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唐。
雪千娇和刑天也是刚到大唐，他们在大唐境内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象，但是既然那紫光是从这儿散发出来的，那妖星十之八九就是隐匿在这儿。
“那光也只亮了不到一刻，现如今此处风平浪静的，何曾见什么妖星？”刑天拍了拍了巨斧头，“若不然，让老夫这斧子劈下去，将那厮引出来。”
雪千娇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想这刑天被砍了头果真不是以前那般了，没头没脑的。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将此处的那些天神引过来，麻烦可就大了。”
刑天没有说话，雪千娇也紧盯着底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流。
到底在哪儿呢……
感业寺。
“大师，你这般关着我要到何时？你可知，就凭你现在的法力，是斗不过我的。”空明灰色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用金钟罩困住她的年轻和尚，透着暗涌的杀意。
“阿弥陀佛，贫僧只想女施主在此等候，随后同我们走一趟，我们并无恶意，现如今妖魔横生，各方都想得到你身上的灵力，我们不能让你独自一人。”唐玄奘低垂着眉眼，慈悲道。
“呵……”空明冷笑一声，“说什么慈悲为怀，当初是谁在我刚出世时封印我的法力，害得我不得不脱离身体而去，我躲藏多年休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回我的全部法力。”
“您们这些佛家子弟，满口仁义道德，做的却是让人不耻的丑事，有什么脸面谈为了天下苍生？！”空明说着，食指轻抬，轻轻一划，那坚硬无比的金钟罩就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唐玄奘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放下手，将金钟罩解开了，他缓缓走向空明，“我知你因当初的事而愤懑，强行封印你的灵力的确是贫僧的不对，但女施主请想想，那样的情况下，你若是我，你会如何选择？”
空明不甚在意，“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多想，因为谁也夺不走我的法力。”
“但是，女施主的出现，无疑会让整个三界都动荡不安，而你本人也会因此颠沛流离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那你封印了我的部分法力，就能让我安生了？”
“你虽为天道所化，但却降生为魔胎，可是为了对抗九重天而来的么？”
唐玄奘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换个问题询问。
“如果我说是呢？”
唐玄奘轻摇头，“贫僧也不能阻拦你，若你是魔胎，那么身怀大道气运逆天改命，带领妖魔反抗天界权威这也无可厚非，但……”
“贫僧想问的是，你现在是人，若是站在凡人的角度，你还要带领凡人修仙占领九重天么？”
“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我若拿回我的部分法力，那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我倒是可以去坐坐。”
“女施主，你既已为人，那是否还要与妖魔为伍？”唐玄奘声线平和道。
“妖魔？在你看来，什么是妖，什么是魔？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为了本族翻身想将我带走的妖魔是恶，为了天下苍生将我法力封印的你就是善么？”
“若说与妖魔为伍，你身边不也跟着两个妖怪？”
“女施主误会了，我并非反对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降生的意义，并非是掀起这个三界的波澜，引起战争，即便真的试图改变什么，也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若是我与妖魔为伍，你当如何？”空明轻笑，眉眼上挑意气风发，“想再封印我么？”
“……”唐玄奘轻叹息，“当初为了封印你，我已经费了将近十世的法力，如何有这个本事，不过……”
唐玄奘抬头，那双金瞳十分亮眼，像是当初那光芒万丈的金蝉。
“若是女施主将来有一天，将人间变为炼狱，那贫僧就是拼尽这最后的法力，也想试着再反抗一下。”
“大师你在说笑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幅好皮囊供我寄托，怎么能让你给破坏了呢？”空明冷笑，身上的灵力磅礴起来，感业寺上方的云层显出了紫薇帝印，天色大变。
这股冲天的灵力将在天边观察的刑天和雪千娇齐齐吸引过去。
