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
“周总，林秘书说您在这里……”
王强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周煜理智缓缓回温，看见纪疏雨崩溃通红的眼眶，心中仿佛有什么地方被触碰到，但联想到她刚才说的话，怒气又在慢慢占领高峰。
缓缓松开了手，周煜克制情绪，挡住纪疏雨整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冷回头不屑睨了王强一眼：“有事？”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王强结结巴巴，“我…我先走了。”
谁敢这个时候触老板的霉头？
不过那人，即使被周煜挡住了，怎么看着还是那么眼熟？
王强眼珠子一转，匆忙离开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等狭窄的空间只剩下两人，周煜才扯正领带，居高临下盯着纪疏雨苍白的面孔吩咐：“滚回去，想不清楚，不用回来上班了！”
周煜冷哼一声，丢下冰冷的话语，转身大步离开。
听着楼梯间铁门碰撞的声音，纪疏雨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上班或者不上班，对于现在的纪疏雨来说，都没什么分别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随后打开楼梯间的门，朝着外面走去。
本以为，可以顺利离开公司，可是偏偏，她还是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话。
“真的吗？”
“阿煜，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把这一次去法国留学的机会，给王强吗？”
慕月欢欢喜喜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纪疏雨就看见了站在茶水间的两个人。
法国留学的机会？
纪疏雨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立马推门走了进去：“什么法国留学的机会？你把我出国留学的机会给了王强？”
这是纪疏雨第一次这样质问周煜。
周煜面无表情：“既然你不听话，那就给别人，我说过，给谁不给谁，都是我说了算的！”
“为什么？”
“周煜，为什么，你这么对我不公平，这个机会我等了四年，我为了这次出国留学，努力了四年，准备了四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王强连ABC都分不清楚，他出国干嘛？”
纪疏雨这一次是真的急了。
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这一次的机会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是这四年，她心心念念想要的机会。
周煜怎么可以一句话，就这么给了别人？
“疏雨，就算是你想要这个机会，你也不能诋毁我表弟吧？”
“阿强哪里比不上你？难道就你一个人努力吗？再说了……你情绪这么不稳定，出了国，怕是更不好吧？”
“我们也都是为你考虑的。”
慕月走上前来，无奈的看着纪疏雨，就好像纪疏雨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可是纪疏雨根本不看慕月，过去三年，慕月一直都在国外，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纪疏雨的眼神越过慕月，看向了她身后的周煜，再次开口询问：“你们是在商量这件事，还是已经定下了？”
“已经定了。”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你好好工作。”
周煜没什么表情，说的十分淡然，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是啊，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疏雨，你眼下还是要好好治病，好好工作。”
慕月轻轻的拍了拍纪疏雨的肩膀，满脸同情的安慰，可是偏偏眸子里闪烁着的都是幸灾乐祸的帮忙。
她就是要纪疏雨明白，她在周煜心中的位置。
纪疏雨被刺激的几乎是要昏过去了，可是却还是倔强的看着周煜：“为什么？”
“你是应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周煜上前一步，拉着慕月的手，一把撞开了她的肩膀，两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离开。
纪疏雨死死地盯着两个人，清楚地看见了慕月眸中的得意和嘲笑。
相处三年，纪疏雨今天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周煜面前，就是一个随便人取笑的小丑。
她期待了四年，努力了四年，好不容易要到手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给了别人。
这个人，还是曾经欺负霸凌过她的人，可是偏偏，周煜什么都知道，他还是为了讨好慕月，答应了这件事。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纪疏雨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可是偏偏，她还是笑出声来。
又哭又笑的样子，的确是像极了一个精神病人。
很快，纪疏雨就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再一次提交了辞呈。
这一次，不管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纪疏雨都不会回来工作了。
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彻底离开这个可恶的办公室，离开这些只会让她内耗的人。
隔着层层玻璃，周煜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纪疏雨的动作，更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纪疏雨脸上的表情。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落寞，更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慕月很快就发现，周煜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她走上前去，顺着周煜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在看纪疏雨之后，脸色变了变。
“算了吧，要是疏雨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的话，要不还是算了吧。”
“其实阿强也不一定非要出国的。”
慕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带着一丝丝的委屈和妥协。
“她应该好好收收心。”
周煜收回目光，声音冷淡，只是这话，不知到底是说给慕月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纪疏雨捧着自己的东西，就这么出了周氏的大楼，她站在街道边上，心里逐渐坚定起来，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犹豫再三，还是给傅临川发了消息：傅先生，我提前下班了，现在正在往家走。
消息发出去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回应。
【下午四点，我去接你。】
看着手机屏幕，纪疏雨微微有些发呆。
车子停下来的一瞬间，纪疏雨的所有犹豫也都消失不见。
既然周煜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丑和玩具，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死缠着不放呢？
她最在意的机会现在已经给了别人，可是她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她只能选择这么一条路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后，纪疏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把自己从公司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全都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这些大部分都是周煜给她买的，那个时候，她刚刚上班，什么都不懂，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都是周煜给他操办的，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够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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