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
面对姜林的考验，周文渊侃侃而谈：
“上策：依附一方强权。比如……大玄北境边军！”
“边军常年驻守苦寒之地，粮饷时有短缺，尤其食盐更是刚需。”
“若能以此精盐为敲门砖，暗中与边军某位实权将领达成交易，由其庇护，则安全性最高，渠道也最稳。”
“然此策风险亦极大！盐利太大，对方若起贪念，恐有被吞并甚至灭口之祸！”
“且边军内部派系复杂，一旦卷入，后患无穷。”
顿了片刻，周文渊继续说道：
“中策：另辟蹊径，组建商队，行销北戎！”
“北狄诸部缺盐更甚，对此等精盐必趋之若鹜。可借边境贸易之便，以商队名义少量多次输出，利润极高。”
“此策优点是远离大玄官府核心区域，不易被察觉。”
“但缺点同样明显：长途走私，风险巨大，易被马贼、甚至北狄部落黑吃黑；”
“且一旦规模做大，必会引起边军注意，扣上‘资敌’重罪，杀身之祸顷刻便至！”
周文渊暗自看了一下姜林的脸色，见其不悲不喜，只能继续说道：
“下策：化盐为无形，以咸菜为壳。”
“我们可于寨中或隐蔽处设立工坊，将盐用于腌制咸菜、酱料，如豆干、萝卜、野菜等，然后将咸菜销往各处城镇。”
“此策优点在于安全隐蔽，不易被官府直接盯上，但缺点也显著，需要大量人手种植、采集、腌制；”
“其利润远低于直接售盐，且销售周期长，难以快速积累大量财富。”
周文渊说完，再次躬身：
“三策各有利弊，如何取舍，请二当家定夺！”
姜林听完，沉默不语，手指敲击扶手的速度慢了下来，显然在权衡利弊。
苏红袖有些诧异的看着周文渊，这就是读书人吗？
转瞬就能想出计策，还分上中下，这也太厉害了吧？
不过还是我的夫君厉害，这样厉害的人都主动来投！
苏红袖侧头看向姜林，眼眸流转。
姜林感受到了苏红袖火热的目光，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使了个眼色。
“这还有人呢，等晚上再说！”
随后，姜林连忙对周文渊说道：
“依附强权，寄人篱下，非我所愿。行商北戎，风险过大，且资敌之名，后患无穷。”
“倒是这下策……虽看似笨拙，利润微薄，却最为稳妥，根基也最牢靠。”
“万丈高楼平地起，猛虎寨根基尚浅，当以稳为主。”
周文渊眼中闪过一丝佩服：
“二当家深谋远虑，学生佩服，以咸菜为壳，确是当下最稳妥之法，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再闪：
“欲行此策，首要之务，便是需名正言顺、不引人注目地掌控那黑风岭石盐矿！学生有一计，或可解此难题。”
姜林身体不由得坐直了几分，这正是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哦？说来听听。”
“石盐矿地处黑风岭，此山荒僻，本属无主，后被赵奎占据。如今黑风寨覆灭，赵奎亡命，此山便成了无主之地。”
周文渊侃侃而谈：
“黑风岭虽贫瘠，但山中却生有一种野梨，果肉虽粗粝，但汁水尚可，略带酸甜，附近山民偶有采摘。”
“赵奎粗鄙，只知打杀劫掠，对此等微末小利不屑一顾，我们不妨以此野梨为由头！”
“猛虎寨可对外宣称，欲在黑风岭开辟果园，大量移栽、嫁接此野梨树，并砍伐无用杂木，平整土地，此乃正当营生，官府亦难寻错处。”
“明面上，我们派遣人手砍树、修枝、育苗，经营‘果园’。暗地里，则可于隐秘处开采石盐矿，就地建立简易工坊，提纯精盐！”
“随后再将提纯好的精盐运回寨中，用于腌制咸菜。”
“如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神不知鬼不觉！”
“妙啊！”
苏红袖忍不住赞道：
“夫君，周先生此计甚好，既占了地盘，又掩人耳目！”
“好！”
姜林拍案而起：
“先生果然大才，此计甚合我意！”
“自今日起，先生便是我猛虎寨军师！地位仅在我与夫人之下！”
“这‘果园’开辟及后续精盐提纯、咸菜腌制一应事务，本座便全权交由你负责统筹！”
周文渊大喜过望，激动地再次深深拜倒：
“学生拜谢二当家信任！定当鞠躬尽瘁，不负所托！”
姜林点点头，朝门外喊道：
“来人，去把孙猴子叫来！”
很快，刚在演武场练刀练得满头大汗的孙猴子小跑着进来：
“二当家，您找我？”
“猴子！”
姜林指着周文渊，语气严厉：
“这位是周先生，新任军师。”
“从今日起，你便跟在军师身边听令，保护军师安全，并协助军师处理一应事务。”
“军师但有差遣，如同本座亲临！明白吗？”
孙猴子机灵得很，立刻朝周文渊抱拳：
“猴子见过军师！以后但凭军师吩咐！”
周文渊连忙还礼：
“有劳孙兄弟了。”
周文渊明白，这孙猴子是姜林给自己的助手，同时也是一种监视。
…………
周文渊加入猛虎寨后，立即展现出过人的组织才能。
他先是以猛虎寨的名义，在周边几个山村贴出告示，高薪招募劳力前往黑风岭开辟“野梨果园”，包食宿，日结铜钱。
对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山民而言，这无疑是天降甘霖，应者云集。
队伍开进黑风岭后，分出三部分。
一部分人负责大张旗鼓地砍伐杂木，清理出大片空地；
一部分人则在孙猴子带领下，深入山林寻找野梨树苗进行移栽和嫁接；
还有一部分人则开始平整土地，修建简易工棚。
整个“果园”工地热火朝天，人声鼎沸，将“正经搞农业”的架势做得十足。
与此同时，在远离“果园”喧嚣的一处隐蔽山谷内，真正的核心工程悄然启动。
姜林亲自带着叶飞等值得信任的人，利用开采出的石盐矿，建立起了一个小型的提纯作坊，进行初步提纯。
提纯的粗盐，会带回猛虎寨，再次提纯凝结。
当第一批雪白细腻的精盐在陶罐中凝结出来时，这种神迹，让在场所有人，对姜林的敬畏都再次增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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