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年之约（三）

第三年开春，沈昭宁站在剑冢最高处的无字碑前。焚天剑在她手中嗡嗡震颤，剑身上的锈迹已褪去大半，露出底下火焰般的纹路。春雨淅沥落下，却在触及剑锋时化作袅袅白雾。

"明日就是大比。"独臂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酒葫芦里的酒香混着雨气飘来，"准备好了？"

沈昭宁抚过左颊的疤痕——那是去年冬猎时李玉瑶留下的"纪念"。她突然转身，焚天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剑气所过之处，雨幕竟被生生劈开三息不落。

老人独眼微眯："焚天剑诀第七重？云丫头果然没看错人。"

大比前夕

玄天殿前广场灯火通明。沈昭宁躲在廊柱阴影处，听见李玉瑶正与几位长老交谈。

"父亲已打点好一切。"李玉瑶的声音带着志在必得，"明日大比，绝不会让那村姑..."

"李师妹慎言。"戒律长老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那位闭关的太上长老，近日突然出关了。"

沈昭宁心头一跳。三年来，那个神秘声音再未出现，但她每夜都能梦见一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睛。

大比当日

朝阳初升时，试剑台四周已围满弟子。沈昭宁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袍登场，引来一片嘘声。

"山外弟子也敢来？"

"听说靠焚天剑才混到今日..."

"柳师姐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沈昭宁充耳不闻。当执事宣布规则时，她突然开口："弟子请求越级挑战。"

全场哗然。按规矩，山外弟子只能先战杂役，她却直接指向观礼席上的李玉瑶："请李师姐赐教。"

李玉瑶冷笑起身，腰间灵玉叮当作响："自寻死路。"

焚天现世

李玉瑶的秋水剑如毒蛇吐信，招招直取要害。沈昭宁连退七步，灰袍被剑气割得支离破碎，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伤疤——每道都是这三年的见证。

"就这点本事？"李玉瑶突然变招，剑锋泛起诡异蓝光，"让你见识真正的青鸾剑诀！"

千钧一发之际，沈昭宁体内金火灵力突然完美交融。焚天剑爆发出刺目光芒，剑身上的火焰纹路竟化作实体，九只金乌虚影盘旋而出。

"焚天煮海！"

烈焰吞没了整座试剑台。待火光散去，李玉瑶瘫坐在地，发髻散乱，而沈昭宁的剑尖稳稳停在她咽喉前三寸。

"够了。"

苍老的声音响彻全场。众人这才发现，高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白发老者。他拄着藤杖缓步而下，每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燃烧的脚印。

"三年期满。"老者停在沈昭宁面前，正是当年那个神秘声音，"丫头，可还记得约定？"

沈昭宁单膝跪地，焚天剑横举过顶："弟子幸不辱命。"

老者突然伸手点向她眉心。沈昭宁只觉灵台一片清明，体内原本相克的金火灵力竟化作阴阳鱼缓缓旋转。三年来积累的暗伤瞬间痊愈，修为直接突破至金丹初期！

"即日起，你为老夫关门弟子。"老者声如洪钟，震得群山回响，"焚天一脉，今日重光！"

当夜，沈昭宁在新赐的院落前见到了出关的云芙。月光下，对方指尖的金芒比三年前更加璀璨。

"我错了。"云芙轻抚她脸上疤痕，"玄天剑宗并不安全。"

沈昭宁却摇头，焚天剑在她手中欢快嗡鸣："但这里有你，有师父，有我的道。"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桃林的芬芳。三年前种下的因，今日终于结成最甜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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