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继母的伎俩
一万两。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拍卖行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满室的喧嚣与狂热,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浇灭。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给震慑住了。
苏晚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了不敢置信。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天字号”雅间,眼中充满了怨毒。
拍卖师也是一愣,随即用一种无比恭敬的语气,高声喊道:“天字号的贵客,出价一万两,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一万两成交!”
随着一声脆响,这场震惊全城的拍卖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人群渐渐散去,但关于“天字号贵客”身份的猜测,迅速传遍了京城。
三楼雅间内,沈琉璃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个人,究竟是谁?”春桃也忘了高兴,紧张地问道。
“一个我们目前,绝对惹不起的人。”沈琉璃缓缓说道。
“管他是谁!”君北玄的声音,充满了战意,“他这一手,好像是在跟什么人炫耀,这手段比本王想象的,还要张扬一些。”
这是将军的看法,沈琉璃却摇了摇头,她有一种属于女人更敏锐的直觉。
“不,”她轻声说,“我觉得他未必有那么复杂的目的,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因为生活无聊,随手就往平静的湖里,扔块石头的疯子。他享受的,不是石头能砸出什么结果,而是湖面泛起涟漪时,那种混乱的乐趣。”
“无论是将军,还是疯子……”君北玄冷声道,“一头露出了獠牙的狼,就必须被视为威胁,当务之急,是查清他的身份。”
回到晚晴居,喧嚣散尽,但最后那个横空出世的“一万两”,却像一根刺,扎在了沈琉璃的心头。
“忠叔,”她对着空气,轻声吩咐道,“我要知道,天字号雅间里,客人的真实身份。动用我们所有能用的人脉,去查。”
“是,小姐。”忠叔的身影,从门外的阴影中,悄然出现,又悄然退去。
一个时辰后,忠叔再次回来。
“小姐,查到了。”
“说。”
“刘掌柜那边,口风很紧,什么都问不出来。”忠叔汇报道,“但是,老奴花重金,买通了一位在雅间外伺候茶水的小厮。据他说,那位爷出手阔绰,极为神秘,但在最后,他用茶水漱口时,‘不小心’,露出了一块腰牌。”
“什么腰牌?”沈琉璃的心,提了起来。
“是一块……大徽皇子才会佩戴的四爪蛟龙纹黑玉牌。”
皇子!
君非逸。
大徽王朝,四皇子。
她看着窗外那轮弯月,只觉得那月光,也带上了冰冷的寒意。她知道,自己这场看似成功的商业大秀,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某些更高级别的猎人手中。
她正沉思着,又有其他下人前来向忠叔禀报。
“小姐,出事了。”
“何事惊慌?”
“府里……府里出事了!”忠叔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夫人以‘清点库房’为名,带着好几个管事妈妈,去了府里的库房。奴才安插在库房的小厮传来消息,说夫人她们,将您那批最贵重的‘云锦’,全都搬空了!还用一批劣质的布料,给填了进去!”
“什么?”春桃失声惊叫。
沈琉璃的眼中,瞬间闪过冰冷的寒光。她就知道,柳氏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地享受胜利。
她刚在外面打赢了一场大战,而她的敌人,却在她最风光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后方,狠狠地捅了一刀!
雅间内,春桃失声惊叫,脸上血色尽褪。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小姐前脚刚在外面打赢了一场仗,后脚,夫人的黑手就已经伸向了小姐的立身之本!
沈琉璃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
那份从拍卖会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心,不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忠叔带来的这个消息,被拧得更紧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她就知道,柳氏绝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
“岂有此理!”君北玄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如雷霆般炸响,充满了怒火,“嫁妆,对于一个即将和亲的女子而言,等同于邦交的国礼,更是她未来安身立命的资本。这个毒妇,调换贡品,暗藏劣货,这已不是简单的内宅争斗,这是在动摇国本,形同叛国!”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命令口吻:“沈琉璃,你现在立刻回府。让你的那个忠叔,带上府中最得力的护卫,封锁嫁妆库房。将那个姓张的管事,就地拿下,让本王用上全套的审讯方法,不怕他不招出幕后主使!”
这是一个男人的思维,面对敌人的破坏,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用雷霆手段,揪出内奸,斩断黑手,以儆效尤。
然而,沈琉璃却想也不想,便在心中,冷静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不行。”
“为何不行?”君北玄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此等时刻,还讲什么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王爷,您又来了。”沈琉璃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问您,我若现在气势汹汹地回去,抓了人,动了刑,那张管事是柳氏的心腹,他会招吗?他只会一口咬定,是我这个新掌权的大小姐,为了安插自己的人手,故意栽赃陷害。到那时,我没有物证,只有一份屈打成招的口供,闹到父亲面前,你猜父亲会信谁?”
“他会为了家族的‘和睦’,为了‘家丑不可外扬’,让我这个嫡女,放过一个‘犯了错’的下人。最终,我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落下一个‘心胸狭隘,手段毒辣’的名声,而柳氏,则毫发无伤。”
君北玄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他那套在军营里无往不利的“铁血法则”,在大家族的“泥潭”里,确实水土不服。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他有些不情不愿地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们,把你的嫁妆,变成一堆破烂?”
“当然不。”沈琉璃的眼中,闪过与她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冷静,“你想用刀,一刀砍下去,痛快,但动静太大,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而我,习惯用针。”
“针?”
“没错。”沈琉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一根看不见的绣花针,悄无声息地,刺进敌人最致命的要害,等他感觉到疼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转头,对忠叔下达了她的指令。
“忠叔,你立刻回府,告诉你安插在库房的那个小厮,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他继续盯着,看那张管事,以及和柳氏有关的每一个人,最近都在和那些人接触,尤其是城外的那些黑市商人。”
“是,小姐。”忠叔立刻领命。
“春桃,”她又对春桃说,“你去告诉刘掌柜,就说‘玉容膏’后续的销售,将采取‘限量拍卖与会员制’并行的方式。让他即刻开始,以‘四海珍宝阁’的名义,向京城最顶级的五十位贵妇,发出‘玉容膏’第一批会员的邀请函。会费,一年,一千两白银。”
“啊!”春桃张大了嘴,“小姐,府里都出这么大事了,我们还顾得上卖东西吗?”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沈琉璃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不要让这种事,影响我们的赚钱大计。要知道,猎人,只有在猎物最放松的时候,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君北玄听着她的安排,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一个看似是需要他保护的“弱女子”,实际上,却是一柄比他想象中,还要致命的利刃。
接下来的几天,尚书府内,风平浪静。
沈琉璃每日的生活,规律得像一本教科书。
清晨,她会去给父亲请安,并就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宅账目,向他讨教;上午,她会带着春桃,去城中自家名下的几家铺子巡视,摆出一副努力学习经营之道的模样;下午,她则会回到晚晴居,弹琴,看书,绣花,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她越是如此,柳氏便越是安心。
在她看来,沈琉璃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被泼天的富贵砸晕了头,早已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而就在柳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沈琉璃的反击,也正在暗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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