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中秋节姐妹相聚，谈将来蔡茜忧心
2006年的中秋节是10月6号，恰好和国庆长假撞了个满怀。
顾盼家里热闹非凡，周玉芬和李垚一大早就翘首以盼。
门铃一响，李垚飞奔去开门，门口站着三大人俩小孩。
“盼盼阿姨！莉莉阿姨！”一个清脆的小奶音响起，四岁半的甜甜已经挣脱了蔡茜的手，像只小蝴蝶一样扑了进来。
她身后，王姐抱着刚满十八个月的想想，小家伙还有点认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众人，小手紧紧攥着蔡茜的衣角，软软地喊了一声：“姨……”
“哎哟我的小甜心们，可算来了！”周莉莉第一个冲上去，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想抱又不敢真用力，稀罕得不行。
周玉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招呼王姐进来，顺手就从她怀里接过了想想：“快进来坐，外面热。”
家里有了孩子，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甜甜已经上了幼儿园，能说会道，像个小大人。想想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跟在甜甜屁股后面，嘴里“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客厅里，周玉芬和王姐陪着两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三个“好运”合伙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溜了出来。
“这儿太乱，不利于我们三个女老板商讨百亿大计。”周莉莉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
顾盼莞尔。
蔡茜提议：“去我那儿吧，正好回去看看，感觉都快长出一屋子蘑菇了。”
她的那间一室一厅离得不远，三人便告别了众人，溜达着过去。
打开门，一股尘封许久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里的陈设还是老样子，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里是她们梦想开始的地方。当年，她们刚开始开网店时，晚上加班，，三个人挤在这张小沙发上，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畅想着未来。转眼两年过去，物是人非。
周莉莉夸张地一个飞扑，陷进沙发里，闭着眼睛猛吸一口气：“天呐，我好像还闻到了当年那碗老坛酸菜面的味道！”
顾盼被她逗笑，随手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给两人倒了水。
蔡茜没坐，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外面的阳光和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吹散了满室的沉寂。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她心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安稳的归属感。
“说真的，茜茜，”顾盼递给她一杯水，“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有什么打算？”
蔡茜转过身，靠在窗台上，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喝了口水，眼神平静：“就这样过下去吧。能陪着甜甜长大，帮卓雅把想想带大，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话听着就让周莉莉不舒服，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直截了当地问：“知足什么呀？甜甜都四岁半了，为什么还喊你茜茜阿姨？你就是她亲妈！”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顾盼碰了碰周莉莉的胳膊，示意她别太冲动。
蔡茜脸上的那点柔光仿佛被风吹散了，她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伤感。
“莉莉，你不懂。”她轻声说，“对于甜甜来说，卓雅是个完美的妈妈。”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像是说给自己听。
“而我，是个危险的妈妈。让她叫我阿姨……对她更好。”
“危险？”周莉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嗓门都高了八度，“你哪里危险了？你为了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这话是谁说的？卓雅吗？！”
蔡茜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回答。
顾盼拉住激动的周莉莉，眼神却紧紧锁在蔡茜脸上，她的声音很稳，每个字却都像小锤子，轻轻敲在蔡茜心上。
“茜茜，你看着我回答，”顾盼一字一句地问，“你在怕什么？”
蔡茜说：“我在怕苏铭！”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沉默了。
蔡茜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的疲惫。
“我查过。只要赵长平不和甜甜解除收养关系，那在法律上，甜甜就是他和卓雅的女儿。”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自己交握的手指上。
“这就意味着，她跟苏铭没关系，也……跟我没关系。”
“上次在游乐园，苏铭找上门，赵长平当着他的面说，我是他家请的育儿嫂。后来苏铭不死心，去法院起诉要抚养权，就是因为这个才败诉的。”
这番话说得平静，却像刀子一样，把自己剖开给两个最好的朋友看。
周莉莉听得心里发堵，想把这沉重的话题揭过去，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行了行了不说那个人渣！你现在可是住上大平层的人生赢家了，怎么样，感想如何？”
谁知蔡茜只是摇了摇头，那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慌。
“像一个长期住家的育儿嫂。大平层是赵先生的家，是孩子们的家，只有这个一室一厅，才是我的。”
“啪！”
周莉莉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不重，但声音清脆。
“我这张破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蔡茜反倒被她逗笑了，眼里的悲伤化开了一点。
“不怪你。卓雅虽然不在了，但在那栋房子里，她无处不在。她的拖鞋还摆在门口，她最喜欢的杯子还好好的放在柜子里。”
“就连想想，你问他妈妈在哪儿，他都会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边，指着卓雅的照片，清清楚楚地叫‘妈妈’。”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眼泪逼回去。
“如果可以选，我情愿卓雅还好好的，我还是那个一个月才能去一次的客人。”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呜作响。
还是顾盼打破了这片死寂，她的话很轻，却很有分量。
“那你自己呢？有没有想过再成个家？”
周莉莉眼睛一亮，立刻接话：“对啊！我看赵长平就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有本事，会赚钱，关键是对感情认真，现在这年头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
“正因为他专情，所以他眼里心里，现在装的、将来装的，也只会有卓雅一个人。”蔡茜轻声说，“我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
“平静？”
顾盼忽然笑了，她站起身，走到蔡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茜茜，你别忘了，男人都是往前看的。等时间长了，他从伤痛里走出来了，想要再找个伴侣了呢？”
“他一个四十出头的成功男人，有钱有颜值，还带着两个可爱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单身一辈子吗？”
顾盼的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不重，却密集地敲在蔡茜的心上。
蔡茜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顾盼俯下身，双眼紧紧盯着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等到他把一个陌生的女人娶回家，让她住进卓雅的房子里，让她管着你的钱，管着你的孩子……”
“到那个时候，你的甜甜和想想，就真的要开口管别人叫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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