“找到了！”刑天操着干戚，然后和雪千娇赶往感业寺。
唐玄奘和空明的力量对抗不到两个回合，他就猛地吐了一口血，然后跪倒在地上。
空明站在他面前睥睨他，“你是斗不过我的，说，我的部分法力你收到哪儿去了？！”
唐玄奘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哑着嗓音道：“女施主，你们二人终将会见面，但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方式，若是自相残杀，只会两败俱伤。”
“哼，你少一副为我着想的模样，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我死，让她活下来，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话。而且，当初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样子。”
“你们和那个孩子相处多年，难保不会和她一起来对付我，然后把我的法力全部夺走，你和那些觊觎这法力的人没有分别！”
“不。”唐玄奘忍着疼起身，他苍白着脸色道：“我们不会。”
“……”空明紧瞪着他没有开口。
“我们不会觊觎这法力，更不会教你去做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像天界那样审判你，因为我们没有资格决定你的生死，当初一切皆为迫不得已，我亦知你心中愤怨难平……”
“你如愿意，且随我们走如何？”
“……”空明。
唐玄奘最后的话让空明摸不着头脑，她轻轻一笑，“随你们走？去哪儿？”
“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不必困在这儿，去看你想看的世间，明白你降生的意义，并非是为了给人做杀人刀。”
“和尚，你知道，我没有这个兴趣遨游四海。”空明说道。
“我不知从何处来，被谁创造出来的，我只知道，我出生，就是为了这三界。”空明说道。
“我没有可以玩乐的时间，这世间，什么爱情、亲情、友情，我都沾染不得半分，即便有幸一尝，最终也都会消饵，如过眼云烟。”空明抿了下绯色的唇，“你不用试图劝说我，我自己想做什么我已经清楚了，日月凌空，我武曌的光辉，自当辉映天下，方不负此生！”
“你……”
唐玄奘就这么看着她，仿佛从她额前的紫薇帝印中窥探出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默了，他才对她施了一礼，声音不喜不悲，“殿下，您现也刚恢复法力，是不能过于消耗的，且先回房休息去吧。”
说完，唐玄奘转身就想出门，空明怔了几秒，然后叫住他，“慢着。”
唐玄奘顿住，没有回头，“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你不想和我斗了？莫非也是认同我的说法？倘若有一天，我占领了九重天，你们神佛都将沦为阶下囚，你可会后悔今日没有出手对付我？”空明问。
“我知道殿下心中所想，与那些企图引起三界波澜的人不同，所以我想试着相信您。况且殿下刚刚所言，贫僧也能看出您的心性，殿下并非大凶大恶之辈，仍然心怀善意，或许命中注定，你会有自己的一番成就。”
“你想凭一个善字赢我？”空明想笑，“和尚，你会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恶人，我做一切事全凭心情，因为我有这个本事，我不敬神仙，更不信什么命运，我的一切全凭我自己。”
“其实……”唐玄奘转身，轻笑道：“贫僧亦是，贫僧身边还有一些，亦都是不服从天命的人。”
“我倒觉得，你可以来帮我了。”空明勾唇笑了笑。
“贫僧不会帮任何人，贫僧只希望今日的话能对殿下有帮助，若将来有一天，如果所有人都在批判你的不对，你也可以坚持走下去。”
“众口铄金，世间百态，那些人的悠悠之口我一人也难以堵住，既然如此，那就随他们去说，随他们批判，我要做的事照样不会改。”空明嗤笑，“将来有一天我死了，还能诈尸起来骂他们么？”
“你知道你会死么？一定是要你死我活了么？”唐玄奘叹息一声道。
“我们已经分离数年，彼此都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想要做成自己想的事，只有这样了。”
“一山不容二虎，我想你该知道这个道理。”
“天界已经在找你了，还有妖魔界，他们快来了。”唐玄奘看了一眼天边，然后道：“殿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空明没有说话，转身就想走，快到房门口时，她恍惚间听到唐玄奘的声音。
“若赢，愿你万事如意，若输，愿你平安喜乐。”
“……”
空明垂下眸，然后一脸烦闷地关上门。
话分两头，云玖这边可就惨了。
她和孙悟空仍然被困在葫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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