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暗弱无断
江海镇的驯兽场上还有不少妖兽，每天它们加训过后，新伤加旧伤，导致它们每天夜里都很难入眠。
所以这个时候，驯兽的降妖师就会用一些药物让它们入眠，以防这些妖兽想自杀。
五百年的时间，足够把这些妖兽驯服了。此后不用药物，它们也会忍着疼痛睡觉。
不过近几日有些怪，自从那老妖怪来到驯兽场一趟，有那么几头妖兽开始躁动起来。
为此驯兽师们还鞭策了它们，可它们依旧亢奋，他们后又将这事上报给了道孤流。
道孤流不以为意，“想也知道，那几头躁动的妖兽定是鬼林的妖，它们见到了曾经的妖王，那个不可一世的鬼林之主，还以为他来救它们了，所以骨子里的兽性又起来了。”
道孤流夹了一道菜放入口中咀嚼，“只管打，打到没声为止，要是死了，尸体就送到悦仙宗。”
“是。”
一个前脚刚走，后几个宗门弟子就狼狈地进来了，他们跪在道孤流面上，声线有些发颤，像是刚从冷冻中解脱出来：“将，将军，明九辛来了……”
道孤流眸子一缩，看过去，“她在哪儿？”
“在那个老妖怪住的旧屋子。”小道士颤声道。
道孤流沉默了许久，然后才道：“先不要跟她起冲突，我们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既然她来了，我就得想办法牵制住她。”道孤流站起身，“这还得与国主和宗主商议，带些精炼的队伍过来。”
“你们在此先盯着，我不日就回来。”
道孤流出了门，身后的弟子拱手行礼送了送。
……
老妖怪做了个梦，梦到一个迷雾笼罩的林子，他走了很久也没能走出来。
老妖怪探过迷雾，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
阿素？！
老妖怪追过去，伸手想要抓住她，可就在触摸的那一刻，如烟雾一般化开了。
一道刺眼的白光后，老妖怪醒来了。
已经是日上三竿，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被明九辛治好了，不再磨人，所以他才能睡得这么香。
老妖怪起来后觉得肚子有些饿，他想去找找有没有吃的，来到小灶台这边，只有一些白菜和一罐粗米。
老妖怪想动手自己做，但他根本不会，只能看着粗米干着急。
不知道明夙会不会，要不要请她来帮个忙？
老妖怪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随后又赶忙打消了。
明夙脾气不好，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老妖怪想出门，但是阿素叮嘱他不许外出，他只能喝一些水缸里的水充饥，然后想着等她回来。
这个时候明九辛还没醒，老妖怪奇怪，就到了迟素素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开门。
老妖怪纳闷了，他轻轻一推，发现门没锁。
老妖怪推门进去，见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老妖怪心里多少有点儿紧张，难道她，走了？
老妖怪心里没有伤心和难过，只觉得有点儿懊恼。
她一定是嫌弃这里太破旧了。
老妖怪正在心里脑补各种明九辛嫌弃这里然后骂骂咧咧离开的画面。
“妖怪大叔，你在干什么？”好巧不巧，明九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老妖怪回头，满脸惊愕，“你，你怎么没走？”
明九辛手里抱着一件黑色的衣袍，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走？”
她踏了进来， “我要把你带回鬼林，你又不愿意跟我走，我只能等上些时日了。”
她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妖怪大叔，去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上。”
老妖怪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新衣服，抬头，“这是，你买的？”
“我让人做的。”明九辛转身出门，走前还不忘叮嘱，“赶紧换上。”
老妖怪上手摸了摸，只觉得这布料很柔软，和他身上这件相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他抱着衣服去洗澡了。
等老妖怪出来后，他闻到了小米粥的香气，出门一看，桌上已经摆上了粥和小白菜一碟。
明九辛见他打理干净，朝他招手，“过来吃饭。”
老妖怪走过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九辛已经把碗塞到他手上，“自己打饭去。”
“……”
老妖怪只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安排得明明白。
酒足饭饱后，老妖怪看着一旁漱口的明九辛，犹豫了一会儿道：“明夙，那个……”
“恩？”明九辛看过去，“你又想对我说谢谢？”
“……”
“不是，我是想说，其实你不用等我，把我带回去了，我只想和阿素在一起。”老妖怪放下碗，“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阿素教过我，不能作恶，为非作歹。”
“我那天看你对那些人的样子，我想，我以前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想改，阿素也希望我能改，所以，我不想变回以前的样子，你……也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妖怪大叔，我原来以为你只是有点儿小毛病，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好像有那大病。”明九辛拧着眉看着他。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虽然你现在内丹被夺妖力全无，但鬼林还有不少拥戴你的小妖们等着你回去。鬼林附近那些附庸妖王手段没你硬，也没你能打，你完全不需要如此破罐破摔。”
“就为了一个迟素素，把自己打了多年的领地拱手让出去，也太不值当了。”
“你睁眼瞎了吧？”明九辛瞅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心里爱着迟素素，如果你不是鬼林之主，你俩说不定能成，但是你既然身为一方妖王，是鬼林的领主，你怎么能就这么任由你的土地和妖民被践踏呢？”
“我一点儿记忆也没有，就算回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老妖怪抬头，固执道：“我还是想等阿素回来，不管去哪儿，只要有阿素，我都无所谓。”
“至于你说的鬼林，那天，我看你那么厉害，或许，你会是个合格的新主……”
“所以，你真的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老妖怪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只见明九辛转过头，看不清她面部的表情。
良久，她拿起水瓢打水洗了洗手，冷漠地开口：“我怕你是等不到你的阿素了。”
“什么？”老妖怪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明九辛漠然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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