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物是人非
白子薄和轩辕弈带着大部队已经动身了，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赶到了距鬼林百里外的巫孜村的几大山头之一的西廷峰。
明九辛则来到了蓝谷。
蓝谷原先是一些花妖住的地方，当初鬼林壮大后，为得到庇佑，花妖们入了鬼林，从蓝谷出来后，就直奔东林居住。
从那之后蓝谷就空下了作为一块小小的花谷，明九辛在蓝谷种了一大片勿忘我。
白子薄到西廷峰驻扎的消息明九辛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蓝谷距离西廷峰最近，他们很快就会打到这里。
明九辛摘了朵勿忘我，轻轻拧了下眉，这么好看的花谷，毁了倒怪可惜的。
如今盘龙岛已经加入白子薄的阵营，跟随他们一块对抗鬼林。
知道白子薄和轩辕弈带着大部队要来，阿蛮和阿木就忙着在鬼林附近布下结界，以此来抵御那些降妖师。
但在大家都紧张地备战时，明九辛却来到蓝谷这里摘花怜草的，这不太像她平时的样子。
“他们估计明日就要亲自动手围剿鬼林，到时候我也会去，。”
“不是明日，有可能今天就会打来。”明九辛冷然道。
她放下勿忘我，转身：“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妖怪大叔。”
蓝谷的勿忘我是明九辛种下的，但蓝谷被留下来是老妖怪的授意，他曾经也在这片蓝色花海里休憩过。
明九辛在北林和东林都不见踪迹，听说白子薄的军队打来了，她定会探探虚实，但不会去的太远，只有蓝谷最合适。
老妖怪是推理过后才赶来蓝谷的。
“明夙，谢谢你。”时隔五百年，故人相逢，老妖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明九辛看着他，“五百年前，你是故意让我被困在绝世界的，对吧？”
“……”老妖怪。
其实明九辛不想怀疑他，但是有些事情深究起来，你就会发现其中有很多你不愿意却真真切切发生的事。
明九辛五百年前带着镇魔盒前往琅月福地，并在琅月福地设下结界，当时的她，除了老妖怪和那几个妖王，妖界已经鲜少能对付她的妖，尤其是在得到的圣道剑后，就更没有妖敢明面上挑衅她了。
她知道是镇魔盒里的邪灵把冥泉那只妖怪给引来的，但是琅月福地的结界是老妖怪教给她的，除了她这个布阵人，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破掉结界帮冥泉那只妖怪闯进来呢？
明九辛想到一个人。
她有点儿不敢相信，他没有理由会做这种事，他为什么要把她引到绝世界，又把她关起来？
如果她真的出不去呢？
她挺幸运的，最后还是出来了，并且练成了寒冰妖气的最高境界。
她出来后，曾想过回鬼林询问，但还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所以放弃了。
圣人的境界就是大多数人企及不到的‘看破’，因为他们经历了尘世，最后又把尘世放下了。
她不知道老妖怪已经修炼到了什么地步，是真的没有了俗世的情感，还是依旧在意那些名利。
他是否觉得倘若她强大起来会取代他，可是又不忍心杀掉她，所以才出此下策。
可命数是一种玄妙的东西，没人能说的清。
“……有人在找你。”老妖怪终于开口。
明九辛一怔，“什么？”
他一抬手，被风吹起的花朵就落到了他手心里，他盯着手心里的花朵，“找你的人，是白子薄。”
“……”明九辛
“我一直都不太清楚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但五百年前，他屡次暗中挑起人与妖之间的矛盾，在鬼林之外暗自杀了不少妖族。”
“……”
“我曾想过解决这件事，但得知他是那白老头的徒弟，加上有协议在前，那老头又死脑筋地要保他，我便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哪想他，野心日益膨胀。”
“他针对的是鬼林，很早的时候他就将鬼林因为战事而亡的妖将刨尸带走，用符咒和迷秘法控制，唤作将尸妖。”
“你说他在找我，是什么意思？”明九辛凝眉。
“白子薄有意针对鬼林，但却不是因为人妖不合的缘故，他本身和妖族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所以这样做，尤其针对鬼林，死掉的妖族多多少少都和鬼林有关联，他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某个人。”
“后来，我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以前我带你外出人间时，有人认出，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奴，虽然我让底下小妖不许再议论这件事，但我始终好奇。”老妖怪走过去，看着她，“我让阿木去查了你的底细。”
“……”明九辛抿着唇不说话。
老妖怪将掌心里的花烧掉了，赤金色的眸子也冷了下来，“加上那些从白府出来的平民所言，还有你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间，正好也是白府被抄家的时候，结合这些，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后来悦仙宗忽然多了一个弟子，在游历民间时曾打听一个人，我看过画像，和你分毫不差。”
“你早就知道我和白子薄的事，为什么不问我？”明九辛问。
“我虽知你曾是他的女奴，却不知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情还是仇，那个时候又是鬼林和其他地方的妖族领地纷争的时候，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再去查。”
“你怎么想的？”明九辛过去，目光紧盯着他不放，“那个时候，白子薄在找我，你早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
老妖怪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当然没有让他找到你，就算找到了，他也不可能把你要回去，你已经入了鬼林，上了这条贼船，生是鬼林的人，死是鬼林的鬼。”
“所以，你故意把我引到绝世界，关着我，除了让我历练，也是为了让白子薄找不到我？因为白子薄已经修道，他不仅有时间，还有精力去找我，光凭琅月福地是无法阻拦他的。”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俩再碰面。”老妖怪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呢？”
“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
“不会的。”
“……”明九辛。
他依旧固执道：“我不会让你被永远关在那儿的。”
看着他的样子，倒让明九辛释怀了，“所以我说，你还是失忆的时候比较可爱，没有那么多心眼。”
她没给老妖怪一个好脸色，对方心思太重了，但这才符合他。
不过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这次找她，除了这次战役，他还想让她做什么。
她为报老妖怪救命之恩，已经救了他一命，也救了迟素素，还救了鬼林。
现在，她和他已经，两不相欠了。
想到老妖怪这五百年来的屈辱，明九辛觉得自己那点怀疑和担忧根本不算啥。就算他以前不是很喜欢迟素素，但至少现在，他心里是有她的， 不然不会被蛊虫影响。
“妖怪大叔，等这次鬼林的战事结束后，我们也一战决胜负吧。”
“……”老妖怪没回话。
“明夙，你又要走了么？”
“……”
两个人，两个孤寂的灵魂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对视。
这一次，你又要走多久？
还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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