起了原本跌坐在地上的熊天霸，让他直面城下的黎民，“城主熊天霸就在这儿，现下交由各位发落！”
“杀了他！”
“对！杀了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嚣着，每个人都明确表示着对熊天霸的憎恨！
“女侠饶命，别杀我，别杀我……”熊天霸被吓得两腿发抖，一个劲地乞求沈依楹能放了他。
“求我？现在可不是我要杀你，是你的臣民要你死。”沈依楹啧啧摇头，“你不如求求他们，如果他们愿意饶了你，本姑娘就饶你。”
“我求求你们，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我给你们跪下了……”熊天霸老泪纵横地哭求着，但城下的百姓似乎并不买账，他们高声道，“求我们？你这算求吗？除非你爬到我们面前来磕头！”
“就是！你也会求人？我们求你高抬贵手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们的！”
“爬下来磕头！”
“爬下来，爬下来……”
熊天霸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一脸恳求地看向沈依楹。
“民意强烈，要活命看我可没用。”沈依楹冷哼一声，“这都是城主大人多年种的因，现在自然要尝这果。”
闻言，熊天霸有些瑟缩地爬到了地上，一步步爬下了城楼。
不过刚爬到众人面前，众人就激动地推挤着面前一排守城士兵。
“让他们过去。”沈依楹俯视着城下的一切道。
得令后，士兵们立刻放行，百姓们纷纷挥拳蹬脚，不留情面地打着这个禽兽不如的奴隶主！
常年的压迫，一朝爆发。就算是身强体壮的青年都会被打死，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老人？为此，绿蓉儿不忍心地替他求情，“小银姑娘，这太残忍了。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一城之主，还是让他死得有尊严些吧。”
闻言，沈依楹转脸看着她，淡笑道，“要做恶人自然要承受这样的结果，你太善良了。”
“可是……”
沈依楹抬手制止她道，“既然你为我两次解围，我就卖你这个人情。”说着沈依楹面向城下高声道，“各位请先行住手！容我说几句话！”
听了她的话，很多人都停了下来，但依然有三四个妇人一脸哭诉一面捶打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熊天霸。
见状，沈依楹示意士兵们将她们拉开。
“我知道各位对他异常愤恨，就算杀他百次千次也不能解恨。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城之主，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算得了报应。大家不如就给他一个痛快，也算为死去之人积些阴德。”沈依楹的声音温柔而庄重，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绿蓉儿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像极了沈依楹的女子对她来说竟然如此陌生。她就像是目空一切的天神，引导世间黎民向着她的思想前进。
这个女子很冷，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尤其是她对人心的分析更让绿蓉儿不寒而栗：在城下的群众激愤不已的情况下，如何能他们放弃折磨熊天霸？就是利用他们对死去亲人的记挂！一句为死难之人积阴德就恰到好处的平息了这些人的怨恨……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
“这位小姐，我们的自由是您给予的，您说什么我们都答应。就给他一个痛快吧！”适才第一个带头答话的男人仰望着沈依楹，高声道。
“看来你是他们的领头人，你叫什么？”沈依楹欣赏地看着他，“由你执刀应该没人会反对吧。”
“回小姐，小人名叫大头！多谢小姐给小人这个机会！”大头接过士兵递上的刀，感激地叩拜沈依楹。
“你们都不是奴隶了，为何还要跪拜？快起来，以后就你我相称吧。”沈依楹笼络人心道。
“是！”闻言大头激动不已，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待。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冷冷地看着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的熊天霸，“大人，上路吧！”
手起刀落！熊天霸的血溅到他的脸上、身上，他的死宣告着环山城奴隶制度的结束。
众人相拥着，欢呼着。
东方的红日缓缓升起，映衬着环山城楼。众人抬头看向城楼，第一次看清了沈依楹的容貌。她那动人的形象就如同救世女神，光彩夺目。
“大家快拜谢我们的救世女神！”大头领头跪拜，城下所有人皆诚心叩拜，“感谢女神！感谢女神……”
沈依楹温柔地看着城下之民，缓缓道，“各位快起来，我不是什么女神，只是为雷首领办事，还大家自由。”
“雷首领？是雷彬剑首领吗？”对于上次领导奴隶对抗皇庭的雷彬剑，众人早有耳闻，曾经满心祈祷他能前来救助，没想到如今真成为了现实。
“正是。他稍后就会入城。”沈依楹，蒯林峰，阿郎三人缓缓走下城楼，“这是城内的商贾、官宦捐赠出来的财宝，现在分与各位，请大家排队领取。”
说话的时候，阿虎带着那些商贾、官僚推出了几辆满载着金银珠宝的大车，每辆车旁还各自分站着一位账目先生，以便计算每家每户能领走多少。
“小姐，这些还是等雷首领来了再做分配吧。”大头犹豫着，毕竟这些财宝不属于他们。
“这就雷首领的意思。这些都是商贾、官宦奴役你们得来的，自然属于你们。我们只是物归原主。”沈依楹淡笑着回答，而后转身小声对蒯林峰道，“雷大哥那儿招募了多少兄弟了？”
“好像不多。毕竟和皇庭对抗总会有牺牲，首领也不想强人所难。愿意的就编入队伍，不愿意的就给他们些银两过生活。”
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正好能让大头听得清楚，他很好奇地跟上前询问：“雷首领有什么计划吗？”
“有吗？我们有说吗？”沈依楹故意打着马虎眼道。
蒯林峰会意地配合着，“没，我们什么也没说。”
“小姐您就告诉我吧。只要有用得着的大头的地方，您尽管开口。”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的没有。你快去领财物吧。”沈依楹微笑着推着他。
不过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奇怪，越不让知道的事情就越想知道。大头不死心地追问着，“您就告诉我吧，我听到什么对抗皇庭，雷首领又要打仗了吗？”
“嘘……”沈依楹立刻捂住他的嘴，“这事绝对不许对外宣扬！目前我们兵力和财力都不足以对抗皇庭，要是走漏了消息，雷大哥会有危险的。”
“是是是。我明白了。”大头一边点头一边小声地应道，“这么说雷首领真的在招兵买马？”
“你小子怎么还问！走，大哥带你去领财宝！”说着蒯林峰向沈依楹使了个颜色，扣着大头就往阿虎那里走去。
远处的绿蓉儿失落地从城楼上走下来，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任洁银并非沈依楹。
“蓉儿，怎么了？”冷意龙很远就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迎上前道。
绿蓉儿摇了摇头，凄凄然道，“我们回去吧。”
“那不是皇后？”
“她不会是小姐。小姐不会这么漠视人命！她让我感觉恐怖。”回想起刚才的一切，绿蓉儿不由自主地搓着手臂。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这么害怕？”冷意龙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她看人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绿蓉儿略显浮躁地摸着额头，“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在她眼中人命好像很卑贱，不削一顾！”
“是吗？可是我觉得她谋略和皇后很相似。就像那年的金黑战争一样。”冷意龙说着心里的感觉。
“小姐的心很软的，就算再十恶不赦的人她也不会赶尽杀绝的！而且还是如此残忍地折磨了熊天霸之后。”绿蓉儿眉头深锁，远远望着沈依楹那纤细的背影。
突然，她发现沈依楹倒了下去，立刻冲了过去：“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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