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权衡利弊愿留下,林耀改行做红娘
聚会的喧嚣过后,回到了赵长平的家。
甜甜和想想已经在回来的车上睡熟了,她和王姐弯腰将两个孩子抱进儿童房,动作轻柔地替她们盖好被子。王姐回房去休息了。偌大的房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蔡茜自己的呼吸声。
借着走廊昏黄的夜灯,蔡茜看着两张一模一样,却又神态各异的睡颜。
一个是她的亲生骨肉,一个是卓雅拼了命也要留在这世上的念想。
十九个月了。
她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将近十九个月,久到快要忘记这里其实不是她的家。
蔡茜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步走过空旷的客厅,推开落地窗,站到阳台上。晚风吹起她的发梢,楼下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却没有一盏是真正属于她的。
那时候,她带着刚刚出生的甜甜心中满是酸楚和迷茫,直到赵长平的出现,带来了卓雅,给了甜甜一个温馨幸福的家。也让她能安心打拼自己的事业,还能时不时的参与女儿的成长。
可是卓雅的骤然离世打破了这个平衡。眼前,她为了孩子留在这个大平层。
他给了她和孩子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一个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家”。
可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赵长平今天可以给她,明天也能轻易收回。
到那时,她和两个孩子该何去何从?
她不怕自己吃苦,可甜甜呢?想想呢?她在卓雅墓前发过誓,要把想想当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养大,就如同当初卓雅保证把甜甜当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卓雅做到了,她也一定要做到!
手机在手包里震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赵长平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孩子们没闹吧。”
就是这样,永远是这样。无论多晚,无论他多忙,一句不咸不淡的关心总会准时抵达。这个男人,不懂浪漫,有些时候甚至无趣,可他像一座山,稳稳地立在那里,给了她最实际的安稳。
蔡茜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许久。
成为这栋房子的女主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她的心脏。
不为这钢筋水泥的豪宅,也不为那些数不清的零。
就为了她的甜甜,为了卓雅的想想。
为了她们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一个完整安稳的家。
和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再也不会被人收走的避风港。
和赵长平结婚,是目前最优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蔡茜眼底的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她不是在为自己谋算,她是在为孩子们的未来,下一盘不能输的棋。
她深吸一口气,回道:“刚哄睡,很乖。你也是,早点休息。”
发送成功。
蔡茜缓缓勾起唇角,那不是一个轻松的笑,而是一个猎人锁定目标后,志在必得的弧度。
赵太太这个位置,她要定了。
第二天,赵长平踏进律师事务所的大门,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林耀和何慧中这两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年轻律师,今天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探究和……怂恿?
两人在他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几次,交头接耳,欲言又止。
赵长平不动声色,低头审阅着文件,只当没看见。他倒要看看,这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然,临近中午,林耀憋不住了,敲门进来,脸上挂着略显僵硬的笑:“赵主任,一起吃个午饭?附近新开了家小馆子,听说味道绝了。”
何慧中跟在他身后,像个捧哏似的连连点头。
赵长平放下手中的笔,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阵仗,八成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要私下请教。
“行。”他干脆地应了。
三人来到那家小餐馆,环境确实清静,适合谈事。
点完菜,服务员一走,赵长平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眼皮都没抬:“说吧,什么案子这么神神秘秘的?”
林耀和何慧中对视一眼,前者清了清嗓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开口却差点把赵长平的茶给惊出来。
“主任,不是案子。”林耀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是我跟慧中合计了一下,您要是想跟蔡茜姐结婚,那就抓紧办了!苏铭那个无赖要是敢来找麻烦,我保证把他告到裤衩都不剩!”
赵长平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随即串联成线。
蔡茜。
是她。
她来找过林耀他们了。
这个女人……总能做出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他不是没想过结婚。尤其是在游乐园,苏铭那个疯子吓到甜甜之后,他才从卓雅离世的悲痛中被狠狠拽醒。他不能再沉溺下去,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想想是卓雅留下的血脉,他必须护她周全。
而蔡茜……这一年多,他都看在眼里。她是怎么照顾两个孩子的,甚至是怎么“偏心”想想的。他明白,那份偏心背后,是她对卓雅沉甸甸的承诺和报答。
他比她大十五岁,一直以为,她这么年轻,迟早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感情,组建新的家庭,然后带着甜甜离开。
他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等那一天。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考虑的对象,会是自己。
赵长平的心,像是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攥了一下。
和蔡茜结婚,对两个孩子,对他们彼此,确实是眼下最有利的局面。
他想起她为了斩断甜甜和苏铭的孽缘,忍痛决定将孩子送养时的那种果决和狠劲。一个女人,能对自己下此狠手,她的内心该有多强大。
她就像一株在石缝里长出来的花,环境再贫瘠,也能开得夺目。
这种欣赏和敬佩,不知不觉中,早已掺杂了别的东西。一种想要将她连同那两个孩子一起护在身后的冲动。
这或许,也是一种爱。
不同于对卓雅那种青梅竹马、融入骨血的爱,而是历经风雨后,对另一个强大而独立灵魂的吸引与认可。
见赵长平半晌不语,何慧中有些着急,补充道:“赵主任,蔡茜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外人看着光鲜,可里面的苦楚谁知道呢?你们俩……是最好的选择。”
赵长平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眼,看着面前这两个为他“操碎了心”的下属,眼神里那点愕然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和淡淡的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细细品了品,才开口。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改行做红娘了?”
林耀和何慧中一愣,脸都有些红了。
赵长平看着他们窘迫的样子,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了些,语气轻松又不容置疑。
“这顿饭,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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