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采茶
派出所的老张叔带着两个警员来查看时，温宁还心有余悸地坐在竹椅上。
“温小姐别怕，那些人肯定是外地来的混混。”
老张叔拍着胸脯保证，“我让小李他们多巡逻几趟。”
送走老张叔后，江屿蹲在葡萄架下检查脚印，忽然捡起一块掉落的衣料碎片，黑色的，带着点熟悉的logo。
“是秦冽的保镖。”
他把碎片放进证物袋，“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
“我们要走吗？”
她问。
江屿摇摇头：“越动越危险。”
他指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我下午装的，他们再来，就能录下证据了。”
温宁看着那个小小的黑色摄像头，又看了看书桌上的法律书，忽然握紧了拳头。
“我不走。”
她一字一句地说，“这里是我的家，该走的是他们。”
江屿看着她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初升的太阳。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人身安全保护令的申请模板，我们现在就填。”
灯光下，两人头挨着头研究文件，温宁的笔记本上又多了一行字：“法律是最坚固的盾牌。”
填写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书时，温宁的笔尖总在“申请人与被申请人关系” 一栏停顿。
江屿看出她的犹豫，指着模板上的示例说：“如实写‘非婚同居关系，育有一子（未出生）’，这样更能体现紧迫性。”
温宁咬着笔杆点头，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她想起秦冽曾捏着她的下巴说 “你连户口本都在我手里”，那时只觉得窒息。
此刻却能平静地在文件上写下 “现申请人已与被申请人断绝联系，人身安全受威胁”。
窗外传来巡逻警车的声音，老张叔的大嗓门隐约可闻。
江屿把填好的申请书装进档案袋：“明天一早就寄出去，最快三天能受理。”
他忽然注意到温宁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简易的监控分布图，葡萄架、院门、窗台都做了标记，旁边还写着“《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6条：寻衅滋事可处拘留”。
“学得很快。”
江屿拿起笔记本翻看，发现每一页都夹着彩色书签，红色标着紧急条款，蓝色记着案例分析。
最末页贴着张剪报，是苏晴那篇报道的复印件，标题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媒体监督与隐私权边界”。
温宁夺回笔记本抱在怀里：“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懂。”
第二天清晨，江屿去邮局寄申请书，温宁坐在院子里整理法律笔记。
房东大婶端来一碗红糖鸡蛋，看着她手边的书直咂舌：“这些弯绕绕的字，比后山的山路还难走。”
“慢慢看就懂了。”
温宁舀起一勺糖水，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摩托车引擎声。两个穿制服的民警停在门口，其中一个是昨天来过的小李。
“温晴女士，”
小李递来一份登记表，“昨晚那些混混在邻镇被抓到了，供认是受人雇佣来找人的。”
他压低声音，“他们说雇主给的照片上的人，跟您有点像。”
温宁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指尖冰凉。
她想起江屿教的话术，平静地说：“我一直在镇上养胎，从没去过城里，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小李挠挠头：“不好说，那几个人嘴硬得很，只说雇主出了高价。”
“张叔让我们来问问，您最近有没有收到奇怪的包裹或者电话？”
“没有。”
温宁摇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这有段录音，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她拿出录音笔，播放了昨晚黑影翻墙时的对话。
小李听完眼睛一亮：“太有用了！这能算寻衅滋事的证据！”
他接过录音笔的备份，“您放心，我们会加强巡逻，绝不让那些人再来捣乱。”
第二天清晨，江屿去邮局寄申请书，温宁坐在院子里整理法律笔记。
房东大婶端来一碗红糖鸡蛋，看着她手边的书直咂舌：“这些弯绕绕的字，比后山的山路还难走。”
“慢慢看就懂了。”
温宁舀起一勺糖水，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她的笔记本上，将“证据链构建” 几个字照得清晰。
大婶蹲在石磨旁择菜，絮絮叨叨地说：“前阵子镇上的王二婶被女婿骗了养老钱，哭着来找我诉苦，要是她也能看懂这些字，哪能吃这种亏。”
温宁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大婶，要是她愿意，我可以帮她看看相关的法律条文。”
“真的？”
大婶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我回头就跟她说去。”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老张叔扛着锄头路过，笑着打招呼：“温丫头，江律师，今早邮局送信的来说，有个寄给江律师的包裹，我给捎过来了。”
江屿接过包裹拆开，里面是几本新到的法律期刊和一份法院的回执—— 人身安全保护令的申请已经被受理了。
“受理了？”
温宁凑过来看，回执上的公章鲜红醒目。
“嗯，下周开庭。” 江屿把回执放进档案袋，“到时候我们视频出庭就行，不用回去。”
温宁松了口气，低头继续喝糖水，鸡蛋的甜香混着院子里的槐花香，让人心安。
下午，温宁跟着大婶去后山采茶。
漫山的茶树像铺了层绿毯，她学着大婶的样子把嫩芽掐下来，放进竹篓里。
“这茶叶炒出来可香了，等晒干了给你装两斤带走。”
大婶一边采茶一边说，“我家那口子以前在城里打工，被欠了半年工资，后来还是江律师帮忙要回来的，你们都是好人。”
温宁的手指被茶芽的绒毛弄得有点痒，心里却暖暖的：“江先生确实很好。”
“他对你也上心。”
大婶挤了挤眼睛，“上次你说想吃城里的桂花糕，第二天他就托人带来了，这心思细的哟。”
温宁的脸颊有点发烫，低头继续采茶，竹篓里的嫩芽渐渐堆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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