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开
第二十章 离开
何知晏在墓园门口守了整整一天。
当厉则的黑色迈巴赫终于驶离,何知晏才敢踉跄着下车,走向墓园深处。
夕阳西下,他终于在角落找到了那座新立的墓碑——"明澄之墓",旁边是明既白父母的合葬墓。
墓碑前摆着新鲜的花束,还有几个手工制作的陶瓷小动物。
何知晏跪倒在地,手指颤抖着触碰那个名字。
四年的怀疑、愤怒、不屑,在这一刻化为铺天盖地的悔恨。
他的女儿真的死了,死在最需要父亲的时候,而他甚至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澄澄..."他的声音支离破碎,"爸爸……对不起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何知晏突然注意到墓碑边缘有一行小字——"爱女明澄,母明既白立"。
"明既白..."他喃喃重复这个名字,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呜咽。
她没死。
她竟有可能没死?
可除了她,还有谁会如此细心地操办何澄的葬礼?
还有谁能得到厉则的亲自陪同?
这个认知让何知晏的心脏疯狂跳动——明既白还活着,她只是用一场精心设计的假死逃离了他。
"查!"何知晏红着眼拨通助理电话,"我要知道厉则最近所有的动向!特别是与国际航班有关的信息!"
与此同时,厉则的办公室内,尹秘书匆匆推门而入:"厉总,何知晏的人在查机场记录。"
厉则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那枚陶瓷袖扣。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也照亮了他唇角冰冷的弧度。
"按计划进行。"他头也不回地下令,"确保所有线索都指向那场"车祸"。"
窗外,一架飞机正划过天际,在云层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厉则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轨迹,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明既白,一定要平安回来。
*
飞机上,明既白靠着舷窗,脑中闪过一幕幕过往,马上她就要开始全新的人生。
机舱内正播放着一首老歌,女歌手沙哑地唱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她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四年前那个仲夏午后,改变了一切。
那天何知晏把重要文件落在了家里,那是他熬了三个月通宵准备的竞标方案。
怀孕七个月的她不顾劝阻,执意要亲自送去公司。
婆婆不放心,坚持要陪同。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竞争对手会派人尾随。
在偏僻街道上,两个蒙面人别住了她们的车。
"把文件交出来!"为首的男人亮出了刀子。
明既白死死护住文件袋。
她知道这份方案对何知晏意味着什么——这是他独立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是他向父亲证明自己的机会。
明既白让婆婆踩油门不管不顾的撞过去。
歹徒被激怒了,竟朝她们扔了催泪瓦斯,婆婆被呛得停下,她也因此被歹徒揪下车。
混乱中,婆婆为保护她被连捅三刀。
而她因惊吓过度,当场大出血。
医院的走廊上,医生面色凝重:"血浆不够同时抢救两个人,必须做选择。"
"救...救我儿媳..."婆婆气若游丝却坚定地说,"保孩子...保何家的孩子..."
那是婆婆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当何知晏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只有母亲冰冷的尸体,和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明既白。
"那个文件你给他们不就行了!它能有我妈的命重要!?"那是何知晏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眼神里的恨意让她浑身发抖: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更可笑的是,当时还是护士的谢芸芸在一旁煽风点火:
"何先生,您母亲临终前说……说让验孩子的DNA。"
何知晏当时眼神就变了。
他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明既白,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这孩子,真是我的吗?"
明既白如遭雷击。
她挣扎着想解释,却被医生打断:"病人情况不稳定,家属请冷静..."
何知晏冷笑一声转身离去,留下明既白一个人面对早产的女儿和满室的冰冷。
三天后,当她终于能下床去看保温箱里的女儿时,医生带来了更残酷的消息:"孩子先天不足,需要长期使用特效药维持生命,费用...相当昂贵。"
何知晏再次出现时,带着一份协议。
"我可以负责医药费。"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但从今以后,你在这个家就是个哑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干涉,不然你就带着那个孽种滚。"
那时的她孤立无援。
父母在她大一时因车祸双亡,所谓的亲戚不过是觊觎遗产才收留她的舅舅一家。
除了依附何知晏,她别无选择。
"我答应。"她咬着牙签下名字,泪水打湿了纸张。
何知晏说到做到。
在她出院那天,他直接住进了谢芸芸的公寓。
而明既白,则带着奄奄一息的女儿回到了何家空荡荡的豪宅。
某次何知晏酒后的那次吐露真言,他醉醺醺地闯进婴儿房,指着熟睡的女儿冷笑:"小杂 种,你以为我会认你吗?"
明既白冲上去护住婴儿床:"何知晏!你胡说什么?澄澄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
"还在演?"何知晏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有人告诉我,你大学时和那个学生会主席……呵,装什么清高?你不就是看上我的钱吗?"
说完,他粗暴的将她摁住,当着女儿的面,即便她还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明既白也紧咬牙关,不准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这样的举动却招来何知晏更疯狂的磋磨。
那一刻,明既白才明白,原来何知晏一直是这样看她的。
一年半的追求以及这段婚姻,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交易。
再之后,她卖掉了身上的首饰,找了个离医院近却简陋无比的老破小,带着女儿搬走,安顿好一切,她向厉氏集团的子公司投了简历。
那段时光混沌而黑暗,是她顺风顺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艰苦。
但当她看着女儿第一次对自己笑,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喊"妈妈"时,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这一坚持,就是四年。
直到今年,澄澄病情突然恶化,再次住进了医院。
她从没想女儿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
对何知晏和谢芸芸的恨意让她心脏狂跳,她蓦地睁开眼,朝空乘要了一杯蒲桃酒仰脖喝光。
“好酒量啊,看来华国的女人都是能喝的酒鬼。”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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